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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得太快,吴琳竟是还没赶到。叶凌修便把沈子清从背上放下来,却没有直接将他放在地上。此时虽是夏季,然夜晚地上寒气仍极重,沈子清此时情况,叶凌修自然舍不得再将他放于地上。便用自己的四个爪子垫了,将沈子清虚伏在他身上给他取暖。吴琳自然也是在接到了叶凌修的讯息的第一时间便急匆匆地从家里赶来了。只是他不像叶凌修,身体强度极差的她只能借助飞行器,而且由于速度限制,便是她再如何提高速度,也明显比不上叶凌修全速奔跑来的快。原本她住的地方离研究所可比叶凌修和沈子清赶来的地方近多了,但最后竟扔是叶凌修先赶到。待吴琳紧赶慢赶的赶到研究所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月色皎洁,在月色交替的重重树影下,一批通体雪白的银狼正跪伏在地面上。他的身下还罩着一个人。那男人的容颜身形都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能看见的只有那批雪狼以这个难受而尴尬的跪伏的姿势,一下一下的舔舐着身下男人的脸、脖颈,似乎在让对方别昏迷过去。不发一言。吴琳只看了一眼,便眼眶微红的瞥过了眼。虽然叶凌修那时的简讯因为时间紧张而言语含糊,虽然她看不清那个昏迷的男人的容貌,但吴琳知道,那一定是沈子清。叶凌修只会在沈子清面前,才会那般失态,那般……无助。沈子清再醒来时,是三日后的清晨。他醒来时阳光正好堪堪射入窗台,空中尘粒翻飞。沈子清微微眯了眯眼,挡住此时对于他来说过于刺目的阳光。房间很整洁,却也很……安静。沈子清打量了一下周围,却发现这里除了他空无一人。沈子清皱了皱眉,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那被子颇为眼熟,似乎就是他在叶家用的那一条——翻身下床。然而脚刚碰到地上,便感受到一阵刺痛。那刺痛中还夹杂着一丝虚软无力,沈子清的脸色瞬间扭曲了一瞬,几乎跌下地来。幸而他牢牢的抓住了身边的床沿,才勉强稳住了身形。沈子清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脚紧紧的皱着眉。显然,这次的情况比他预计的还要严重的多。这次的眼中失血似乎是将他体内某些堪堪维持着的平衡打破了,一下本来深藏于骨内的隐疾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不过倒也没什么——一般这些隐疾爆发出来了,才能够根治,否则一直潜藏于底,才是危险。只是不知这次的这个毛病要何时才能治好。沈子清坐在床边发呆,病房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颇为眼熟的人——是赵柯。沈子清愣了一下,既然带上了某种他早已习惯的温和微笑,看向来人。老人却慕地眼眶一红,快速的走到沈子清的床边:“你醒啦?!感觉如何?”沈子清先是愣了愣,后来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飞快的抬起袖子看了一眼。还好,那些伤口还在。赵柯见他这样,便明白他在说什么,便道:“放心,我让他们治疗的时候不要完全的去处伤疤,这些可以等你以后伤好了再慢慢弄……现在先养伤、先养伤。”沈子清看了他一眼,觉得赵柯此时的絮絮叨叨的神情颇有些奇怪,看向他的眼里总是充满着怜悯和……自责?他约莫明白赵柯在自责些什么——他一定觉得要不是自己那时求他进入,自己就不会受伤;可他又在怜悯些什么?沈子清垂下眼,不去想这个问题,只是手腕一翻,从空间钮里翻出一样东西,递给赵柯:“顺手在屋子里拿的,我想它对你应该很重要。”赵柯一愣,看向那东西,随即一愣,眼眶一红,神情却是瞬间激动起来。那是一个红木盒子,盒上雕花印纹,十分精致。赵柯双手接过那盒子,手指颤抖的打开它。里面躺着的是一对红木的镯子。赵柯看着它,眼眶通红,竟几乎落下泪来。华国很多地方都有新婚之夜交换手镯、手环的习惯,赵柯的家乡也是如此。赵柯的妻子在50来年便已经去世,留给他的,便只有这一对手镯了。赵柯对妻子用情至深,他妻子去的早,这么些许年了,他也不愿再娶妻,两人也没有孩子,只有这一对镯子。赵柯对这对镯子极为看重,几乎到了重于生命的程度,不然也不会在研究错置图纸的时候扔将其随身携带。之前木屋大火,赵柯还以为这对木镯一定也随之付之一炬了,没成想竟还能再见到,自然激动。沈子清见他这样,却是突然垂了垂眼道:“我为你拿出了这对镯子,你是不是该告诉点什么事情?”赵柯一愣,伸向木盒的手一顿:“什么……事?”沈子清抬眼看他,一对眸子黑得像是纯度最深的墨:“比如……千年前的那位……‘唯大师’?”赵柯的手一颤,猛地抬眼看他。叶凌修走进病房的时候,是30分钟以后。赵柯已经离开。男人推开门,站在门边看着里面坐在窗边的沈子清,脑中不由得想到了刚才在沈子清醒前,吴琳找他去说的话。吴琳一手拿着一份类似病历本的东西:“他恢复的很好,我想他应该马上就能醒了。”叶凌修猛地抬头,沉寂了五天的眼睛一时间光芒灼人:“真的?!”说着竟是想转身离去。事实上,要不是吴琳说她有关于沈子清的重要事情跟他说,叶凌修根本不会离开病房。吴琳:“先别激动,有些事情我觉得你需要提前了解一下。”叶凌修:“什么?”吴琳递过病历本:“他这次失血过于严重,产生了一些副反应……”叶凌修:“……比如说?”吴琳:“比如我怀疑他的脚……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正常行走。”不给叶凌修继续讲话的机会,吴琳继续道:“将军,我记得不久前军部刚发新通知,你该回到前线去了吧?”“你打算怎么办?”女子沉默了片刻,又道:“将军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究竟知不知道,君主和皇后大人当初在你的婚礼上,执意只邀请少数几个熟人……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叶凌修抬眼看向屋里的人,对方听到了推门声,正回头看来,见是他便冲着他浅浅一笑。叶凌修觉得自己几乎被这笑容迷惑,他走到沈子清身边蹲下身,将头轻轻的靠在沈子清的膝上,就好像是一只大型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