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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动脑,冥思苦想半晌,竟真想到个能说出口的理由!于是容佑棠昂首挺胸,凛然不可侵犯地表示:“您是知道的,七殿下曾当街欺侮于我,我害怕,所以不敢去。”他一着急,就满口“你我他”起来,顾不上称呼。“可外面来的不是老七,是本王的二皇兄。”赵泽雍挑眉提醒。容佑棠心一横,装作受辱悲愤失去理智的模样,蛮不讲理道:“可我明明听说二殿下的母亲与六七殿下的母亲是姐妹啊,宸妃是皇后的堂妹,他们肯定是很相似的!”你什么逻辑?“所有皇子都是父皇所出,这个怎么说?”赵泽雍虎着脸问,简直想把眼前的糊涂东西丢到雪地里去凉快凉快。糟糕!容佑棠一惊,立即补救:“殿下不同。殿下的亲王位是因赫赫战功所封,戍边十数载,无数次击退蛮夷入侵,威名远扬,文韬武略智勇无双——”“行了行了。”赵泽雍打断对方张嘴就来的漂亮话,他早听腻了类似的恭维。容佑棠意犹未尽地总结:“殿下实在太厉害了。有时我也希望自己能身披铠甲,上阵奋勇杀敌!”赵泽雍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对方胳膊往前带,怒喝:“就你这胆子,还奋勇杀敌?出去见客都不敢,还能卖了你不成!”殿下——殿下您先听我说完啊——殿下等一等——殿下我真的不敢——饶了我吧啊啊啊……容佑棠一路反复祈求,用力挣扎。然而庆王却铁了心,拖着个人仍轻松大步前行,惹得沿途小厮侍卫面面相觑。赵泽雍直到把容佑棠拽进正厅,仍未松手:在外人看来他们俩就是拉拉扯扯,一个黑脸,另一个不情愿。二皇子赵泽祥看得下巴都要掉了:老三不喜女色,房里连个侍女都没有,身边全是兵丁——原来他好男风?!啧啧啧,当真人不可貌相呀,父皇知道该做何感想?“不知二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勿怪。”赵泽雍轻描淡写说了一句,看不出丁点歉意,径直落座后,终于松开手,板着脸训:“再闹,就真罚你了。”容佑棠:“……”殿下,您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快醒醒,我那嫡兄正向您行礼问安。“小人周明杰,叩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周明杰毕恭毕敬跪下,磕头行了大礼,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拜见庆王,是沾了赵泽祥的光。小人,没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抬头看我一眼啊,吓不死你!容佑棠站在庆王身边,面无表情,眼睛却在喷火,恨不得冲过去吃周明杰的rou。“起来吧,周公子忒客气了。”赵泽雍眼皮都没掀一下。周明杰同样没掀眼皮,他是不敢抬头乱看——据传庆王行伍出身,见惯鲜血厮杀,出了名的冷面阎王,他可不想失礼激怒对方。所以,这是极滑稽的事:容佑棠已经朝对方投射无数眼刀子,对方却还没认出他来!但看着周明杰诚惶诚恐生怕被庆王厌弃的模样,容佑棠又心情微妙。“三弟可是有烦心事?看把明杰表弟给吓的。”赵泽祥热络说笑,语气虽亲昵,眼睛却没瞟一眼周明杰,任由对方尴尬站着。周明杰闻言,忙恭谦一笑,望向庆王,顺带扫了一眼容佑棠,复又守礼地垂下眼皮,神态毫无异样。——曾经的周家兄弟,现站在庆王府客厅,分属两方阵营,竟然相见不相识!容佑棠想:我长得不像周仁霖,也不像娘,娘说我像极了舅舅。虽说三年前分别时我是瘦小单薄了些,但他不至于毫无所察吧?事实上:虽然共在周家十几年,但周明杰是嫡长子,衣食住行跟庶弟天差地别,且从小附学在平南侯府,自持身份,连正眼都不屑瞧庶弟一下,只有周仁霖才知道容家舅舅的长相。如今容佑棠十六岁了,样貌已完全长开,俊美无俦,身姿笔挺,站在庆王身边神采奕奕,彻底摆脱了昔日受气包庶出的影子。“二哥前来所为何事?”赵泽雍半句废话不想多说,异常冷淡。赵泽祥嗔怪一笑:“无事就不能来坐坐了?呵呵,几天没来,你身边怎么多了位小公子?看着眼生得很。”周明杰下意识又扫了容佑棠一眼,同好奇:这人跟庆王如此亲密,又生得那样好,莫非是脔宠?“他啊?”赵泽雍看一眼容佑棠,无奈地说:“他是本王新收的小兵,还不大懂规矩,让二哥见笑了。”“原来如此,懂了。”赵泽祥笑得愉快,且隐带暧昧,十分捧场地表示:“哪里的话,三弟调教着的人,岂有不好的?”小兵嘛,白天校场cao练,晚上……啊哈哈哈。懂了?你懂什么!容佑棠鄙夷地想。四人心怀各异,互相虚与委蛇,最后赵泽祥终于带着重大发现满足告辞时,容佑棠忍不住长长叹一声:“真累啊。”身心疲惫。赵泽雍保持淡漠表情,说:“你可以放心了,今后老七不会再纠缠于你。”可问题是他们现在又误以为我是你的……啊!等你回西北了我岂不是很惨?容佑棠欲哭无泪地想。赵泽雍仿佛会读心术:“你不是说想参军保卫疆土吗?年后随本王去西北吧,既能远离老七,又能上阵杀敌,两全其美。”“……”容佑棠呆如木鸡。“还是说,你更愿意留在京城,结交周明杰那种人?”赵泽雍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我、我干嘛要结交周、周公子?”容佑棠惊诧否认,心想我和他上辈子就认识,用不着结交。赵泽雍把茶盏往桌上一顿,略用力,沉声道:“那你从头到尾盯着他看做什么?”第10章罚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其父必有其子!周仁霖的儿子能是什么好的?——整日里要么贪玩耍滑头、要么上街瞧热闹,若再让本王抓到,罚你二十军棍都算轻的!容佑棠被庆王训得发懵,大气不敢喘,频频点头之余,心里忍不住嘀咕:军棍?我又不是你的兵,哼哼……腊月二十这天早上,容家马车头天下乡去收最后一批皮子了,容佑棠只能步行。“家里得再添一匹马,给你骑。外头正下雪,走路太冷了。”容开济絮叨着,又问:“过几天小年了,殿下怎么说的?”“哎,他没说,不过我准备自己问问,免得他忘了,总得让我回家过年啊。”容佑棠披上大氅。容开济把备好的年礼递给儿子,谆谆教导:“棠儿,这些拿去交给庆王府管家,东西不贵重,要紧的是心意,殿下待你不薄,前几天赏了那么些东西,做人要知道感恩。”“还是爹考虑得周到。”容佑棠不好意思地接过,轻快说:“那我走了啊,外头冷,您别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