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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爹爹告奶奶的,娘娘们都厌烦她,连陛下都忍无可忍了,否则怎么赐名‘宁’?也就三皇子时常带他玩,昨天还申斥老太监欺凌幼主呢,三皇子越来越唬弄不得了。”……赵泽宁浑身一个激灵,猛然用力摇头,慌不择路,不顾一切拼命跑,逃离眼前无数扭曲怪影和耳边尖利讥笑声。心跳剧烈,喉头腥甜,躯体难受,但灵魂轻飘飘,似乎能脱壳。“八殿下!八殿下!”卓恺飞快追上,心惊胆战,想拽停又不敢拽,只得紧随其后,身后还跟着一串不明就里的村民,纷纷想当然地吆喝:“小珍?你快出来啊!”“珍丫头,别做傻事。”“赶紧回家吧,你爹娘急死了都!”赵泽宁根本没看见什么“人影闪过”,只是另有计划而已。他跑了一段路之后,突然一脚踩空,身体歪倒,重重摔进青石板路边的干涸排水沟!大声痛叫:“啊——”“八殿下!”卓恺大叫,抓住赵泽宁袖子,可惜打滑了,没拽住人,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跳进沟渠救人,和村民们一道,把头破血流昏迷的八皇子抬回营帐救治。与此同时容佑棠和卫杰方同等人正快速奔往方家河!“不可能走太远,小姑娘胆子小,黑灯瞎火的,她肯定还在附近!”容佑棠指出,这种时候总要有人决策。“怎见得不是、不是吊啊、药啊什么的?”方同隐晦压低声音。容佑棠耿直道:“全村都搬得差不多了,而且只是到西郊而已。乡亲们赶着牛车骡车,一天往返十趟八趟,连石头食槽、石墩木墩都没落下,房梁砖块拆了也还是他们的,同样要搬走——小姑娘气怒离家出走,哪有布条上吊?哪有药吃?水井又最早开始填封,剩下几个是伙房的,晚上锁了。”卫杰更加耿直:“所以她只能投河了。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应当不敢割腕撞墙,那又疼又血腥。”“快!”容佑棠全力奔跑,一口气跑出村落、跑进麦地,跟着方同一家抄小路朝河流跑!他们在方小珍家仔细翻找无果,又在附近找了一遍,然后才扩大搜寻范围,个个累得喘吁吁,但人命关天,谁也不敢停下来歇息。半刻钟后,他们跑到河边,四下里看看,漆黑无人,失踪一个多时辰了,大雪扑簌簌落下,足以掩盖瘦小女孩的足迹。卫杰是西北前锋营骑兵出身,实战侦查经验丰富,他拿火把略搜寻片刻,就挥手道:“随我来!”众人忙跟上。他们边走边寻找,幸亏天还冷,河面厚实冰层尚未消融,有没有人投河落水一看便知。不多时,走到个有树丛的避风河湾,卫杰猛然停下,刚要抬手叫大家安静,容佑棠屏息凝神靠近,可方同媳妇却激动大喊:“珍丫头?是你吗?大娘找你半天了都——啊!哎呀!你别跳,别跳!啊!她跳河了!快救人呐!我的天爷哟!”卫杰等亲卫顾不得许多,把火把朝容佑棠手里一塞,边跑边脱外袍靴子,二话不说便下去救人。“唉,你别喊啦!”方同气急阻止,可他知道媳妇刚才是惊喜交加才喊的,没法责怪,只能把人拦住。“卫大哥小心!”容佑棠跑得急,几乎跌坐着滑下河岸陡坡,在河边俯身趴着,高举两个火把,为水里照明,担忧大喊:“小心,如果水太深太急就先上来想办法!”——若被冰下急流冲走,岂不九死一生?容佑棠不会水、而且溺水后极度怕水,煎熬焦急,探头往下看,河边冰面滑,他险些掉进去,慌忙牢牢撑住手肘。“放心,这是河湾,水不急,顶多一人深!”方同紧随其后告知,紧张道:“那两位好汉高大威猛,站起来绝对能露头呼吸!”容佑棠稍稍放心,火把交给方同媳妇:“嫂子,您给举着照亮。”然后他也学着其余两个亲卫的做法,拿石头清理河面冰块,方便底下人出来,个个弄得湿漉漉一身冰水。其实救援过程很短,只是水上的人担忧焦虑、倍觉漫长而已。没一会儿“哗啦”一声,卫杰提溜着方小珍的后领子,用力抹脸,同时把溺水者面朝下、肚腹贴放在同伴肩膀上,催促道:“赶紧颠颠,呛水了!”另一名亲卫熟练压住方小珍后腰,往岸上走的同时,肩膀和手掌同时用力,控出方小珍腹内大量冰水。“哇”地几声,方小珍被扛着,头朝下,大口大口呕吐,剧烈呛咳,七窍流水,清醒后就开始哭——今夜无比黑暗阴冷,将情窦初开的一颗少女心冻裂得稀碎:那位韩大人总给糕点吃,还笑着夸“辫子你自己扎的?好巧手的姑娘”。姑娘!他夸我是勤快又巧手的姑娘。当爹娘莫名问起羞死人的那事时,方小珍脸红得不敢抬头,娇怯怯羞涩,否认声小得缩在喉咙口,听什么话都像隔着厚重的纱,只听得一句“既然生米煮成熟饭,那韩大人必须收下大妮!”。接下来一切全然超出想象!她被爹娘硬推到韩大人跟前、甚至怀里,韩大人错愕惊诧、不敢置信,继而匪夷所思、鄙视轻笑,乃至勃然大怒,用力将她挥开,和她爹娘争论,最后动手打起来。不知为何,爹娘唾骂她“不要脸、勾搭男人、打死算了”,她挨了好几个耳光、无数谴责白眼,屈辱至极。死了算了!于是她逃离柴房、跑到河湾,拿石头用力凿冰面、凿出好大洞口,本犹豫着不敢死的,可方同媳妇一劝,她却瞬间生发巨大勇气,闭眼纵身一跃!三人上岸,容佑棠忙接应,把清醒的方小珍平放在地上,有人脱了半干外袍递给她。“小姑娘,活着才最重要。”容佑棠半身湿透,冻得哆嗦,和颜悦色哄劝道:“跳河不冷吗?呛水不难受吗?赶紧回去煮几顿nongnong的姜汤喝,免得寒气入骨。”方小珍默默流泪,溺水时她极度恐惧,一心盼望有人相救,可上岸后却根本不想回家。“珍丫头哎,怎么这么傻呢?要是我们没来救,你可就真死了!”在场只有一个妇人,方同媳妇絮絮叨叨,扶着瘦小单薄的姑娘,痛心道:“你爹娘糊涂,我当时就劝他们别那样。唉,韩大人什么身份?咱们什么身份?最后弄得撕破脸皮打起来,你爹伤得那样重,险些丧命——”“什、什么?”方小珍虽然痛恨,但从未想父亲死,她急忙抬头:“大娘,我爹怎么了?韩大人后来不是回城了吗?”容佑棠朝方同使个眼神,后者及时截住媳妇话头,抢着说:“哎,吵架动手了嘛,难免磕磕碰碰。放心吧珍丫头,再没有人敢打你的,庆王殿下把你娘叫去问话了。”“先回去再说。”容佑棠耐心道:“小珍,你奶奶和弟弟meimei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