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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韩家父子磕头,哀求道:“您二位家大业大、有权有势,我们猪油蒙了心瞎了眼睛,才糊涂昏头得罪贵人,求大人们高抬贵手,饶我们一次吧!”韩如昆迅速躲开,多看一眼都觉得胸口发堵,他这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糟心恶气,忙扬声恳求:“求庆王殿下主持公道!”方娥娘觉得面子上做得差不多后,就转头专心哀求庆王,话里话外无非讨要医药钱。——对很多矛盾而言,有条件的时候,能用银子解决最好。赵泽雍沉吟片刻,字斟句酌道:“方家有错在先,冤屈污蔑他人,经多位目击村民指证,又先动手阻拦推搡,引发双方争吵冲突。”顿了顿,他看着韩如昆说:“但你也还手了。经多人指证,你被推搡后,出于自卫、与方彦对打,将对方踹倒在地,最终导致其后脑磕碰院墙碎石,流血昏迷,伤势颇重。”韩如昆头一昂,清晰表明:“殿下,卑职确因气不过还手了,但没几下,方彦妻、方彦爹娘,他们就拿出扁担殴打,若非侍卫相护,倒下的应是卑职!他受伤磕破头属于意外,但结果毕竟是卑职无碍、他重伤,故卑职愿意一次性付清若干银两,以了结此事。”破财消灾!——谁让我韩家富贵他方家贫穷呢?不给点银子,全天下人都会指责我们!方娥娘顿时眼睛一亮。赵泽雍颔首:“你本属无辜,却能顾全大局做出让步,非常好。”八皇子鄙夷地看着听到“赔偿银两”就两眼放光芒的方娥娘。韩太傅表态后,又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端坐,眯着眼睛沉思。“既如此,”赵泽雍拍板下令:“来人,即刻拟两份文书来,写明付银缘由、数量由韩家定。方家日后不得纠缠,若再纠缠,闹上公堂,想必再得不到今日的宽大处理!”而后他又告诫目击村民:“事实经过你们全程知晓,严禁随意散布谣言,违者按谤议罪论处!”众村民慌忙起誓保证不迭,争先恐后承诺绝不抹黑曲解。假如不是发生在备受瞩目的北营,你们此举真的是在找死。容佑棠暗叹:韩太傅岂是好惹的?两朝圣宠,当今陛下少时的先生啊!韩家最终一次性给出纹银二百五十两,名副其实破财消灾。但容佑棠知道,此事仍未了结——在陛下心目中,方彦一家人性命加起来,都比不上八皇子左臂骨折!后宫佳丽三千,皇帝一生能让不少妃嫔有孕,但能十月怀胎、顺利出生、平安长大的,也就九个皇子、三个公主。至于其他胎死腹中或婴童时期夭折的?谁知道呢。所以,无论八皇子如何,他都是承天帝难得养大成年的儿子之一,虎毒尚有爱子之心,何况人?不多时韩家父子坐马车回城、方家村民散去,赵泽雍便嘱咐道:“八弟,你如今手臂骨伤,不得颠簸骑马,只能委屈住一晚了,待明日赶一辆和软布置的马车来,再送你回宫养伤——”“我不!”赵泽宁紧张打断,强烈抗拒,激动道:“三哥,我才出宫几天?你就要把我送回去!”赵泽雍耐着性子解释:“可你这不是骨折了吗?北营简陋,不是养伤的好地方。伤筋动骨一百天,若疏忽大意,后半生都遭罪。”“三哥,我不想回宫!”赵泽宁焦躁不安,哀求道:“我这样也可以做事啊,你看,没问题的,又不是右手,只是左手,你看!”他说着摆动右手,在兄长面前来回走动。赵泽雍微感头疼,捏捏眉心,和颜悦色劝道:“八弟,你先养好伤……”郭达和容佑棠对视一眼,均有些尴尬,自觉掀帘子出去,把营帐留给那兄弟俩。“什么时辰了?老子晚饭还没吃!”郭达龇牙咧嘴:“要饿死人啊。”营帐外相熟的哨卫说:“郭将军,快戌时末了。”郭达哼唧道:“怪不得,老子饿得胃疼。”容佑棠打趣道:“那怎么捂着肚脐眼?”“好哇你!”郭达一指头弹过去,笑骂:“欺负武夫没读过书啊?”容佑棠笑眯眯道:“少哄人了,我早听殿下说过的,您当年也在国子监读书,从不听课,却能对答如流,把夫子气得——”“嗳嗳嗳!行了行了,好汉不提当年勇。”郭达忙摆手叫停,用力一挥手,下令:“走!去找吃的,先填饱肚子再说。”“好。”容佑棠欣然跟上,充满期待地告知:“我傍晚经过的时候,看见秋大叔在杀鸡。”“做了什么好吃的?”郭达兴致勃勃,抱怨道:“天没黑的时候我就饿了,生生忍到现在!”村落寂静,石板路冷清。“殿下也没吃,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商量好。”容佑棠轻声道。郭达明显一顿,东张西望几下,抬胳膊压住容佑棠左肩,小声道:“容哥儿,你记着:但凡有八殿下在场,你就远着殿下点儿!”“为什么?”容佑棠试探着问。“不为什么!”郭达顺手一弹对方额头,喟然长叹,心想:根据多年隐隐约约的观察体会,我是亲表弟都不行,你就更不行了。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心有戚戚然。“多谢郭公子提点。”容佑棠异常感激,两人并肩挨着走,颇有难兄难弟的意思,走到距离营帐最近的村民家。“秋大叔?”容佑棠呼喊。“我们的晚饭呢?”郭达有气无力地吼。很快的,门开了,透出温馨晕黄的光,当家男人出来迎接,殷勤道:“还以为贵人们回城吃饭了呢,今天怎的忙这么晚?饭菜都热在灶上,快快请进!”主妇随后迎上来问:“不送去营帐啦?”“拨一部分出来,我俩这儿吃,剩下的送去营帐,请两位殿下用饭。”郭达吩咐道。“哎!”两口子便迅速忙起来,手脚麻利:女人擦桌子、拿碗筷,拨菜盛饭;男人把另一部分装进食盒,看着媳妇弄好、回屋带孩子关房门后,才放心招呼道:“二位大人慢用,小人这就去营帐。”“去吧。”空荡荡的堂屋内,只剩郭达容佑棠二人对坐吃饭。“慢点吧。”容佑棠哭笑不得看着狼吞虎咽的郭达。“怕甚,又没外人看见!”郭达浑不在意,吃相豪迈,在盛饭的间隙感慨道:“只要在外面,我就这样吃法,家里规矩特多。我哥不知怎么回事,总把自己当夫子、把我当学生。”容佑棠忍俊不禁,安慰道:“幸好殿下不管束这些。”“哈哈,他算是没法子了!”郭达乐呵呵道:“我跟着表哥在西北待了十年,他头几年可严厉了,衣食住行举手投足都有规定,能纠正的都纠正了,剩下改不了的小毛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