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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法子,兴许能恢复血染痕迹。”容佑棠提出。“你快说!”瑞王迫不及待催促。“什么法子?”庆王扭头,眼神满带着鼓励。容佑棠正色道:“家父经营一小布庄维持生计,下官得以接触多种布料,以及制皮子的方法。有些新收的兽皮只粗略处理过,血rou尚存,须使用专门的药液才能处理干净,那药液使用限时限量,久了反而会逆转——”瑞王顾不得听完,眼睛一亮,急忙追问:“药液?是何配方?速速拿来将此布复原,看有无凶手留下的痕迹!”“民间的寻常布坊、皮料铺子皆有,不是什么稀罕物。”容佑棠答。赵泽宁脸色微变,心里“咯噔”一下:糟糕!赵宜琳水里挣扎的时候,我按住她的脑袋摁了半晌……“好小子!”庆王忍不住拍了拍容佑棠的肩膀,赞道:“倘若此举能发现有用线索,本王记你一功!”“略尽绵薄之力而已,岂敢称功?下官惶恐。”容佑棠忙谦道。瑞王始终无法平心静气,他受到巨大打击,咬牙强撑,一心想抓住凶手告慰meimei亡魂。此刻他焦急催促:“三哥,快,快!”“我明白,四弟,你别急坏了。”庆王温和宽慰,他说:“既然是处理皮料的寻常药液,我猜宫里应有,来人!”“在。”帐篷外候着的禁卫应声进入,恭敬问:“殿下有何吩咐?”“你去内务司,传本王的命令,即刻取一些处理皮料的药液来。”庆王嘱咐。“是!”赵泽宁悄悄深吸了口气,压下忐忑。此刻,早先领命外出搜查的几名禁卫返回,难掩兴奋地上报:“启禀庆王殿下,卑职等人与花匠们一道,彻查园内各处夜间需要蒙布围护的名贵花卉,现确认池底发现的白色粗布乃兰苑所缺。”“东南角的兰苑?”“是!”庆王皱眉沉吟。容佑棠绞尽脑汁地推敲,谨慎道:“殿下,凶手可能伺机挑了某处翻墙入园,被害者当时随心所欲地闲逛,途经好些景致,连其侍从都跟丢了,我觉得……”他尾音渐弱,点到为止。“哎,兰苑距离荷池挺远的,凶手干嘛从那儿偷了一块蓝布?”赵泽武灵光一闪,难得动起了脑子。庆王简要提点:“七弟,凶手可能于兰苑附近潜入御花园,一开始就想用粗布蒙住宜琳的脑袋,因为宜琳漫无目的地奔走,那人也许费了一番功夫寻找。当然,这一切只是推测。”二皇子大喜过望,脱口而出:“我今夜根本没去兰苑!入园后,三五个下人跟着,妙晴……那贱婢,更是全程陪同,她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没去过兰苑!”赵泽武跳起来叫,郑重表明:“母妃派了双喜双贵跟着,月季与丹桂中间只隔着玫瑰,时不时地聊两句,我哪有分身术跑去兰苑偷布?”大皇子断然否决:“三弟只是推测而已!具体如何尚未可知。”二皇子与七皇子不约而同扭头,忿忿瞪视大哥!赵泽武满脸的匪夷所思,正欲开腔质询,却被胞兄用力掐了一把,“哎哟”一声,被迫闭嘴。忙碌许久,不知不觉,寅时了,漆黑天幕笼罩大地,寂寥空旷。虽然出了大事,但皇宫仅御花园sao乱片刻,不少人甚至尚未知情,仍酣眠好梦。庆王无暇理睬内斗的兄弟们,径直吩咐禁卫:“夜晚不好摸查,待天亮后,你们仔细搜寻兰苑附近的园墙,争取找到凶手潜入御花园的线索。”“是!”一刻钟后,内务司的掌事太监手捧一瓶药液,喘吁吁,亲自小跑着送来,毕恭毕敬呈上。庆王接过,直接递给了容佑棠。众目睽睽,容佑棠顿感责任重大,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将粗布平铺木盆内,熟练地将药液兑了清水,缓缓注入。“需要耗时多久才能恢复血染痕迹?”瑞王满怀期望地问。容佑棠轻声答:“约莫一个时辰。”“好。”“四弟,你还是回宫歇会儿吧?”庆王担忧地催促。“不了。三哥,我想亲自盯着。”瑞王殿下的气色太差了。容佑棠十分同情,难以想象一个人终生无法摆脱疾病的痛苦。“也行。”庆王折中提议:“那你在此处歇一歇?”“搬个躺椅或罗汉榻来,不就行了?”五皇子呵欠连天地提议。庆王点头赞同:“索性都歇一歇,天亮后再忙。”旋即交代禁卫去办。此刻,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双胎兄弟,前后脚离开帐篷,在荷池边压低声音,剧烈争执,针锋相对。“宜琳的奶娘侍女们审得如何了?她们也有嫌疑,难逃严惩。”五皇子问。“涉及后宫奴婢,父皇交代皇后娘娘审问。那妙晴,估计被扣住了,一时半会儿提不来。”庆王低声答。他忙前忙后,茶也顾不上喝一口,嗓音略沙哑。“三哥,喝杯茶吧。”赵泽宁托举茶盘返回。“嗯,多谢。”庆王颔首接过。“四哥,你的,这是温水。”赵泽宁端着茶盘转悠,乖巧温顺。瑞王疲惫地点点头。“五哥请用茶。”“好。”啧,八皇子一贯极要强、极刁钻,在兄长面前却装乖讨巧……容佑棠正在暗忖,赵泽宁一个转身,凑近了,背对众人,微笑道:“容大人,喝茶吗?”“下官惶恐,岂敢劳烦八殿下大驾?真真折煞人了。”容佑棠客套疏离地婉拒。赵泽宁嘴角弯起,十分热情,硬要给塞一杯,亲切道:“客气什么呢?你我曾同在北营共事,彼时不知喝了多少你烹的茶呢。”“那是下官应该的,实在不敢劳烦您。”容佑棠谨言慎行,再三推辞。庆王及时帮忙解围:“容大人,你去旁边的帐篷睡一会儿。”“是。不打搅诸位殿下休息了,下官告退。”容佑棠如蒙大赦,顺势走去旁边的帐篷,和衣躺在罗汉榻上,闭目养神。“四弟,你睡这儿。”“小八,将就将就吧。”庆王责无旁贷地指挥摆列躺椅,安排弟弟们小憩。“无所谓,我能躺下就能睡着。”五皇子喃喃道,他倦意甚浓,整个人瘫软躺着,闭上眼睛,呼吸迅速变得悠长平稳。而大皇子等人仍在外面争执,轻易分不出胜负。不大的帐篷,仅留着一盏烛火,暗沉沉,中间圆桌摆放长公主的遗物、卷宗、浸泡药液的粗布等物。半个时辰后侧身蜷缩的赵泽宁悄悄睁开眼睛,背后传来五皇子的鼾声,他审视旁边躺椅的瑞王、庆王,心如擂鼓:他们睡着了吗?容佑棠罪该万死!那药液真的可以还原血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