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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眼神像尖刀般射去,恨不得把对方一口气戳十个八个血洞!恶狠狠问:“你满意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容佑棠眉毛都没动一下。突然失去一个嫡子,周仁霖看庶长子的目光愈发满怀期待,他哀痛道:“明杰难受坏了,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看样子,他们之间有过节。齐志阳笃定想,他沉默旁观,充满探究意味。“我的感受先不论,令公子出言不逊、无礼粗鄙,很该积积口德了。”容佑棠毫不客气地提醒。“你——”“明杰!安静些吧。”周仁霖心烦虑乱地挥手阻止。“失陪了。”容佑棠疏离客套道,扭头招呼:“齐兄,咱们走吧。”“走。”齐志阳回神,不露痕迹,视线在周家父子和容佑棠之间飞快扫了一圈。容佑棠搀扶养父,目不斜视,率亲友随拥挤人潮离开公堂,无暇理睬那一道饱含怨憎的瞪视。而恰巧外出京郊办差的容正清直到此时,才心急如焚满头大汗地赶到,一行人紧急商讨对策。次日上午·皇宫坤和宫内杨皇后日渐消瘦,细长脖颈仿佛一折即断,眼神浑浊,浓妆敷粉也遮不住暗黄皮肤和两眼下方的青黑,一袭明黄凤袍衬得其宛如重病之人。她蹙眉,震惊问:“你是说,那容佑棠其实是明棠?”“没错!他是容氏生的贱种,本是家里的庶子,一朝得志,连父母也不认了,忤逆该死。”进宫求援的杨若芳哭得两眼红肿,凄厉道:“jiejie,宏儿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聪明孝顺,却被小人害死了呜呜呜……”杨皇后斜倚软枕,头痛欲裂,两侧太阳xue贴着膏药,极为不悦,呵斥道:“哭有什么用?你若是早些禀报,本宫或许能用一用,如今他已成功入了几位主的眼,紧密相连,无法轻易拔除,怪谁呢?怪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胡作非为,只会扯后腿!”“娘娘息怒。”杨若芳吓得站起,不停抽噎。毕竟一母同胞。杨皇后强忍厌恶,干巴巴道:“倘若明宏只是伤重,本宫定会安排御医救治,可孩子已经去了,你就算哭出一缸泪水,本宫也无法令其起死回生。”“我知道。”杨若芳嗓音嘶哑,跪下哀求道:“jiejie,孩子死得不明不白,护城司衙门偏袒凶手,我如今只求为宏儿讨回公道,让他安息。”杨皇后直接问:“你想如何?”“我不相信衙门仵作的结论,明宏分明是被容瑫打死的,‘马上风’一说纯属袒护凶手!”杨若芳怒不可遏。“你想把案子提到刑部?那不可能。”杨皇后面无表情,淡淡道:“近期刑部忙于审理贪污要案,明宏之死并非国之大事,望你理解。”“我……”杨若芳眼珠子一转,退一步求道:“我理解。可是,难道明宏就那样白白枉死了?昨日已去求了父亲,他没表态,只叫我进宫请懿旨,jiejie要是不帮忙,我迟早被贱人生的小畜生治死啊!”她说完,跪坐捂脸痛哭。唉。杨皇后冷眼俯视半晌,最终心软,叹道:“行了,别哭了。你回去转告父亲,让他去刑部请两名仵作重新验尸,并请下一名督官,监视护城司审案。”“谢谢jiejie!”杨若芳大喜过望,重重磕头,斗志昂扬地离宫。与此同时庆王府内“你为何又不及时上报?”赵泽雍虎着脸,不轻不重一顿茶杯。上报?昨天公堂乱糟糟,形势未明,盲目搬救兵相当于火上浇油。“案子即将解决了。殿下公务繁忙,不宜随便打搅。”容佑棠有些紧张,细细解释:“经过昨日的审讯,案情经过已明,人证物证俱全,周明宏命令家丁殴打瑫弟四人在先,双方撕打谩骂在后,周明宏确实死于马上风,那女人给他喝的春酒太烈了。”赵泽雍端坐,沉声提醒:“周夫人的亲姐是皇后,据悉,她已去刑部搬了人手,案子一日未判决,她就多一日动手脚。”“什么?”容佑棠吃惊地起身,手撑书桌弯腰问:“她搬了哪些人手?”“哼。”赵泽雍端起茶杯,却一口没喝。殿下生气了?容佑棠屏息静候半晌,无果,他想了想,绕过宽大的书桌,走到庆王身侧。第152章获胜“殿下?”容佑棠弯腰,细细观察对方神态,忐忑问:“你生气了?”“哼。”赵泽雍端着茶杯,纹丝不动,茶香袅袅,扭头看自己的混帐东西,目若朗星,炯炯有神,威严问:“生气了又如何?你怕是皮痒了,一阵子没收拾,又故态复萌。”“没有皮痒。”容佑棠尴尬否认,诚挚道:“我给您赔礼道歉吧。真是对不住,殿下大人有大量,请别跟我一般见识。”说着像模像样地一躬身。赵泽雍虽然板着脸,眼底却露出笑意,他放下茶杯,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圈紧了腰,佯怒告诫:“休想蒙混过关,下不为例,若再犯,本王有的是法子教训你!”“不敢了不敢了,殿下息怒。”容佑棠深谙庆王性格,这种情况服软方是上策!他坐在对方怀里,背靠温暖宽厚的胸膛,握住横在自己腰间的手,拿起,吻了吻那几块烧伤疤痕,恳切地解释:“其实,那是昨天一大早发生的意外。我刚回到家,问了没几句话,官差就登门拿人,才知出了人命、死者是周明宏!委实措手不及,瑫弟当场被抓去公堂开审,因舅父外出办差,自然我们跟着去斡旋,乱糟糟,一来二去,就耽搁了,拖到今日才有空告诉你。”赵泽雍时轻时重揉捏对方耳垂,不满地问:“为何昨日不打发人来王府报信?”“皆因混乱喧闹,无暇顾及,绝非故意隐瞒。”容佑棠坚称,轻声嘀咕道:“昨日开堂审理,乌泱泱一片人旁观,我和周家争吵了几场,幸亏没谁口头牵扯您,否则一准传得沸沸扬扬,损毁殿下声誉。”“哦?”赵泽雍挑眉问:“你还有什么理由?说来听听。”容佑棠从善如流地颔首,继续解释:“况且,孙子曰:‘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咱们不宜先出手,只能见招拆招。因为瑫弟他们确实和周明宏有过冲突,双方对骂互殴,周明宏猝然丧命,瑫弟虽然没有杀人,但卷入命案,今生估计无缘科举。”“唔,愈发能言善辩,本王竟有些不想罚你了。”赵泽雍严肃表示,他抱着人,单手把眼前的两根天青银叶纹发带捋顺、令其整整齐齐并排,沉声道:“世间三百六十行,并非仅有科举一条出路。你那表弟脾气有些急躁,迟早吃亏,若能捡回一条命,今后可得改了,否则你将来不定还得给他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