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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容,拱手道:“陛下,河间这次的奏请用意极好,利国利民,但国库紧张也是事实,老臣认为,此事应慎重商议,不宜草率决定。”啧,和得一手好稀泥!全程沉默的平南侯暗暗冷笑。自从皇后薨逝、外孙封王之国、护城司指挥大权逐渐旁落后,他大受打击,衰老速度惊人,短短两月从鹤发童颜变成鸡皮鹤发,眼神浑浊,眼皮耷拉着,经常一副呆愣的模样。御书房内气氛肃穆。承天帝余光一扫,又发现老平南侯走神,不由得心生不悦,语调平平问:“杨侯,你认为呢?”“杨大人?”承天帝略扬声。平南侯眼珠子定住,毫无反应。最后还是紧挨着的户部尚书凑近了、耳语提醒:“侯爷?侯爷?陛下问您话呢。”“啊?啊!哦。”平南侯如梦初醒,有些慌乱地起身,拱手道:“老臣在。”念及发妻家族昔日的从龙之功,承天帝一忍再忍,脸色沉沉,问:“方才所议之事,你怎么看?”平南侯张着嘴,半晌,沙哑无力地说:“陛下圣明,您的意思即是最为妥当的。”哼!简直不知所谓!承天帝深吸了口气,想发作又不便发作,他虽然一直暗中收拢权力,却不愿落下过河拆桥的名声,遂再三隐忍,心气相当不顺,干巴巴道:“今日议事到此为止,此奏折搁置待议!”语毕,他起身,倒背着双手,迈着方步,昂首离开御书房。“微臣恭送陛下。”“儿臣恭送父皇。”众人随之起立,躬身拱手。方才的结果皆在庆王意料之中,是以他并不沮丧气恼,默默琢磨对策。下一瞬,承天帝行至门口,忽然头也不回地说:“皇儿们来,朕有话吩咐。”“是。”大皇子应声,率先抬脚追随父亲。既然是“皇儿们”,在场的五皇子、六皇子便同时谦让道:“三哥,请。”“走,去乾明宫。”庆王并不托大,和两个弟弟并肩前行。两刻钟后返回寝宫换了明黄常服的承天帝靠着躺椅,面无表情,微怒问:“老七还是病着?”“据御医禀报,七弟自年初落水后——”说到此处,大皇子意味深长地瞥一眼庆王,收回眼神,忧心忡忡道:“……便着凉生病了,反复发热呓语,疲惫无力精神不济,至今尚未康复,总说头疼。”“吩咐御医好生诊治,务必令其康复!”承天帝喝令。“是。”大皇子毕恭毕敬。皇后薨逝,皇室儿孙需守孝三年,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如庆王和七皇子,他们都由衷松了口气。——赵泽武的“病情”,略熟悉的亲友都清楚:根本不是落水引发的发热头疼,而是相思积郁成疾。“奉天监原本择定了黄道吉日,礼部和女方家里俱已准备妥当,可因为守孝,老七的亲事只能延迟。”承天帝垂眸叹息。“那——”大皇子欲言又止,摸不准父亲的心思,索性闭嘴。五皇子谨言慎行,无意识把玩心爱的折扇,时不时吃一块冰镇鲜果。“唉,老七‘久病不愈’,朕十分担忧。守孝要紧,可皇室子嗣的安危也重要,朕思来想去,唯有破例办喜事了,给老七冲一冲,望能化凶为吉。”承天帝一字一句,不容忤逆。嚯?冲喜?众皇子齐齐抬头,目瞪口呆。六皇子最先反应,赞同道:“您放心,儿臣一定全力协助cao办小武的亲事!”“好。”承天帝满意颔首,又望着庆王、五皇子叮嘱:“老七生性跳脱,你们身为兄长,于情于理应当督促照顾他。”“是。”五皇子恭谨垂首。庆王欲言又止,微微皱眉,刚想开口委婉谈几句,却听见父亲提及:“雍儿,你也老大不小了……”“儿臣——”庆王立即语塞,如临大敌,蓦然紧绷,字斟句酌说:“父皇,七弟孝期成亲是为了冲喜,但儿臣并未生病,没有违反孝道的理由。”“哼。”承天帝冷哼一声,慢悠悠道:“那是自然,朕不过提醒一句罢了。”七月中,经过几番唇枪舌剑后,容佑棠同时收到了朝廷批复和庆王来信。“不是吧?”卫杰叹为听止,皱巴着脸,嚷道:“陛下恩准,但朝廷一分粮饷也不给?地方全包了?”“倒也没明说不给,陛下让咱们先建营房,设法暂时自行供应粮饷。”容佑棠摸摸鼻子,难免狐疑,十分不确定,迟疑地说:“兴许……等国库充盈了,户部就会拨出喜州的这一份儿粮饷。”卓恺抱着手臂,小声说了句实话:“谁知道得等到何时?猴年马月?”“拭目以待吧。”容佑棠哑然失笑,抖了抖庆王的信,看着卓恺,唏嘘告知:“殿下在信中提到,七殿下已经成亲了!”第199章归兮“他成亲了?”卓恺震惊,双目圆睁,放下抱着的手臂,茫然无措。“不、不能吧?”卫杰也大吃一惊,脱口问:“皇后娘娘薨了,皇子公主等人不用守孝吗?”容佑棠认真折叠信笺,皱眉解释道:“按例当然要守孝,可据说七殿下久病不愈,陛下十分担忧,迫不得已,特别下旨破例办亲事为其冲喜。”“我的天爷!一点儿风声也没听见啊。”卫杰莫名感慨,余光忍不住飘向卓恺——对于七殿下纠缠卓恺一事,护卫队的人均有所耳闻,只是佯作不知、绝口不提而已。容佑棠轻声说:“因为在孝期嘛,只能简单cao办,并未张扬。”“他——”卓恺眉头紧皱,背靠书架,思绪极度混乱:忽而惊奇、忽而狂喜、忽而鄙夷困惑惆怅……五味杂陈!半晌说不出话,憋得脸色发白,鬼使神差地问:“他……娶了谁?”“七皇子妃乃陛下钦点,平嘉侯的嫡长孙女儿。”容佑棠告知。“他真的成亲了?”卓恺屏住呼吸,双拳紧握。容佑棠安慰性地拍了拍同伴胳膊,正色道:“事关兄弟的亲事,庆王殿下从不开那种玩笑,再过一阵子,消息估计就传开了。”卓恺眼神发直,先是皱眉、继而整张脸皱着,呆愣良久,才干巴巴应声:“哦。”“恺哥,你别想太多。”容佑棠复又拍拍对方胳膊,含糊地宽慰。书房内一片静谧。卫杰挠挠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及时咽下冲到喉咙口的一句:七殿下总算被陛下押着成亲了!兄弟,恭喜你啊!“哗啦~哗啦~”窸窣声响起,容佑棠埋头整理满满一木匣的信笺,按收信顺序严格排列,得空了便拿出几封重温,经常独自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