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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每想起那些旁人对自己的赞誉,无论是外貌,还是头脑,心底都五味杂陈。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些和哥哥比起来真的都不值一提,明明他哥才是最棒的,只是一直被误解,被低估。阮绎将车停稳,看见了就等在路边,快步朝他们迎上来的傻大个,笑道:“快去吧,自己注意身体,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哥,你也是,不舒服了就给我打电话。”阮穆睨了眼扒在车窗外盯着他一个劲看的人,也笑了,拉开车门道,“我会让崔让查你岗,看你直播的。”阮绎笑的又是一阵咳嗽,赶人下去:“好好上课。”崔让陪着阮穆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阮绎的车掉头离开才扭身向校门口过去。他伸手自然接过阮穆的包,连同自己的一前一后的挂在身上,向阮穆问道:“绎哥情绪还是不太好?”“嗯,反正我从来不觉得我哥有什么毛病。”阮穆看着自己的脚尖,本就不高的声调缓缓沉了下去,“只是以前那些事对哥的影响太大了,所以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崔让偷瞄过阮穆一眼,好哥们儿似的一把揽上他的肩膀,振声道:“绎哥把你保护的很好。”阮穆摇头,随着崔让往里走:“没,虽然我哥没说过,但我觉得他嫌我太懂事了。”“哈?懂事还不好?”“他就希望我呆一点。”“呆一点???”“对啊,就跟你一样就挺好的哈哈哈!”“嗨呀好气!”作者有话要说:注,CA=加利福尼亚州我最后的倔强:只换名字,不换封面!!!第13章阮绎看起来不在意,但其实弟弟的话他是听到心里了的。交流感很好吗……阮穆用到的这个词让他有些陌生。一想起昨天在那人主导下莫名其妙做下的约定,阮绎心底便隐隐升起了些期待。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个口头约定,放在他身上却带着股夹杂着忧虑的久违。经过学校边的小吃街,阮绎将车停到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学生们已经开始上课,上班族也在公司各自就位,整条街冷冷清清的,不像饭点那么热闹。“老板,一碗牛rou面,不要葱。”阮绎走进街边一家简陋的小店熟稔道。“哎好嘞!”老板坐在收银台后先应下,才起身抬头看人,当即吃了一惊,“是……小绎吗?”明明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少年仍旧是那么张娃娃脸,一件休闲套头衫,和当年穿着校服进出他店里的小帅哥如出一辙,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可面店老板就是有些不敢认了。阮绎点头:“是我。”早上在家的时候他不是没和阮穆一块儿吃早餐,只是忽然有点想念这边的味道,路过就来看看。“噢噢……真是……”老板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阮绎,脸上挂着热情的笑,“你高考以后就再没见过你了,连你考哪去了都不知道。”“就在港大,没去外地。”希望自己看起来能更亲和些,阮绎努力的笑了笑。整家店都空着,阮绎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红色的塑料板凳,掉漆的折叠桌,确实是很久没来了。“哎呀那很厉害啊,当时就知道你成绩好哈哈哈。”说话间,老板已然重新热起了锅炉,“你稍微等一下,热锅有点慢。”“嗯。”阮绎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垂着视线盯在桌面上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还是老板先挑的话题。“那是在港大读的什么专业,现在大几了?你们大学应该马上要放暑假了吧。”阮绎就一五一十的答:“英文专业,已经大四了,马上毕业。”老板笑了笑:“那现在是已经开始工作了?还是实习?怎么想着今天过来的。”他从阮绎一进门就注意到他手边的车钥匙了,上面印着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LOGO。阮绎一顿:“算是在工作吧,刚送完我弟上学。”“是吗,你还有个弟弟?原来从来没听你说过,亲弟弟?”老板有些意外,“那你现在做的什么工作,翻译吗?”“嗯,亲弟弟。”阮绎看着桌面答的很简单,只说自己做的不是翻译,再没了进一步的解释。其实最会看脸色的,从来都是这些石井街巷的小市民。看出阮绎不欲多言的模样,老板及时收了声,仅是应和的笑了两声。正好两人聊天的工夫,锅里的水也开了,老板麻利的将手边盛着面的捞勺放进去,然后盯着那冒泡的沸水便不再出声了。一室静默,阮绎有点难受。其实他原来和面店老板的关系很好,这家面,他吃了整整高中三年,现在竟也只剩尴尬和沉默了。但阮绎知道,这根本不是人家老板的问题,是他的问题。他原来念中学那会儿跟阮穆不太一样,家里离得近,就直接走读了,每天上下学,是后来等他毕业了,学校才全部改成寄宿的。那时爸妈还没离婚,但其实也差不多了,成天成天的不着家,十天半个月也难得见到一次人。阮穆又是住宿,家里除了进出的保姆和清洁工,剩余时间都只有他一个人,就不声不响的生活在那个偌大的空宅里。他不爱让司机接送,每天最轻松的时间就是蹬着自行车上下学的时候,只用顾着专心看路,专心骑车,路过小吃街了,就停下来吃碗面,然后去上早自习。“是打包带走还是就在这里吃?”老板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惊醒。“……打包带走吧。”阮绎捏着车钥匙,面色平静的说道,就好像从一开始他便是如此打算好的一样。直到老板将面打包好递进他手里,两人才进行了又一次的对话。“我帮你套了两层袋子,免得搁在车里碰洒了。”老板望着眼前人笑的和蔼,最后定定的仰脸看了看阮绎的眉眼,感慨道,“小伙子还是长大了。”阮绎心头一涩。最终也还是没能找着合适的机会,将那句想他们家的味道很久了这句话说出来,仅是露出了一个矜持又疏离的笑,道上一句“谢谢”,然后离开。类似“长大了”这种客气的漂亮说辞,阮绎近几年听得耳朵出茧。无非是觉得他没有原来亲人了,变沉默了,也就是所谓的“成熟了”。一碗牛rou面被阮绎带回家,搁到餐桌上便不再动了。阮绎一面做卫生,就一面出神。自从越来越不爱出门,闷在家里做家务就成了他的一大爱好。闲了,没事做了,就做做家务打发时间,家里的洗碗机已经闲置很久了。阮绎透过卫生间的镜子看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