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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圃里照料玫瑰花。

从管家身旁路过时,白星河停下来驻足观望,桓墨生养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玫瑰,美则美矣,娇气、多刺、花期短,四月份还没过,花朵已经谢得七七八八了。

“南边的玫瑰在这儿总是活不成,”管家似乎想挽留它们,“种不好,怎么办呢?”

白星河打字:“铲掉换别的。”

“这怎么成……啊,你刚刚又出去了?”

“没有,只是在院子晒太阳。”

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白星河梦魇醒来,见到了床边的桓墨生。

这个衣着光鲜、陌生又熟悉的偏执狂。

“你在想什么?”桓墨生问。

他睡眼惺忪地打字:“想如何分手。”

“为什么?那种事我能处理。”

“如果未来有人拿枪指着我,逼你和别的什么人结婚呢,你还能对我、对他们,做这种保证吗?”

“……”

“是吧,你会妥协的。”

他又陷入被褥里,像鱼沉进夏日湖水,昏昏沉沉身体发烫,呼吸时好像着了火。

发情期断断续续,有时候他也很难控制自己。

“所以你一定要走?”

“难道你打算让我留下来,每天守在家里等傍晚七点,和你吃一餐饭,聊会天,上床?有时候你会留宿,有时候回去陪伴妻子孩子……过这种生活?”

白星河情不自禁代入了现实世界,那些他恐惧的回忆,偶尔回家的父亲,女人的眼泪,他的孤独。他是情人是孩子是妻子,不断跌入混乱。

“之前……本来周末准备和你一起出海的。”

大概实在无话可说,桓墨生才换了个话题吧。

“我们去尨江吧,”白星河不想去海上,“坐那种游览的船。也许是最后一次旅行了。”

在他的怀中,白星河慢慢睡着了。

之后的几天,桓墨生像从前一样,只是不再提分手的事了。

周六早晨白星河如约与他乘车去了尨江,堤坝很高,江水蔚蓝,渔夫在水天线上摇摆。

船开了。

风很大,白星河像挂在栏杆上的风筝,被栓住了才不至于被吹散。

坐在他身边的桓墨生忽然接了个电话,听了几句,又把传声筒抵在他耳边。

“桓墨生你疯了!如果毁约,你父亲一定会怪罪你……”

是桓夫人气急败坏的尖嚷。

桓墨生挂了电话,对他解释:“不结婚了。”

“你疯了。”白星河也说。

“是啊,如果我不答应你分手呢?”

“……”

桓墨生说得平静,白星河却感受到了熟悉的歇斯底里,大概每一个和他谈恋爱的人最后都是这种下场吧。

他转回去盯着江面,什么话也不说。

桓墨生看了发疯震动的终端一眼:“我去接电话。”

白星河听见了,知道他回了船舱。

他忍了痛越过栏杆,在他眼前,宽阔无垠的一整块尨江与他倏然拉近了……然后吞没他。

桓墨生与母亲第二次决裂,挂了电话。

他的终端静静躺着一个过时来信,一边往外走,一边打开。

“不想再让你为难了。”

他突然心慌,急步走出船舱——栏杆边只停了一把空荡荡的轮椅。

……

【恭喜玩家。】

‘……’

【即将进入ending,为什么不高兴呢?】

‘我不知道。’

【玩家可以参与结局。】

‘是吗?’

……

他又长出了鱼尾。

像所有骁勇的人鱼,白星河在漆黑昏暗的尨江水中快速穿梭着。

偶尔他能听见鱼类的闲谈。

“最近很多人类在潜水和捕鱼。”

“真可怕啊!他们想在尨江抓人鱼呢……”

“嘘,这儿就有一条……”

是桓墨生吗?

白星河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他往上游去,渐渐望见一面船底。

很小的快艇,静静浮在水面上,被夜里的浪潮推搡来去。

大半夜的,谁丢了一艘船在这儿呢?

白星河从水里探头,瞧见船上坐了个人影。

那个人也看着他。

失落、孤独的男人,突然清醒了过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想到还能找到你……你变成人鱼了?”桓墨生恍然伸出手,碰到了人鱼的脸颊,“不是做梦啊。”

像在水中摘月的人。

天际传来几声雷响,把白星河也惊醒了。

“你快回去吧,马上要下雨了,江上很危险。”

“那你呢?”

“……我得走了。”

“以后还能再过来找你吗?”

这种问题,他怎么能回答呢。

大雨跌落,滴答的响声是钟表正在倒计时。

“反正……我走了,再见。”

人鱼从桓墨生手中滑过,潜入水中,尾鳍游曳时像一朵漾开的淡蓝花朵。

他是被爱的小美人鱼,是穿上水晶鞋的灰姑娘,是小王子浇过的、唯一的玫瑰花……但于事无补。

在水中消失时,他倏然有些难过,但就好像他拨起的浪花一样,很快消散了。

第36章吸血鬼x弱气骑士1

吸血鬼x弱气骑士1

“‘吸血鬼聚众在夜总会打麻将’?听起来怪怪的。”

深夜,停放在夜总会门口的一辆二手桑塔纳里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接到朝阳群众报案之后,白星河已经和同事在车里等候了三个小时,天快亮了,还没等来队长的指示。

为了不在车里秒睡,他只能和同事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还有本周主题“吸血鬼打麻将”。

“可能……是……S省来的吸血鬼吧,民风就爱打麻将。”同事少青咬着烟屁股,一下一下地打盹,皮肤粗糙,胡子拉碴,眼圈青黑,活像被吸血鬼啃过。

年底,骑士部门开始冲业绩,事关奖金分红评职称,所有人都很积极热情,从来吊儿郎当的白星河也被耳提面命,被迫以临时工的身份干正式员工的活儿,也就是逮违法犯罪的吸血鬼。

这是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不得不有人维持秩序,不让这些非人类干扰正常生活。

白星河吸了一下风油精提神,耳机突然一阵杂音。

队长:“行动。”

车上的两个人迅速下去了,掏出证件在门口保安脸上一比划就闯进了大门。

夜总会灯光闪烁,据说今晚是在举办民国趴体,所有男女都打扮得穿越回二十世纪初,就连大厅里也摆了几只留声机放。

“骑士巡检,”白星河拿枪指住了一个旗袍女孩的波浪卷脑袋,手一伸,“麻烦出示身份证。”

另外一批骑士则上了楼,往朝阳群众反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