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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什么?”万里游见他笑了,自己也就笑了,双手也松开,往两边分去,他趴在床边轻松的开口:“对不起。”“道歉?为什么?”“就……各种各样。”从他看到徐山暮那一刻,所有的紧绷情绪,难堪心情全都如黑灰粉尘尽数被清风吹散:“反正,对不起。”“道歉都没有诚意,不接受。”万里游以肘支撑起半个身子:“你输了。”他笑盈盈的说:“打篮球是你输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徐山暮并不担心,他终于在万里游的眼底看到一缕自己从未见过的希望。他自己就是深渊之中的人,救不了同在深渊之中的人,所以……他能做的就是逼迫面前如琉璃一般流光溢彩的少年看清自己的光芒。他救不旁人,心这种东西只能自救。还好,这一步走对了,还好,这一步走的及时。看着他明朗,潋滟,当真是庆幸。“什么?”他的笑意更真切了几分,沁人心脾又温润如玉:“你可不能整我,必须是我做的到的事情。”万里游伸手去摸他的额角,发现热度依旧很高,按下他的肩头,用手捂住他的双眸,轻轻的拍着他的心口,安抚着他的情绪,妄想唤醒他的睡意:“你等等我,等我一起回去总校。咱们和惊鸿一起回去,这次谁敢欺负惊鸿我就揍他,你削他。所以,你们等等我。”徐山暮笑出声,点头后,不安渐渐消失。等万里游把手从他眼前拿下时,少年已经沉沉的陷入清梦中。门外若惊鸿无声的雀跃着。许轻舟按着惊鸿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再去看病房中安然平和的场景,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看过的一本书,那本书上有句话,他一直都记着。现在我面对着这个充满了星光与默示的夜,第一次向这个冷漠的世界敞开了我的心扉。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有爱融洽,觉得自己过去曾经是幸福的,现在依然是幸福的。】——他们在苦难之后发现了自己,这也是一种福气,并不是人人都会有的福气。“你也和我们一起回总校。”若惊鸿转过头看着他,拉着他的袖子笑道:“他们两个帮我打人,你就帮我骂人好了,你嘴巴也很厉害。”许轻舟无言的笑了,窗外的晨曦斜斜的洒了下来,把这世上最美的光铺成他们人生的道路,虽然只有一瞬,却足够美好。雨过天晴……终于,雨过天晴。第二十一章当你的面前有两条路徐山暮出院回来那天,学校来了两封通知书,一封是薛帆远的,一封是岳承恩的。食堂之中,两位主人公各坐在餐桌的两边,陶忘言细读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而后低头看着面前的二人:“岳承恩,我们学校要收你啊,你怎么看?”岳承恩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多双写满期待的眼睛,所以,他选择沉默。何之能在他眼底看到一些不自然的拘谨,想起徐山暮曾经和他说的欲速则不达,索性低下头,不再言语。岳承恩盯着面前的那封录取通知书陷入沉思,众人见是这个场面,只好转道去看另一侧的薛帆远。结果发现那个孩子也是同样的状态,看热闹的心和满脑子的疑惑立刻就变了……宿舍里面黄川晖看了看空调上显示的温度,确定这温度是在二十六度,可莫名的屋中的空气凝固一般的寒意肆起。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热水壶:“你们两个要不要喝热水?”主动散发着寒气的两个家伙,定定的坐在那里,纷纷摇了摇头。“那我打热水。”说罢,立刻就走。关上门出来,正要遇上了要出门若惊鸿和许轻舟,他们两个见黄川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只觉得奇怪,许轻舟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是抢银行回来了?”“我……”黄川晖一声叹息写尽无数忧愁:“我这是被冷空气逼出来的。我宿舍降温呢,我出来取取暖?你们两个出去?看到圆知了吗?他在宿舍吗?”他搓搓自己的手臂:“我要去他们宿舍避避难。”“这么热闹啊。”许轻舟指着对面的宿舍:“刚刚云端也跑到我们这来,说是他们屋子里也降温了。”若惊鸿靠在墙壁上,稍稍弯着腰,克制着背脊上的刺痛。许轻舟回身拍拍他,示意他离开,少年立刻挺直腰背,随他离开。李圆知倒是不在宿舍,正在宿舍看书的病号指着楼下道:“他和里游去打篮球了。”“哦,那我去找他们。”病号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重新把视线落在书本上。门就要被关上,那边的黄川晖还是忍不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站在半掩的门口半天,才稍稍的再推开,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发现门没有被关上,徐山暮抬头看,对上黄川晖并不算友善的防备视线,他疲倦的笑了:“怎么了?”良久的静默后……“山暮,你不要伤害圆知。”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别人。包括圆知。”说话留一半,黄川晖知道徐山暮的意思,有些时候执念是自己的,不关旁人的事情,可是在剧烈的差距之下,总是要责备上苍不公,埋怨天才的残忍。门被关上了。像是被隔绝的世界。被隔绝的另一个世界里陶忘言主动靠近另一个低温的人。“你打算去吗?”他平静的在薛帆远的身边坐下来:“那个地方?”“不打算去。”平日里面素来喧闹的少年,竟然也有这样平静的时刻:“这是我收到的第二封了,我要是真的打算去,早就去了。”“你什么时候考上的?”陶忘言盘膝坐下:“家里人不逼你吗?”“逼我?”他始终都是活在音乐里面的少年,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我爸妈从来不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也很好。”“那你为什么会沉默?”陶忘言笑说:“你想去,是吧,不然你也不会去考这个。”“我是想去啊,你说的对,不然我也不会去考这个……”少年纠结的抱住膝头:“我对天文学还是很有兴趣,你看……我还考上了,只要我用心去做,肯定能有收获。”陶忘言听出他言语之中的烦闷与迷茫:“那就去啊。”“可是我也想要留下来。音乐我也喜欢。”他说:“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两者兼顾,后来才发现,其实不行。两者不可以并肩,都是要花大量心思去做的事情,我做一样已经要了命了,两样……我又不是天才。”陶忘言听着这些话不禁笑出声:“那你想怎么样?”“我没想好。”他歪在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