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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算,他们才睡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刑从连可能睡得时间更短。而看江潮的样子,似乎是因为发现了重要的线索,才会迫不得已,来打扰他们睡眠。“出了什么事?”他问。“江队长已经查清了三名死者的身份。”“好快。”“其中一名死者的指纹在警方资料库中,另两人则是永川大学学生和员工,所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刑从连将手中的资料,分出两张,递给林辰:“你看一下。”林辰有些讶异,毕竟这是异地警方接到的案件,从程序上说,他们是不便插手的,可刑从连又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他们看江潮的样子,似乎确实很需要他们帮忙。为什么?他低头,视线落在面前的两页纸上,开始。此案共有三名死者,他手上拿着的,是其中两名死者的身份资料。李飒,男,28岁,家中独子,初中毕业后离乡打工,生前是永川大学后勤部一名油漆工。王诗诗,女,19岁,永川大学数学系学生,家中长女,其下有个十岁的弟弟,王诗诗家境优越,父母双方都是律师。单从个人资料上来看,李飒与王诗诗,无论是年龄还是社会阶层,都相差甚远,男生太普通平凡,女孩却如明珠美玉,这样的两人,是如何发生交集,又因为什么,会最后双双被埋葬在那颗榕树之下?想到这里,林辰轻轻捏在纸张一角上,转头,看向刑从连手上。那么,第三位死者,又会是怎样的情况?“你方才说,有一位死者的指纹,在警方资料库里,是谁的?”林辰开口问道。刑从连刚才特意提到,指纹是在警方资料库中,而非公民档案里,这点,很奇怪。“是最后那位死者的。”江潮抢先回答。林辰想起树下被挖掘出的最后一具尸体,那似乎是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于是问道:“她的指纹,是什么原因被录入的?”“因为一起抢劫案。”江潮说。刑从连目光微顿,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内容,他抬头看向江潮,语气很是惊诧:“程薇薇……雅沁珠宝?”“对。”“怎么了?”林辰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刑从连说着,将最后一位死者的身份资料,递给了他,自己反手去翻从宏景带来的,与杨典峰一案相关的档案袋。林辰低头,照片中的妇女穿一身干练职业西装,头发盘起,眉眼间颇有风韵。程薇薇,女,38岁,安阳学院毕业,雅沁珠宝总经理助理,父母都是普通退休职工。他将三名死者的资料在面前并排放置,果然,程薇薇和李飒与王诗诗,又很不相同。“723特大公路抢劫案?”刑从连在档案袋中抽出一份材料,抬头问江潮。“是啊,老刑你也知道啊?”江潮吸了吸鼻子,“去年的悬案啊,破不了啊,年底我们局每个人都被扣津贴啊,你说命苦不命苦!”刑从连当然没有听江潮诉苦,他迅速扫过卷宗,果然,“程薇薇”三个字出现了。7月23日,雅沁珠宝从南非采购一批价值近亿元的裸钻,委任猎鹰保全公司全程押运,雅沁珠宝总经理与其助手连同两名安保人员,搭乘7月23日凌晨由南非约翰内斯堡飞往永川市的航班,并于23晚十点抵达永川。猎鹰保全公司派出两辆特种防弹车和8名安保人员接机,并负责运送货物前往雅沁珠宝总部,然而,保全车辆在国道上遭遇抢劫。车内九人不幸身亡,价值近亿元的裸钻不翼而飞,除了一个人,有幸逃过一劫。那个人,便是程薇薇。“九人身亡,只有程薇薇一个人活了下来,你们没有怀疑过他吗?”刑从连边问江潮,边将卷宗顺手递给林辰。“老刑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我们能不怀疑他吗,但是我们警方办案,讲什么,讲证据啊!”江潮从腿边捡起瓶矿泉水,猛地灌了一口,“车轮战啊,十轮审讯,她咬死不松口,我们查了她所有的通讯记录、联系人,连她家都翻了三遍,什么线索都没发现!能怎么办,只能放人啊!”“她有说,劫匪为什么没有杀她吗?”林辰忽然开口问道。“她说是因为劫匪看她是女人,所以没动她……”“还真是侠盗。”刑从连冷笑。“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你们轻易放过她。”林辰说。“哎,当然了,可是你们知道吗,两辆车里,其他九个人都死了,尸体都被打成筛子了,她可就真的是毫发无伤,警方赶到的时候,她就坐在淌满鲜血的车里,一句话也不说。”江潮咬牙说道,“一开始几天,我们就根本没撬开她的嘴巴,后来,她才开口说,对方就是没动她,没有任何理由,然后她又说,如果她是内应,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她要是被打得半死不过,不是更容易洗脱嫌疑吗?”江潮一拍大腿,“别说,还真他妈有道理!”“那你们后来派人跟踪她了吗?”刑从连问。“跟,能不跟,跟了整整三个月,就是一点线索都没发现,到后来,连老子都觉得这娘们是清白的了!”江潮怒道,又灌了一口水,或许是凉水的作用,让他冷静下来,他忽然愣愣地看着刑从连,“不是,你刚从你那儿卷宗里抽出来的,这他妈的不会和杨典峰那案子有关系吧?”刑从连抬头,目光中有少见的无奈:“很不巧,真的有关系。”“猎鹰保全公司的车辆,不会是安装了那个什么出问题的公路安全分级预警系统吧?”江潮张大嘴,下巴几乎要掉下来。林辰扫了一眼卷宗,说:“不仅装了,而且王朝对系统排查后发现,7月23日那天,猎鹰保全公司的两辆防弹车的行车记录,被人修改过。”“靠,那现在岂不是……”“死无对证。”林辰冷冷道。房间内,再度陷入难耐的寂静。江潮捏住矿泉水瓶,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一下又一下响起:“那么,程薇薇,是被杀人灭口了吗……”江潮顿了顿,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因为,你们来了……所以……”林辰与刑从连对视一眼。“不排除这个可能。”林辰说。听见这话,原本情绪低落的江队长,却忽然高兴起来:“那,岂不是可以并案侦查了。”他忽然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拉开门,回头冲床上床下的两人说道:“你们不许走了!这是你们惹的事,我马上去跟局长打报告,听见没有,我回来之前不许动!”他说完,飞也似地跑远,留下屋内两人,面面相觑。“我们走不了了?”林辰问。“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