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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张,场面一片狼藉。那个家伙看起来显然就是发病状态,狂躁得不行,若非顾茜很有经验地不停躲避,怕是都要被他用头撞出淤青来。现在不是分析发生了什么的时间,沈笙赶紧上去帮忙,他接替顾茜把人按住,好让他空出身来去捡地上的医药箱。怀里的人仍在胡乱动着,沈笙不得不用上全身的力气,不仅是将那双瘦弱的手腕牢牢制住,更是用上了膝盖将他顶在墙面上,与此同时,沈笙还得费心在他耳边耐心哄道:“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好吗?”“……沈——”目光无神的顾艾听到他的声音,倒是定了一下,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眸缓缓地看了过来。他的喉咙里发出类似猫科动物一般混乱的呜咽、咕噜声,狂乱的动作倒是慢慢减小了下来。“好了好了……乖一点……”沈笙暂时松了口气,继续哄着人,感受着他僵硬的身体逐渐柔.软,从无时不刻不想挣开变成了温顺地伏在他胸.前。他这才转过头看向顾茜,后者此时已经从医药箱里拿出了注射器,正在往针筒里注入类似镇定剂一样的东西。不知为什么,沈笙觉得他的动作非常熟练,就像是经常这么做似的。顾艾已经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唯独双手依恋地紧紧抓着住他的前襟。沈笙拍着他的背,看着顾茜举着那只针筒慢慢靠近,就像是在岛上时大卫所做的一般。沈笙突然皱起了眉头,电光火石之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光靠打镇定剂是没用的。“顾茜,”他冷静地开口道,“你先出去吧,他已经安静了。”“可是……”顾茜明显不太赞同。同样的情况已经在他们家上演过千百次,除了靠药物让人镇定下来,他们几乎对发狂的顾艾束手无策。他担心弟弟,更担心沈笙会不会因此受伤。然而当他看向沈笙时,却惊讶于那个乖乖待在他怀里、温顺异常的顾艾,而沈笙目光中的坚定与冷静更说服了他。“放心,不会有事情。”沈笙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有事我再叫你。”仿佛在应和他的话一般,原本只是将头埋在沈笙胸口的顾艾也低低地嘟囔了一声什么——此情此景,顾茜虽然还未完全放下心来,却愿意信任沈笙。他放下针筒,却没有将那个医药箱带走,而是对着沈笙比了个手势,这才悄悄地走了出去。他这是给自己留下武器吗?沈笙有些无奈。不过倒也是,怀里这个麻烦鬼的杀伤力可大着呢。正想着,沈笙低下头来,才忽然发现那双抓紧自己衣襟的手指沾满了血迹,血rou模糊的指头看起来既有旧伤,也有未愈合的新鲜伤口。他心一紧,立即想抽身去帮顾艾拿包扎伤口的药,可他的身体才刚有离开的趋势,那双手便更紧张地收紧了力道。“……不要走。”顾艾攥着他,声音半哑,听起来委屈极了。“我没说要走。”沈笙好说歹说,都没办法说服他放开手,只好一脚一步,像是在带着初学步的婴儿一般,带着趴在身上的巨婴挪到了床边。“坐好。”沈笙原本是想让他和自己并肩坐在床上,可顾艾就像是听不懂似的,只睁着眼睛看他。沈笙无奈坐下,他却直接半跪在了地上,整个上半身趴在他的腿上——那种姿态像极了他哥养的那只金毛,亲昵而忠诚,就像随时听候命令献出一切。拿他没办法,沈笙只好随他去了。他转身从医药箱里翻出了棉签和绷带,用棉签沾了点碘酒,这才低头对着顾艾道:“手拿来。”顾艾闻言便乖乖地伸出双手,还非常懂事地将五指分开。他既安静又乖巧,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笙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擦药,明明碘酒擦在伤口上是非常刺激疼痛的,他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一般——或者说,像是习惯了那些疼痛一般。明明他之前还不会这样的啊……沈笙仔细看着他指头上的伤口,细小破碎,就像是用牙齿咬出来的一样,指甲也有些坑坑洼洼,明明是一双那么适合弹钢琴的漂亮双手,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他看着揪心,好不容易将顾艾的手指都包扎起来,却一晃眼发现——他袖子之下的手臂上,似乎还有着一些咬痕。意识到了什么的顾艾想要将手缩回来,却被沈笙一把抓住,直接将他的长袖往上一卷——他的手臂几乎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咬痕,其中还又两个正往外渗着血,让人不忍多看一眼。“你!”沈笙吃了一惊,可顾艾却立即将手抽了回来。他非常惊慌地将袖子捋下,像是急于要将那些丑陋的伤口遮住一般,整个人更是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他几乎是立即红了眼睛,原本刚刚还死活抓着沈笙不松手,此时却像是被他厌恶似的,完全不敢靠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忍不住——”顾艾慌张地道歉,明明手才刚刚包扎好,他却又忍不住习惯性地放到嘴边想要去咬,“你不要走……对不起……我会听话的……”他的反常太让沈笙吃惊了。他还记得几个月之前顾艾是个随心所欲、几乎像是野兽一般只随着直觉行动的人,可现在这个在他腿边哀声道歉、满身伤口的小可怜居然和那个孤高的顾艾是同一个人?看着他又要忍不住开始咬自己,看不下去的沈笙直接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就像是刚刚一样,将他制住双手直接按在自己怀里。“……?”顾艾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正坐在沈笙怀中时,原本因惊吓而苍白的脸颊忽然慢慢地回了颜色。“沈笙——”他小声地叫了一声,看着沈笙近在咫尺的脖颈,喉结一阵上下滑动,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不许咬我。”已经被他偷袭了好几次,沈笙实在很有经验,立即注意到他的蠢蠢欲动,同时出声警告。“我不会。”顾艾倒是立即、非常认真地回答了他。这还是沈笙头一次看到他除了在作曲时还能如此严肃,不免有些惊讶。“我再也、再也不会咬你了……”顾艾抽了抽鼻子,即使目光再怎么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语气却依旧坚决。从那天以后,他已经发誓绝对、再也不会伤害到面前这个人了。“咬自己也不行。”他对上顾艾带着疑惑的无辜眼神,语气放重了一些,“咬谁都不行。”“可是……”顾艾委屈巴巴,“我忍不住。”他忍不住。即使他按照外公的话强行忍耐着去找沈笙的冲动,将思念全都化作旋律写在纸张上,将那些流淌在血液中的渴望与占有欲化作奔跑的动力,可他还是忍不住。一百零二天,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