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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然后拔出了剑。他想,自己才十四岁,读了好多书,练了好多琴和剑,盼着把一身的本领报效给谁。但是似乎谁也不需要他的一身本领。爹爹要他安分守己,商王要他以死明志。那么他就死吧,他是很守规矩的。他把剑往脖子上抹去。商王惊叫一声,扑了上来。姬无瑕的剑突然动不了了,他一抽,还是动不了。姬无瑕诧异起来,松开剑,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侍卫们也吓呆了,纷纷地喊:“陛下!你的手!”便有人跑去野人部落借了火把。火把照亮了黑暗,姬无瑕看见商王跪坐在地,左手握着右手腕,右手掌心都是血。商王盯着那右手,眼都红了,气冲冲地对姬无瑕道:“你抽个屁,孤这是画画的手啊!”姬无瑕也没料到商王会那手去抓剑。侍卫们又把商王带回野人部落,借来草药敷上。然后一行人就在野人部落附近安营扎寨了。商王是动了怒,夜里不许姬无瑕进帐篷。姬无瑕跟着侍卫们一块儿露宿,才知道初春晚上睡在外面是这么冷。夜风吹来吹去,被子里没有一点儿热气,他冻得整晚都没睡。次日一早,商王阴着脸出帐篷了。姬无瑕十分愧疚地凑到商王身边,商王不理他,招呼侍卫上车走了。姬无瑕也不允许坐车了,跟在车后步行,很快脚上就起了水泡。到了休息时,侍卫们去做饭了,商王独自查看着伤口,忽然又把姬无瑕叫到身边,问:“你怎么那么多管闲事?野人跟你有关系吗?”姬无瑕道:“回陛下,我mama是野人。”“你妈不是……你爹的小妾?”姬无瑕摇摇头,说了自己的身世,然后笑道:“我mama特别聪明,而且很讲道理。”商王神色复杂起来,坐在石头上:“这么多年,你就……一个人住在小院子里?你有朋友吗?”姬无瑕尴尬地摇摇头。兄弟们受了淑子的嘱咐,不跟他玩儿;宫外的同龄人也不敢和他玩耍,怕打闹时把他弄伤了,赔偿不起。长辈们虽然喜欢他,但是没法陪他跑跑跳跳。他就只好整日读书。读书越多,他越跟别人玩不到一块儿,这简直没法可想。好在读书也挺有意思,浸在书里,他就不觉得寂寞。商王叹口气,对着姬无瑕道:“你……你……你……”“你了”了半天,什么也没你出来,最后便道:“滚滚滚,看见你就烦!”姬无瑕十分听话地滚了,滚到角落里,不让商王烦。4两天后,商王结束游玩。姬无瑕猜到自己把商王得罪惨了,因为商王几乎是一刻钟都不想在周邦呆了,一回到周宫就让人收拾东西。剩下巡幸路线也不走了,直接回天邑商去。周邦贵族恭送商王到边境。商王站在车边,看看姬无瑕的一家人,鼓着腮帮子,仿佛是牙疼似的。然后低头看姬无瑕,腮帮子鼓得更高,仿佛是更牙疼了。他道:“淑子,你来。”淑子走上前。商王道:“这孩子挺好,别欺负他了。”淑子忍气吞声地应诺。商王让淑子退下,又叫姬无瑕来。姬无瑕走上前后,商王弯下腰,左右看看,说什么机密要事一般地凑近姬无瑕的耳朵:“狼神庇佑这件事,你要把它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讲,也不要让别人讲,知不知道?“姬无瑕道:“为什么?”商王气得目瞪口呆,在姬无瑕头顶打一巴掌:“不为什么,唉,呆死了。”转身坐上马车。御者一抖缰绳,马车起驾。周邦众贵族跪地相送。商王在周邦呆了五天,其中有四天和姬无瑕形影不离。这不算完,商王走后第二天,一队士兵来到周邦,赐姬无瑕一双白璧、五十斤吉金姬无瑕一夜间就从灰小子变成了贵公子。他旧偏院,但是许多不得志的小贵族纷纷登门拜访,给他送仆人,送粮食,送马车,送门客,且鼓动姬无瑕和弟弟争夺世子位。狼神庇佑不能提,商王庇佑还不能提吗?淑子的恶行,商王都看不下去啦!与此同时,另一股暗流开始涌动了。商王走后,一部分士兵留了下来,替商王收拾行李。这些人非但不快马加鞭地去追赶商王,反而逗留周邦,干起了倒卖行李的勾当。肥皂、白纸、玻璃、釉陶都能卖。这些东西以前也有,贾人长途跋涉地从天邑商运过来,价比吉金。而商王手下的开价却很划算。不光划算,还有其它:这都是商王看过、摸过、用过的呀!白纸、玻璃、肥皂、釉陶,不是光溜溜,就是香喷喷,令人浮想联翩,于是贵族们纷纷解囊。贵族买完一波,这些人又去向国人、野人兜售。商人商人,最擅经商,果然卖起东西舌灿莲花:“用肥皂洗澡,能青春永驻!”、“玻璃碗当礼器,比青铜鼎好多了,天邑商天天都用玻璃碗祭祖!”他们每天都是“明天要走,欲购从速”,但又每一天都“盛情难却,多留一天”。父亲怒不可遏,却不能明下诏令,不许百姓购买——不许买,难道是对天邑商有意见吗?半个月后,这些落在最后的士兵离开了。他们卖掉了五十车行李,又向周边方国征召牛车,从周邦运走了五百车粟米。一个月后,姬无瑕的一位族叔进谏,请求废淑子,且立姬无瑕为世子。周邦就这么突然地大乱了。因为买天邑商的白纸肥皂而倾家荡产的人后悔起来,家里日日争吵;没买的也卷入了姬无瑕和淑子的战争里。姬无瑕的父亲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他找姬无瑕谈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姬无瑕不想让。商王那句“方伯家的公子,五更就得起床读书”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他四更起床,洒扫庭除,读书练剑;淑子的儿子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就吃点心。这太不公平。但丫头说,他得守规矩。于是,在淑子私下对他道歉后,他当中表明了“庶子不争位”的意思。贵族们抱怨一阵,恢复了平静。商王离开的第一年,就这么风调雨顺,又乱糟糟地过去了。第二年旱灾,靠着周边方国的接济,也勉强度过了。第三年又蝗灾,周邦已无余粮。百姓大饥,人相食。内乱停止了,所有人都忙着找粮。父亲只能去朝歌借粮。商王道:“你们的蝗虫飞到朝歌,吃了谷苗,孤还没同你算账呢,你还有脸来借粮?朝歌没有粮。”父亲离开王宫,看到朝歌附近的田地上,稻田金黄,沟渠像血管一般源源不断地给田地供水。男人、女人、小孩都忙着收割。城北二十里的禁苑中,商王养的大象、孔雀、豹子、老虎每天要吃一百车草料、一百车谷子、一百头猪。百工区的酿酒坊里,一车车粟米、稻米、小麦运进去,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