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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一声,仿佛瞬间苍老十岁。他把殷乐抱进怀里:“乐乐不哭,爸爸错怪你了!这都是爸爸的错,爸爸没保护好你。!”然后,他刀锋般的目光射向了武庚。武庚蠢极,还在问:“父王,影甲和狼有什么关系?”帝辛恼怒。武庚继续蠢:“影甲欺负他?他长这样……”帝辛一脚把武庚踹在地上:“影甲是个狼孩!你弟弟有灵性,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他不甘心当影卫,心里恨孤,才欺负你弟弟。你不光害你弟弟,还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你……你……来人,把武庚押下去,关起来!”武庚喊着冤枉被押走了,而殷乐坐在帝辛怀里,像坐在胜利者的王座上。他对着武庚微笑,武庚脸色灰败,像一匹斗败的大狼。殷乐哭哭啼啼地被帝辛抱着走,享受着抱抱和安慰。帝辛走出回廊,来到阳光下了,殷乐忽然心脏一紧,耳畔想起帝辛的教导:“要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不能撒谎。乐乐是不是诚实的好孩子?”他急忙捂住耳朵,心想:“呸呸呸,真要诚实,还祭祖神干什么!商王本来就得会撒谎,会演戏,会愚弄庶民。啊,商王,我以后会是商王!”然后,又一个声音响了:“我以前没名字,前天杀了个人,占了他的名字。”这声音十分好听,是从费玄浑厚的胸膛发出来的,带着共振,优美极了。这样优美的人会死掉。他那么爱这人的美丽。殷乐心痛起来,越发哭闹不休。帝辛把他抱回鹿台,哄他,抱他。他含着泪入睡,心里越来越自责。不诚实。坏孩子。不像王乐乐。不要你了。把别人害死了。把暗恋的人害死了。殷乐勉强睡着,可睡眠中噩梦连连。他梦到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倒在地上,美丽灰飞烟灭;乌托邦烧起火焰,自由平等的人们尖叫痛哭;一匹黑狼被人围攻,在悬崖上对月唱出最后的狼歌。他梦到自己丑陋不堪,缩在角落,而一个漂亮少年站在对面,满脸不屑:“我才是乐乐,你看你,像我吗?”他陡然惊醒,满脸是泪,大叫:“爸爸,我骗你!费玄没有欺负我!”他叫了两声,无人回应,便跳下小床去敲帝辛卧室的门。卧室里没有人。他惊恐万状,爸爸去哪里了?去杀费玄了吗?他跑下楼梯,跌跌撞撞,最后因为天生畸形偏小的脚不能保持平衡,从楼梯上滚下来了。他摔得满脸是血,哭着喊爸爸。宫人们不敢怠慢,抱着他去找帝辛了。宫人把他带到一栋他从未见过的宫殿,战战兢兢地去通报。片刻后,殿门开了一条小缝,衣冠不整的帝辛钻出来。殷乐嗅到帝辛身上的jingye味和脂粉味。透过一线门缝,他看到殿里有张大床,床上一堆男女。给他讲人权与平等、与的帝辛,床上有一堆男女。帝辛还当殷乐没看到,蹲下`身抱殷乐:“乐乐,怎么了?别哭,别怕,爸爸在这儿……”殷乐推开帝辛,一口气不停地开始坦白。他不敢停,怕一停下来,他就会失去勇气。“爸爸,影甲没有猥亵我,是我想猥亵他。春药是我让大哥准备的,我想诱jian影甲但是没找到机会。我画那些画是自慰用的。爸爸我一直都骗你,我是坏人。但影甲是好人,你别杀他。”帝辛愣住了。殷乐继续道:“爸爸,影甲那么好看,你可以照着他雕大卫雕像。”帝辛道:“影甲已经……”——死了?殷乐魂飞魄散,坐倒在地,仰头看帝辛。帝辛道:“……跑了。”殷乐魂魄归位,愣愣地,突然笑了起来。跑了,真厉害!什么样的囚笼都管不住他,不愧是山里来的大野狼!他还在笑着,冷不丁头顶帝辛道:“你真的……一直在骗我?”殷乐心一提,惊恐起来了。他选错了,天邑商的小王子和王乐乐,他总得选一个当,不能两个都当,两个都没当好。距他污蔑影甲,已过了四个时辰,影甲是生是死都是定局了,他何必跑来坦白呢?真蠢,真蠢!帝辛继续问:“武庚也没有拿春药骗你,说是毒药,对吗?”殷乐流着泪道:“爸爸,你不能放过武庚,武庚嫉妒我,他会杀掉我的。”帝辛道:“他嫉妒的是孤宠你,若是你搬出鹿台,他还嫉妒你做甚?”殷乐魂飞魄散,抓住帝辛的袍摆,本能地又想撒娇,但是帝辛的目光失望冰冷,让他明白撒娇无用。他必须得选一条新路来固宠。不装了,装个rou!他从地上站起身,歪头看着帝辛,问:“你不孤独吗?”帝辛愕然。“你不想家吗?本来,武王伐纣,世上已经没有天邑商,也没有人祭了。是你带来钢铁,让人祭扩大了。这是你的错,你该把它改正过来。”帝辛后退两步,目光里闪着恐惧。“你已经老了,改不动了,这不怪你。但是我可以帮你改。爸爸,你看我,你还见过比我更聪明的小孩吗?武庚继位,他只会继续杀人,继续祭祀。而我继位,会终结人祭,会推广人权。爸爸,你想想吧,我是不是比武庚好得多?”帝辛一耳光抽在殷乐脸上,把殷乐抽倒在地了。殷乐耳朵嗡嗡响,嘴角流出血,坐在地上看帝辛。他毕生都没有挨过这样重的打,怒火满头,令他想咬帝辛一口。但是脸上的疼痛让他恐惧,想要道歉认错。“你怎么是这种孩子?”帝辛道,“你怎么……能长成这样……你到底像谁?”殷乐不敢说话了,他像谁,不是很明显吗?他像那个被夺舍的死爹,像武庚。只是他比武庚聪明狂妄罢了。帝辛到底没舍得再动手,殷乐是他一手养大的小孩,狗也该养出感情了。于是这场夺嫡之战被帝辛短平快地处理了:武庚挨一顿打,禁足三个月,小男孩的父母得到一大笔钱,黑狗被乱棍打死,殷乐搬出鹿台。死里逃生的武庚非常得意,经常来春华殿看殷乐,笑道:“九弟,你是不是画画太多,舔颜料把自己舔傻了?”很奇怪,二人虽然彼此争斗,但谁都不恨对方,反而有种默契。就好像狼群里争夺头狼,撕咬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殷乐笑道:“大哥,走着瞧吧。”-----------武庚和殷乐都表示痛改前非,坚信人权了。武庚送走了自己的小妾,表示要一夫一妻,爱护幼儿。他还支持帝辛的改革,愿意推进男女平等和立法保护幼童。殷乐没有武庚的官职、门客和姻族。他只能自己走到朝歌郊外,去和野人交朋友,学习野人部落的绘画技法,询问他们需要什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