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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求不高,但是时沂来到他家之后,钟俊同立刻就明白了公司里的已婚下属们说起他们妻子的好——丰富美味的三餐饭食、搭配好的得体的衣服、烘得暖洋洋的袜子、出门前打好的领带、塞到包里的点心水果、大冬天被窝里软绵绵的身体。

现在他都有了。

他的生活被温柔妥帖地安排好,他被这种近乎溺爱的照顾弄得心里暖洋洋。甚至于甘愿当一个失去自理能力的废人。

钟俊同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去,把熟睡的时沂抱在怀里。他还不能熟练地把妻子抱在怀里,力气太大,弄得时沂半睡半醒间一声嘤咛。

但是时沂很快又睡熟了。

钟俊同把脸埋在时沂柔软的发间,鼻梁小心翼翼地蹭来蹭去,蹭一蹭他的耳朵,蹭一蹭他的脖颈。末了,控制不住地溢出了一声很低很低的笑。

好像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玩具,因为太过珍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在一个人的夜里摩挲。

孩子气的迷恋也只有自己可以知道。

3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钟俊同起床时被褥的另一侧已经空了。他缓了两口气才起床。洗漱完,穿好时沂搭配好的衣服,坐在床边套上暖烘烘的袜子,戴好手表,从抽屉里抽出时沂做了编号的领带,随意缠在手上出了房门。

餐厅里没有人。

他走进餐厅,桌子花瓶下压着醒目的亮色便利贴。

【俊同:早餐在微波炉里,拿出来就可以吃。不要空腹喝牛奶或咖啡。出门记得带伞。怕你鞋子被水打湿,备用的鞋袜给你装在袋子里了。如果需要就带走。工作顺利哦!】

钟俊同把便利贴收起来放在茶几下的零钱盒里,自己吃了早餐,然后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开始打领带。

这条领带应该由时沂系到他的脖颈上。

早晨的一点点乐趣全没了。

钟俊同有些烦躁,但是还是熟练地打好领带,提上包换好皮鞋,关灯出门了。下午四点半,他把必要的工作处理完,剩下的要批复的文件装在了公文包里,准备下班。

临下班前,他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

秘书小李心里嘟哝,老板今天怎么成天看手机?网瘾少年似的。

钟俊同不死心地又点开微信、邮箱和短信,通通翻了一遍。

没有,什么都没有。

钟俊同面沉似铁,眸子影沉沉地吓人。分明年轻英俊的脸,却让人发怵。

“老板,出什么事了?”小李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下班。”

钟俊同进了停车场,把手机扔到副驾驶位上,眼不见心不烦。

他开车向来很稳,今天又是个落雨天气,本来应该是愈发稳重的,今天却有几分横冲直撞的意思,引得前后喇叭声滴滴滴地响。

等开到一个等待时间奇长的红绿灯的时候,钟俊同停车,把手搭在方向盘上等绿灯。

南方冬天不太见雨,但凡下雨必是冻雨,急剌剌冷嗖嗖,交织成密密的雨幕,落在脸上如同箭镞。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在雨幕里穿行,也不过是填充了白雨点的空隙。

“叮咚——”

是钟俊同给时沂设置的特殊的提醒音。

他立刻把扔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来,微信里躺着句语音,雨声大得险些盖过时沂的声音。

“俊同,你下班了吗?我这里雨下得好大,回家可能要晚。”

钟俊同立刻打电话过去,那边很快接通:“喂,俊同?”

“在哪儿?我开车来接你。”

电话那边的人顿了一下,似乎在踌躇,又温柔妥协:“我在玉泉路路口,一家独立书店旁边。俊同你有空吗?”

钟俊同有点生气了:“有空!”

钟俊同又把车开得飞起来。

进了玉泉路,他把车速控制地很缓慢,蜗牛似的在人迹寥寥的玉泉路上挪动,一边开车一边找时沂。

独立书店门口站着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因为穿着灰色羽绒服,细腿伶仃,活像只灰色的长腿鸟儿。他背上背着个大包,手里还提着两个购物袋,微微佝偻着背缩着脖子,好像在瑟瑟发抖。

钟俊同立刻把车开近,靠边停下。

时沂自然一眼看到,艰难地撑着伞挪过去。钟俊同眉头一皱,撑伞下车一手接过两个购物袋,放到车后座,又让时沂赶紧上车。

车里开着点暖空调,等钟俊同上了车,看向时沂时才惊觉时沂浑身都湿透了。

他身上的羽绒服和鞋子也湿透了,洇开完整的一大片一大片的水斑。倒是护着的两个购物袋里还干干净净。

偏棕的柔软发丝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顺着瘦削的下颌低落在颈窝里。他的睫毛都是湿的,睫毛颤动着,沉沉的一滴水珠啪嗒一声落在胸前的衣服上。

时沂注意到钟俊同凝视的目光,一下子条件反射似的窘迫起来。

完了,自己现在肯定乱糟糟的,肯定把俊同的车弄湿了。

时沂白皙面颊因窘迫而发红,他手忙脚乱地在车里找毛巾,一边抱歉地笑:“对不起,我刚刚从印刷厂里跑到超市里去买菜,风太大了我没撑牢伞......”

一只手递过来一条毛巾,盖在时沂的湿发上。白色的毛巾好像极为可笑的新娘的头纱。

时沂愣了一下,身上的羽绒服拉链被刺啦一声拉开,衣服被利落扒下来扔到后座,身上又立刻罩下来一件宽大的羊绒外套。

暖融融的,刚从钟俊同身上脱下来的。连他的体温和味道都来不及消散。倒像是一个新鲜暖热的活物。

时沂傻愣愣把毛巾扯下来,第一反应就是:“你要冷的。”

钟俊同拧眉:“不冷。穿上。把头发擦干净。”说着,调高了车里的空调温度。

时沂乖乖套好了,又用毛巾开始擦头发。

钟俊同重新发动车子,开出没一会儿,又突然停车。

时沂问:“怎么了?没红绿灯啊?”

钟俊同声线冷硬,还有点儿少年人的意气:“如果我不来接你,你怎么回家?”

“我会打车的。只是现在不太好打车而已。”时沂温柔解答。

“你明白结婚是什么意思吗?”钟俊同突然发问。

钟俊同觉得烦躁极了。从时沂给他发微信说自己可能要晚回家到刚刚对他道歉为止。每一个点的怒气都在急剧增加,好像火山爆发前地下压强的每一次诡变。

时沂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儿?老是跟他说抱歉,说对不起,说很多解释,好像他不是时沂的丈夫,而是时沂的主人似的。

但是他没有气时沂,他或许应该气自己。

他的怒气也显得无力起来,左突右冲无法发泄,淤积在胸口。

时沂喉咙哽住了,被团团情绪堵住了所有的言语,变成了个哑巴。

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