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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汹涌情/欲笼罩下的时沂,灰雾似的眼睛沾染晨间露水一样的泪光,细茸茸睫毛颤动着,眼神胡乱飘荡,就是不肯直视他的爱人。他的腰又是软的,在钟俊同的怀里一点劲儿都用不上。他好像镀着一层薄薄的易碎的冷灰色的壳,但是只要钟俊同叩指一敲,就会露出鲜热多情的真实rou体,金色的浓稠欲望如水一样流淌。譬如现在,钟俊同就发现了。但是时沂依然嘴硬,他的嘴硬也是温柔求饶的:“没有,你别说了。”钟俊同这才记得把房门踢上,腾出一只手落了锁,这是隔绝外界的手又放到了时沂的裤子上,搭在他的皮带上。他乌浓带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时沂,看着他羞恼却温柔承受的眼,手里啪嗒一声,解开了皮带。时沂这次的求饶依然不管用,他被迫贴在冰凉的书架上,世界晃动着,他眼前白光团团,如烟如雾。那本被塞回的沈从文文集就在他的脸颊边,书脊也变了形似的不停扭动。周遭的声音冷却凝固,只有钟俊同贴在耳边的喘息。等到了夜里十点。宅子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像是被藏在一个罐子里。时沂坐在马桶上,仰着颈子晕晕地眯着眼睛,已经有倦意。钟俊同进来说:“我帮你?”时沂轻轻踢了他一脚,没什么力道,还是蔫儿蔫儿地说:“你下次戴套就是帮我。俊同,你不能老是这样。”钟俊同把他抱进浴缸,嘴里认错:“嗯,都听你的。”但是时沂知道,钟俊同什么都可能听他的,床上的事情,就是钟俊同的一言堂,就是他专断独裁的地方。等两人干干爽爽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俊同好似精力无限,还抱着时沂黏糊糊地亲,被有了睡意的时沂拿手隔开,“别闹了。睡觉吧。”钟俊同握住他的手,拢在胸口,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早知道,我早一些告白了。”时沂笑笑。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十九岁的钟俊同不会告白,二十七的钟俊同照样会和时沂结婚。人的选择都是重复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他已经算很幸运,虽然等得稍微久了一点,但是终究让他等到了。他心里想,他自己不是主动的人,钟俊同肯为他走一步,他已经很感激了。“俊同,”时沂突然发问,“是我爸爸让你娶我的吗?这个诺言是真实的吗?”钟俊同沉默了。他抱着时沂,眷恋地抚摸,只是说:“你希望它是真实的吗?”钟俊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有,他是对时沂又一次撒谎,如果说没有,时沂是不是会再次被残缺的父爱伤害呢?“我知道了。”时沂很淡地笑了一下,“我清楚的。他不会为我想那么多。我当时想不通,只不过因为不敢想象你是喜欢我的。”钟俊同把他抱得更紧,黑暗的房间里,一丝光线也无,可是他们可以凭借呼吸确认对方的存在。钟俊同不知道怎么补偿时沂,只能说:“我爱你,时沂,我爱你。”好像他的爱可以补偿时沂未能拥有的父爱似的。“你缺什么,想要什么,都开口向我要,行吗?”钟俊同有了除事业之外的雄心壮志,他愿意把时沂圈在他的花园里,时沂需要书,橙汁和电影,他可以提供,时沂需要空气,阳光和雨露,他可以施与。时沂想要挚友,父亲和爱人,他可以充当。时沂的世界东缺一角,西漏一块,他都愿意变成石头,熔化自己去填补和圆满。时沂鼻子酸酸的,轻轻地应下自己年轻丈夫的轻狂承诺。钟俊同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时沂的脸,确定他没哭,又逗他:“我撒谎,才能把你骗回家。不然你......你是不是要去北都?”父亲去世后,时沂实在无所留恋,已经买定机票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北都找顾勉。继母找人些不三不四的亲戚堵在家门口,破口大骂,说时沂要抛弃寡母,难听的话他至今想起都觉得胆寒。“是。”时沂轻声说,“要是你不和我结婚,我就逃去北都,和顾勉一起做童书。”钟俊同一听到顾勉的名字还有点不忿,咬牙切齿地说:“那你现在不能想了。时沂,我要你知道,你选择和我结婚是最佳选择。你为我舍弃的,我一一偿还给你。”时沂笑笑。提起顾勉,时沂就不得不想起很久远的事情。他问:“你、你这七年怎么过的?你甚至都没有主动来找过我。”“还能怎么过?学习,拼命学习,把所有零碎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和工作。这样,我就会只是偶尔想起你。”“这样啊?”时沂轻轻问。钟俊同顿了一下,闷闷地说:“骗你的。我快疯了。我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你,打一声招呼,说两句话。你就不理我了。”时沂听得于心不忍,挣扎着翻坐起来,倚在他的胸口,“我这么坏?”“对。你在折磨我。”钟俊同道。时沂探身亲了一下钟俊同的唇角,“我和你,是一样的。”钟俊同所受的苦,时沂同样受过。每一分苦,原来都由两人共同品尝。这样想想,黄连苦味都有了一丝千回百转的甜蜜。26第二十六章第二天的时候,时沂和顾勉约在咖啡馆见面了。顾勉到的时候,时沂已经到了有一会儿。圆桌上放着一杯摩卡,时沂正低头看书。他今天穿了一件烟灰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羊绒衫,解下的围巾叠好,就放在膝盖上。他看书的习惯还是这样,用左手翻书,耳朵里听不进事情,相当的心无旁骛。“时沂。”顾勉出声笑道:“来得这么早?”“没,也刚到。你喝什么?”“美式吧。”顾勉趁着时沂点单的工夫,翻了一下他正在看的书,“这本书我没订到?你这回去英国带的吗?”“嗯。你如果想看,可以借去看。”“恐怕不行了。”顾勉看着时沂,“我这两天就要回北都了。”“......哦。”时沂低声说,“抱歉,你来找我,我没能陪你。”顾勉直直地看着时沂。时沂跟大学的时候好像不太一样了。他大学的时候像是个隐形人,沉默寡言,几乎不跟人交谈,形容畏怯。顾勉当时就想,他可能在以前吃过不少苦。他也是机缘巧合才分到时沂的寝室。他当时念汉语言文学,带时沂去听了一次儿童文学课。那以后时沂就常常陪他去上课,他坐在教室里玩手机,时沂就提笔做笔记。他难免有点自作多情起来,因为和孤僻敏感的时沂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哥。”顾勉其实很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