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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阴沉。听燕容扣门,紧抿的唇松了松,道:“进来。”眉头仍旧紧缩。原本想训话一通,燕容迤迤然推门进房,面色安定,如踏春风。朴山长老一腔火气被燕容目光澄澈地一望,反觉着不好发作,簌簌灭了。便唉声一叹,招燕容到身边来。问是否知道传闻一事,燕容点头答是。问是否知道散播者,燕容道不知。神情坦然,不见半点委屈。“唉,你这中心人物怎么就一点不急。”朴山长老又叹一声,“罢了,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燕容就象征性请个罚道:“弟子有错,误师父名声,请师父责罚。”不论有错没错,自己请罚的,乖一点态度诚恳一点的,师父多半不罚。“你这是什么话。”朴山果然松下脸,软和下声音来,“为师又没怪你。”又道:“只是被人这么说总归不大好,你也该为自己争口气,出出头。你师弟师妹们什么都不知,你又什么都不做任人去说,他们也只能把传闻当了真。”燕容抬起头:“可……”这传闻本就,无半点虚假。当年燕父燕母怕燕容受苦,送燕容上山时特意带了大笔财物,堆着笑往宗内各长老手中送,别的长老心高气傲,拒了礼,只朴山长老和和气气收下,双方恰谈一番,此后燕容便归了朴山长老的云尾峰。这贿赂一事,确是真的。燕容瞅着朴山的脸色,把话咽了下去。“这么吧,你若不想说什么,就用实力告诉他们,我朴山收你,绝不是因为贿赂,而是你确实有入我云尾峰的资格。”朴山一本正经歪曲事实,说罢拍拍燕容,道,“半月后宗内比试,好好比,莫要懈怠了。”“宗内比试的时间不是已经过了么?”燕容特意掐着点出关的,刚好错过宗内比试。“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这月补办。”朴山说完见燕容焉了脸,便又鼓励道,“知道你不愿参与这一类事情,只是峰内弟子间的切磋你不参与就罢了,左右你师弟师妹们也没几个比得过你的,可这宗内比试是排名次的大事,你可得给为师长长脸,也得给自己长长脸。”燕容垂眸,道:“……是。”从朴山长老居室出来,先前那带路的还等在门外。又跟在带路的师弟身后弯弯曲曲过了回廊,往燕容住处走。长廊七拐八拐,亏这小师弟把路记得清楚。燕容四处打量,觉得四边房屋一摸一样,看不出什么分别,这路这回廊上每道弯,也看不出什么分别,长这么像,非要叫人弄浑不可。又觉得自己这老师兄,俨然一个新来的。再绕了一道弯,那师弟道:“这边就是弟子房了。”燕容道:“我不住弟子房。”“知道。”那师弟笑道,“燕师兄住处地偏,要再远些,只是想到刚刚过了饭点,师兄弟们大多回房休息,路上或许有些吵,给师兄提个醒。”果真有些吵。往前走,渐渐的人就比先前多了许多,议论声声,毫无遮拦地扑进耳朵里。甚至有大胆的没头没脑地拦上来,问燕容贿赂一事是否属实,又问前因,问后果。燕容不擅说谎,又不能实话实说,人一多,视线言语呼啦啦全往燕容身上扑,燕容手心里出了一手汗。没顾着抹,急急地施个障眼法遁了。房间,原醇玉那块地盘,几天来基本两点一线,遇上的人没这么集中过。来不及想那带路的发现自己不见后怎样反应,挑块没人的地方落了地。终于与其他地方有些微的不一样,房门廊柱等干净许多,空气似乎也要香一些。燕容不由得屏了息。轻手轻脚拎出剑,准备去上空探探路。身侧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楚。收剑,隐去身形。贴过去。听清楚了。“师兄这是什么意思?”一人道,“难道忘了当年穷困落魄时,我——我们花家是怎样待你的?”“花家于我有恩,云尾峰于我同样有恩。”那声音回道,“你想争,想对燕容做什么我原醇玉绝不干涉,你传流言抹黑师父抹黑云尾峰,我可就做不到坐视不管了。”“当真,绝不干涉?你敢说你来找我就没半点护着那燕容?”“我说了,只要无害我云尾峰,你做什么我绝不干涉。至于燕容……随便你。”巧。误打误撞,竟把传这传闻的罪魁祸首找着了。那便,禀报师父么。找不着路了。踏剑,起飞,视线向下,映入眼帘,冲天辫。孩子蹭蹭跑过来,辫子晃得可爱。燕容停在孩子跟前,收剑。“你是……徐越?”没记错的话,原醇玉之前说的,应当是这个名字。“是。”徐越歪了头,“朱公子的师弟,在这做什么呢?——噢,我知道了,一定是来找朱公子的!”徐越自顾自说着,便要去找朱吟泊。燕容拉住他,朝先前那房间的方向一指:“这里,住的是谁?”“也是朴山老头的徒弟,花争弦。”徐越道,“先前原公子也住在这的,也就刚建起的时候吧,住了没几天,就跑到别处住了。”燕容点点头,跟着徐越去了朱吟泊房间。朱吟泊一峰人的大师兄,难得的闲暇,用来带找不着路的燕容回住处,徐越小侍童屁颠屁颠跟在后头,叹朱公子好不容易的休憩又泡了汤。燕容道:“你这小童真有趣,方才还一个劲拉着我找你朱公子呢,现在却怪我糟蹋的朱公子的宝贵时间。”徐越小童撇嘴道:“我这不是想你早点说完事早点走嘛。”朱吟泊蹙眉:“越儿,不得无礼。”见徐越委屈地耷拉下头来,又软和下脸色,安抚道,“也就一会儿的时间。”确实只一会儿时间。朱吟泊御剑,几句话就到了燕容住处。燕容三年闭关没赶上建新舍,出关后又只字不提搬入新舍的事,因此住处仍是以前的旧屋。近几年云尾峰焕然一新,旧物拆拆换换,早都被新物取代,也就燕容这住处,还是以前的样子,墩在一群新房舍间的小小一角,看起来格外可怜。朱吟泊道:“去换间房吧,正好我房间附近还有个空房。”“不用了。”燕容道,“只有这里,我住得惯些。”破旧的小屋墩在一片新舍旁,安安稳稳伫立,颇有种坚守着什么的意味。朱吟泊看着,微微恍神。燕容靠近轻唤:“师兄。”“啊。”朱吟泊一瞬间清醒,牵着嘴角道,“想起以前的事,有些走神。”不知想起了什么。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