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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灌进喉咙中,烧得他心口疼。他满头满脸都是血,睫毛上雾蒙蒙的一片,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下来。——然后就险些恼恨的甩自己一巴掌。‘回家’曾经是他的执念,从始至终将他整个人都贯穿,久而久之已经变成了心头的一颗痣,不想提及的时候也会自己冒上来。即使现在有了别的决定,头脑发昏的时候还是说出了这样的混账话。他抹了一把脸,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不远处青年偏头看着他,宽大的衣衫散开,黑发铺散开来,像是一条条弯曲的黑蛇,贴在白皙的胸膛上,深凹的锁骨处一片阴影。“阿澜,你过来。”邢阳沙哑道。他说着要戚观澜过来,最后却是自己往前走了几步。戚观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邢阳扯着他的手臂,反身将他压在了墙上,“不要乱动。”他抬头看着青年精致的下颚,给他理了理头发。他现在虚弱得厉害,两条腿浸在血中,不自觉的颤抖,软的像是两根面条,整个人几乎是半倚半靠在戚观澜身上的。戚观澜茫然的张开手,虚虚的护住了他。这么多年过去,本就不矮的少年又窜高了不少,足以将他完全护在怀中。“对不起。”邢阳狼狈的咳嗽了几声,两只手固定在青年两侧,郑重其事道:“我……我不走,我留下来。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他曾经开着玩笑,半真半假的许诺过这一类的话。我不会走。回家的话,会带上你。然而从未有一个被实现。因为从一开始他用调笑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心里边就隐约知道,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承诺。那时候他也没想过‘回家’来得如此之快,心里边总是怀着侥幸,觉得可以用这些说出来的话、让他们稍微安心一些。戚观澜抿了一下嘴,看着他:“真的么?”他声音都在抖,柔软的不可思议,像是个什么无辜的小动物,怯生生的看着猎人的枪,惊慌失措,生怕下一刻就硝烟四起。这个表情……邢阳心头忽然多了点狐疑。他仅仅是停顿了这么几秒,戚观澜眼睛就又暗了下去。“真的。”邢阳声音越发柔和,“阿澜,以后……以后我会陪你再走很长时间,我尽力,可以么?没人能保证永远,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在你放弃我之前,我不会再抛弃你。”——他当然不能保证永远。两个世界的流速不一样,时间差额堪称庞大,却也给了他空子可钻。修真者寿命再长也不过几千年,换算到现世的时间决计不会长,只能先委屈一下邢星了。他会尽量在这边多停留一段时间。戚观澜垂着头,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被忽然灌了一口糖水,明知道其中可能夹杂着穿肠□□,也忍不住心生期盼。他照旧是那张冷冰冰的脸,低眉顺眼看人的时候,却莫名透出了一点可怜的味道。“你保证?”邢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保证。”他们这个姿势其实已经非常过界了,邢阳两只手撑在戚观澜肩膀两边,抬头看着他,露出线条流畅的曲线,耳垂上带着一点血珠子,透着红珊瑚一样的色泽。戚观澜极轻的喟叹了一声。黑色的衣袖灌了水,翻滚在血池中,凉滑的布料偶尔被血推到邢阳身上,看的他喉咙一阵发紧——他也真的顺从了自己的欲望,捏住邢阳的下巴,在他将将展现出一点诧异的时候,狠狠的吻了上去。“……唔!”邢阳闷哼一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刚刚还是他占据主导地位,眨眼间戚观澜就已经反客为主,殷红的舌/尖舔/弄着他的唇瓣,小猫一样的轻柔,又带着一点难以抗拒的凶狠。——等、等等?!邢阳一口气没上来,身体瞬间僵硬。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青年水光潋滟的一双眼。谁都没有移开目光,两个人对视,戚观澜低低的笑了一声,胸腔随之震动,他强硬的拉着邢阳的手,逼着他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直接拦腰将他举了起来——随着血水哗啦一声,他反身将邢阳按在了墙上。地位完全颠倒,邢阳一阵头晕眼花,近在咫尺的清香萦绕在鼻尖,一/条冰凉的东西生/涩的舔/舐他的唇/瓣,撬开牙缝想要往里钻。邢阳蓦然一睁眼,抬手就想要推开他,谁知道戚观澜看也不看,准确无比的捉住了他挥过来的那只手,连带着另一只无辜的手臂,一起举过他的头顶、按在了墙壁上。“阿……阿澜!”邢阳闷哼一声,这时候他要还只是‘觉出有些不对来’,那就真是个傻子了!少年时期就露出端倪的暧/昧,如今终于从平和的外皮中钻了出来。青年肆/无/忌/惮的揉/捏着他的腰际,把早就碎得不成样子的衬衫彻底扯开,他低头含住邢阳的耳垂,问道,“舒服么?”邢阳觉得自己要炸掉了。能舒服就有鬼了!他往后挣脱了一下,无奈手被按得死紧,只能咬牙道:“阿澜……你先放开,我们、我们过会儿再聊聊这个问题——!”他尾音拔高了一点,低头怒不可遏的看着青年。戚观澜含着一颗【哔——】,从下至上的看着他,眼尾带着一丝勾人的嫣红,漫不经心道:“过会儿?过会儿是什么时候?”他嘴里含着东西,说话的时候露出一点雪白的牙,轻柔的摩擦着【哔——】,邢阳死死的闭着嘴,却还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过会儿……先从这里出去。”“你不喜欢么?”戚观澜道:“这些全都是我的血。”邢阳心口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俯首在他胸前的人。青年面无表情,冷静自持,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的疯狂。他猜得到戚观澜可能会用血来救他,却没有想到……这一池子血,全都是一个人的。“嗯?”邢阳没说话。他任由青年的手四处乱/摸,挣扎的幅度小了下来,甚至于最后,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先是浅薄的一层,慢慢的盛满了整个池底,再往后已经是一片汹涌的血海。他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日复一日的放血?“你这里的伤,很快就痊愈了。”青年抚摸着他的胸口,“但是你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我带着你回了太清峰,所有人都说你已经死掉了,我不信,就劈了这么个池子,用血养着你,把你养得很软。”“可是有一天,你忽然不见了。我找了你很长时间,从太清峰到东川城,连天道宗都翻了一边,却连你的影子都没有。后来我去了洛城,将你的东西从最欢楼中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