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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消失了。好像被层层拨开的云雾中,露出了万丈的金光。不论是真实还是梦境,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的就是当下,那个站在对面的人,他充满渴望的人,是真实的。不会有虚假的人,会对他有那样的目光了。不管他理解与否,他的身体自然产生了反应。哪怕自己的内心或记忆是经过篡改的,这一点不是。陶云出很快就不记得自己刚才想了什么,因为严无咎走进了浴室。陶云出在严无咎帮助下完成任务时确定自己过去没有这样的经验,他所能回忆的和前女友的经验,都好像呆板的连环画,全无自己的体验在里面。而他帮严无咎时,发现自己似乎弄痛了对方,最后他是用手帮助了严无咎。“对不起,我不太会。”陶云出道着歉。“彼此彼此。”而后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坦诚了性向,发现对方都是直男。这也太奇怪了。都误以为对方是老手的当事人震惊了。“你没喜欢过男人?”陶云出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过去没有,现在有了。”好像告白一样的话说出口,二人的手交握在床上。陶云出看着严无咎。“你有没有觉得……”两个人异口同声。“你先说。”严无咎笑了。陶云出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问:“你想说什么?”“你有没有觉得像在作梦?”严无咎说。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两个人都奇怪地看着彼此。这句话并非“美梦成真”的意思,他们竟都互相明白了。“可是你不是没做过梦……”陶云出不知不觉说出来之后,听到自己的话,竟然愣住了。他到底在说什么?怎么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奇怪的话?甜蜜的气氛中掺杂了一些不安。“怎么可能,梦是私人的事情。”陶云出说。梦中怎么会有真实的你?如果是梦,那千万不要让他醒来。陶云出想。“如果是作梦,那让我这样梦到死吧。”严无咎说。死这个字眼让陶云出非常不适。他翻身起来,仔细地看着严无咎的脸,说:“我不喜欢听到你这么说。”咚咚、咚咚,邮轮震动起来,在礼炮声中,载着百来名探险家,向着极地出发了。人们挤在船舷观看着礼炮在空中炸裂,开心地议论着前程,互相留影并传上自己的ID主页和朋友们分享。而热闹的外界似乎和这个房间里的人全无关系。他们视线交缠着,在惊奇地体验着得偿所愿的这一刻。陶云出的嘴唇轻轻覆盖在严无咎的嘴唇上,不久之前,他还完全无法理解人类接吻的意图……陶云出没有深想这个不久是什么时候。邮轮驶离港口的前三天,风平浪静。南半球的盛夏,即便朝着极地开,还是温暖的。白天时,陶云出和严无咎会在船上稍微玩一会儿,在餐厅里吃饭,但很少参加其他的活动。由于相貌太扎眼,船上的船员及游客中很快有人在谈论这一对年轻英俊的同性情侣,他们好像正在热恋中,去到哪儿都牵看手,不喜欢出现在热闹的场合,大部分时间都一起呆在房间里。在房间里干什么呢?交流各种身体体验,贪恋对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两位新手互摸互撸互口了三天,对更进一步的行为有需求,但有点求助无门。严无咎联网查了些资料,他把手背上的虚拟屏幕移到白色墙壁前面并放大,和陶云出一起看两位男性交合的科普视频。先清洗,后排空,润滑、扩张,然后进入。这些都不成问题,船上甚至有这些器具在销售。但唯一问题是,哪一位直男愿意被这么做?严无咎看着陶云出有些震惊的表情,心想:他看起来有点接受不了。“这样能体验到快感吗?”陶云出问。“我试试?”陶云出睁大桃花眼,看向严无咎的眼中溢满了疼惜:“我怕弄疼你。”在严无咎的想象中,他想看见陶云出在他身下,但其实根本无所谓,让陶云出占据自己,想一想也让人心潮澎湃。“我不怕疼。如果舒服的话,我下次教你。”严无咎拥抱着陶云出,在他颈侧蹭着。陶云出摸着严无咎的短发,过了一会儿,无意识地说:“头发怎么变这么短了?”严无咎觉得这句话虽奇怪,却很有道理,他终于想起每天在镜子前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他的头发太短了,他站在镜子前时,以为自己是和陶云出一样的一头长发。陶云出怎么会知道的?但严无咎往前追溯到幼儿时期,他好像并没有留过长发。“你觉得我头发应该有多长?”严无咎问。“嗯?”陶云出没明白过来。“你喜欢我的头发多长?”严无咎换了一种问法。陶云出也觉得不对了,他怎么说出那么奇怪的话,就好像把眼前的人和哪个人认错了似的。“你这样很好,怎么样都好。我都喜欢。”陶云出说完之后,严无咎笑着问:“你怎么那么紧张?”陶云出再三仔细地看着严无咎,他闭上眼睛,看到的严无咎总是一头长发的,可是想一想,他并没有见过长发的严无咎。心脏那处传来细小的不适,陶云出难以命名那种不适。他和严无咎嘴唇交叠时突然明白,那种不适是恐惧。或者说害怕,害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梦是私人的体验,梦中的一切都是自己,根本没有别人。如果一觉睡醒,梦里相爱的人成为了泡沫,那该有多可怕?第23章南极大陆是他们在旅程的第七天登陆的。白色的冰山浮在蓝色的天空下,天气晴朗得几乎让人忘了寒冷。这一段时间,南极圈内是极昼,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白天。严无咎和陶云出在众人下了邮轮后才离开船舷。陶云出在进入南极圈后就变得心事重重,严无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们登陆后,看着游客们和企鹅们摆拍,严无咎问陶云出:“我们来一张合照吧?”陶云出看着不远处的冰山出神,严无咎的问题他没有听见。严无咎趁机抓拍了一张陶云出的侧脸。“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陶云出缓缓开口。“怎么了?”“无咎,你有没有觉得气压不对?”陶云出好像失神似的说。“你怎么了?”严无咎感觉不到气压,他想打开网络,查一查气压是不是不对,但是却发现点开自己手背上的ID后迟迟不能联网。“回船上,打包点食物放在背包里边带出来,穿厚一点。”陶云出忽然这么说。严无咎心底咯噔一下,他转头,看见刚才晴朗得不像话的天边有一丝奇异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