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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蒋溪竹有翻旧账的趋势,立刻怂了,顾左右而言他道:“君迟你说昨天咱们烧的那鬼屋子底下会不会有齐王藏得银子?早知道就该多带些人来打包带走……户部一天到晚哭穷,你知道。”蒋溪竹倒是没有跟他彻底倒旧账的意思——不是不倒,而是现在不倒。蒋溪竹不乐意让李承祚尴尬,见他没话找话开始信口胡说,只是笑笑,顺着接了他的话头儿,给了他一个难得的面子:“不一定是金银,但是有人将‘血牢’布置在那种地方,恐怕里面还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无所谓,如今烧也烧了,我们人手不足,想再探无疑会闯进天罗地网,只能以后再做打算了。”李承祚听他揭过了那些旧事,十分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趁热打铁地转移丞相的注意力。虽然这事说起来,他也是真的有几分好奇。“昨晚逃脱的时候。”他回忆道,“你怎么知道还会有别的破解机关的办法?”蒋溪竹沉默了一下:“很简单,那个机关恐怕连设置‘血牢’的人都不知道。”李承祚道:“什么?”蒋溪竹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别的。“相传始皇之墓极尽奢华,墓道的墙壁上奇珍异宝不胜枚举,陪葬品数不胜数,每一件墓室之中的用品随便一样,都够贫民百姓一辈子的花销……这样一个满是稀世珍宝的墓xue,他穷其国力,敛尽天下之财而造,他长眠此地安不安稳,只取决于至关重要的一点……”蒋溪竹说到这里,李承祚已经听懂了,点点头,从善如流地接道:“防盗。”蒋溪竹也承认了:“是的,就是防盗,始皇为了墓xue坐落之地不外泄,坑杀了无数修建皇陵的工匠,是为惨案……然而一件事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说明真正的好坏的,古人云‘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就在这里——始皇坑杀工匠之事为后世修筑皇陵的工匠提了一个醒,就是为了活命,总要留一个后招儿。”李承祚终于明白蒋溪竹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讲起秦始皇的故事是为了什么。他脸色沉了沉,沉吟道:“工匠为自己留的路。”蒋溪竹点头:“是的,‘血牢’也是同样的道理——‘唱诗班’修建‘血牢’的目的不尽相同,有的是为了杀人,有的是为了□□,我听耶律皇子的意思,恐怕有的是为了惩治叛徒……设计‘血牢’的人恐怕以为自己是万无一失的,尤其在‘血牢’真的创作了无数骇人听闻的江湖传说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杰作无往不利。人都是自大的,却忘了最根本的一点——人也会有忧患意识。‘血牢’的布置不可能是设计者一个人亲力亲为的,是需要有人去完成他那些他自以为惊为天人万无一失的设想的……可是,去完成设想的人出身于‘唱诗班‘这样杀人不眨眼有险象环生的地方,他的担心,恐怕就是总有一天,这‘血牢’会用在他自己身上。”李承祚笑了笑:“所以,‘血牢’会有两个机关,一个是设置者自己以为完美无缺的发明,而另一个简单粗暴,完全是工匠为了自保,而留出来逃生的通道。”蒋溪竹点点头:“正是如此。”“那你是怎么发现在哪里的?”李承祚道。蒋溪竹无奈的看了皇帝陛下一眼:“皇上不是已经猜到了。“李承祚的桃花眼里泛出一个近乎于幼童耍赖的笑意,英俊却彻彻底底的蛮不讲理:“我想听你说。”“……”蒋溪竹被李承祚这个笑容磨得全无脾气,第无数次觉得皇帝陛下日后若是准备退位让闲,当街卖笑恐怕也能赚的盆满钵满,做个首富恐怕困难,但是富甲一方不会太难。蒋溪竹笑笑:“皇上想来已经明白了‘血牢’的道理——我不知道可以用什么形容,鸟笼?……哦,还是秤砣更合适,机关不发动的时候,血牢是固定的,然而机关一旦发动,如果房间有人进出,就会破坏秤砣原本安置好的平衡,以至于变轻的那一方会不断上升——这恰好利用了齐王府牢狱十分高的特点和景清的离去,然而这个过程是十分缓慢的,因此许三娘在那个时候一直在不断地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如果那个时候有人注意到门口的话,就会发现,那个门只剩下一半儿了,也是因为这个过程缓慢,因而整间屋子的上升十分平稳,我们根本没有察觉出来,等到我们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外面已经不是我们走进来的通道了,黑夜让外面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实际上,我们应该在原本牢狱的楼上……我原本设想,如果能顺利解开机关的话,我们就能从原来的通道走出去……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李承祚自觉丢人的摸了摸鼻子,若不是他贸然动手,恐怕后面还能维持一点儿英俊潇洒,不至于逃窜的这么狼狈,“君迟,你又是怎么确定那个机关在那里的?“蒋溪竹一笑:“地上的碎土……屋里是不该有碎土的,而且那个柜子挡在那里实在太奇怪了,而建造‘血牢’的工匠根本没有时间去大张旗鼓的建造另一个机关,因此,他为了节省时间和空间,也为了不在别人的监视下暴露此事,会尽量将所有的东西糅合在一处解决——因此那个通道我从一开始就断定他是真的存在的,而那个柜子既然挡住了那个通道,就一定也挡住了那个机关……而地上的碎土,就是这个牢房在上升的时候,边角磕碰通道□□出来的碎石而造成的。”李承祚终于听得笑了出来:“早知道君迟聪明,甘拜下风。”“不是的。”蒋溪竹笑容淡淡,“皇上自幼聪颖,谋略胆识必然在我之上,这些事情,皇上原本一看就会看透的……只不过皇上并非心无旁骛,我让皇上分心了。”他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李承祚以为他又要说‘自己是个拖累之流的言语“,当即装模作样的扳起了脸,准备义正言辞的打消丞相这种让他不满的想法,却不料蒋溪竹直接向他看来。“皇上。“蒋溪竹的目光充满了一种剖析至深的询问,”那个时候你准备做什么?“李承祚楞了一下,随机立刻回过味儿来,心里猛敲起鼓来,七上八下的好不热闹,张口就来的瞎话儿此刻也编不成全本儿了,只能摆出一副滚刀rou的样子装傻:“什么?什么时候?那天去你房间的时候么?”蒋溪竹:“……”李承祚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君迟你真的不知道么?如果不知道的话,我现在就……”“不是。”蒋溪竹却丝毫不给他含糊过去的机会,即使他撒泼耍赖臭不要脸也要将此事掰扯干净,他口齿清晰道,“皇上,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再说什么时候。”李承祚一挑眉:“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