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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涵宇听完柒云的话,艰难地点头:“阿云,我会好好活着的,你想我活着,哥哥就活着,死都不怕,活着也不是多难……”话是这么说,两人却都明白,有时候活着才是最折磨人的。还没到柒云午休的时间,他就坐在椅子上看付涵宇收拾东西;之前来的时候,付涵宇做好了跟柒云渡过三年以后再一起上大学的准备,行李特别多,没想到,这才四个星期,他就要走了。说到底,是付涵宇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允许他再继续呆下去了,必须接受治疗。付涵宇简单收拾了一下贴身的东西,很快就没什么可收拾的了,时间还早,没到放学时间,他忽然问柒云:“阿云,你想知道后来的事吗?”柒云舀山核桃仁的手一顿,抬头看过去:“后来的事?”“嗯,你……离开之后的事。”付涵宇哭过一场,情绪没那么激动了,拉了椅子缓缓坐下,“我知道的也不多,你走后五年我也走了,只有五年的记忆,你想听吗?”听付涵宇一说,柒云就想起来之前自己做的那个梦——他当时梦见了自己的葬礼,付家人赶走了查宫和一些为查宫说话的朋友。也许……那不是梦呢?“你说。”柒云应道,他有些意动。付涵宇点点头:“嗯,就从……你昏迷那天说起吧……”——当时医院说柒云还剩十五天生命,前面三天耗在了付家,中间两天躺在医院,最后十天一直昏迷不醒。其实他们都做好准备了,柒云身上的伤那么重,再加上常年郁结于心,就算活过了十五天,最后还是得死。查宫并没有完全将柒云的腿打断,可能是临下手的时候后悔了,但也让柒云一直到去烧毁自己的证件时腿还是跛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他们没想到柒云昏迷十天后会直接断了呼吸,他们以为,最少还能再跟柒云道个别。等人确定死亡,就是找柒沅珲的墓,他们想让柒云跟柒沅珲葬在相邻的墓,有柒沅珲在,也许柒云不会那么害怕。可他们怎么都没找到柒沅珲葬在哪里,只能猜测柒云将柒沅珲海葬了。天气热,柒云下葬得很快。葬礼那天却突然下起了雨,大雨将去送葬的男人们浇得一身狼狈;葬礼的众多冲突与柒云梦中一致,查宫连祭拜的资格都没有,付家人一人一把泪将柒云送走了。之后,所有人似乎都没办法回到正轨,他们沉浸在柒云的死亡里,想起来这个人就满心崩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查宫尤其颓靡,公司丢给查桓,把自己关在景阳小区里,每天抱着柒云曾经装证件的书包哭,哭完了就喝酒,醒了继续哭。付涵宇去照顾过查宫,觉得那书包有些眼熟,推醒了查宫,问他书包是不是柒云以前背的那个?“……是啊……”查宫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应完突然笑了起来,“阿云说,他收拾好东西就永远跟我在一起,要用他最珍视的书包装着,然后跟我回小庄园结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这时付涵宇才知道,原来不是查宫心软没有完全打断柒云的腿,是柒云用承诺,骗得一次报复查宫的机会。收拾完东西,柒云跟查宫说留在景阳小区里,等他们结婚那天,查宫要带着柒云所有重要的东西去接他,少一样,他都不会点头的。于是,景阳小区里的书包,就成了柒云给查宫的承诺。查宫等着柒云好起来然后结婚,柒云没过两天,就吞瓷片自杀,即使抢救及时,柒云也没办法活太久,他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后面的事太突然,柒云被付家接走,付氏珠宝突然打电话来让查宫去提戒指;可当查宫拿着戒指上门,却被付家人反过来跟查冼告状,让查冼将他关了起来。一次次偷溜出去,一次次被抓回去,查宫没想到,在自己又被抓回去的某一天,柒云回到景阳小区,一把火烧掉了所有自己曾存活过的痕迹。“明明说好让我拿着东西去接他的……现在少了那么多,阿云不会答应我了……”查宫喝醉了的时候就这么跟付涵宇哭,反反复复说阿云不会答应跟他结婚了。“都说好在一起了,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后来付涵宇就不去找查宫了,他不想听查宫反反复复念叨他跟柒云的过去,人已经没了,光记得过去又有什么用?而且付涵宇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还有过温暖美好的时期,就当没有吧,这样他可以一直恨查宫,人活着总得有点念头不是吗?这一年,付家、查家同样死气沉沉,柒云死了,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想去补偿这个人。他们这些人里,第二个离开的是柒沅鹤,就在柒云离开的第二年冬天。其实都有准备吧,柒沅鹤当年从海上回来身体就一直不好,郁结于心不仅仅是四个字,还是超过身体负荷的痛苦。付士霖会那么快跟柒云承诺柒沅鹤不再去见他也是因为这个,等柒云离世,柒沅鹤大约也没几天好活,分开也好。不相聚,就没有感情,趁大家都没留有记忆的时候,就分开吧,也走得安稳。那一年冬天像往常一样悄悄到来,初雪落满院子,柒沅鹤坐在落地窗前,忽然问旁边给他倒汤的付士霖:“付士霖,你说……阿云以前在冬天会不会穿不暖吃不饱?”付士霖倒汤的手一顿,沉默许久,说:“小鹤,都过去了。”“我过不去,”柒沅鹤胸膛剧烈起伏,“我怎么能那么对他?他是我亲生儿子啊……为什么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他……”当时付涵宇就在不远处的客厅站着,旁边是付涵言,他们过来看柒沅鹤的,最近也会住在付士霖的宅子里,为……柒沅鹤的后事做准备。那天,付涵宇转头问付涵言:“哥,阿云昏迷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没有,他也没什么好跟我们说的了。”付涵言苦笑。这句话被躺椅上的柒沅鹤听见,转头看了他们一会儿,没有说话,情绪也看不出有什么波动;然而等到晚上付士霖去喊柒沅鹤起来吃饭的时候,柒沅鹤的指尖已经冰凉。插入书签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