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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问。“谁知道呢。”装傻充愣。齐安东走过去,踢踢陈衍的脚,让他本来坐得端正的身体歪了下去,又拎起他的胳膊摆开。他本意是叫陈衍整个人显得不那么拘束,陈衍却就着他摆的姿势僵在那里,坐得更辛苦。吴莎做好饭还想说什么,齐安东就下了逐客令。她不情不愿地走了他才放缓声音问:“你不喜欢她?”陈衍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说:“是她不喜欢我,她会害我的。”“……她没那么大胆子。”陈衍点点头,齐安东却知道他一点不信,他现在看谁都像要害他。他沉吟一会,问:“那把钟嫂找回来吧?”“好。”对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算什么?陈衍心里不赞同,却一句话也不说,齐安东说什么他听着就是了。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齐安东按住陈衍准备收拾碗筷的手:“你不想知道医生怎么说的?”陈衍摇摇头:“反正我没病。”齐安东怔怔地看着他,手慢慢松开了。他就这么在齐安东家住下了,他的朋友们到处找他,过了好几天倪正青才找到齐安东这里来。齐安东坦然承认陈衍就是在他这儿。“你把人留着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倪正青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在找他?他师弟跟李启风几天没睡了!”“关我屁事。”“你……陈衍同意没有?你不是逼人家呆这儿的吧,他怎么这么久没给我们消息?”齐安东也火了:“你当我罪犯还是怎么,他自己来的!”“……那你让他接个电话。”他边上似乎有人急着说话,估计不是韩天纵就是李启风。“不行。”齐安东断然拒绝,陈衍病了,不是一般的病,他谁也没打算告诉。陈衍刚回来那天晚上他就答应了,不把他的事往外说,总不能仗着他意识不清就反悔吧。“啊?你知不知道你家楼下现在多少记者?恨不得围成城墙!只要陈衍一冒头,就完了,你知不知道?”“我知道,”齐安东说,“他不出门,他们看不到的。”“那你跟把他关起来有什么区别?他不出门,也不能跟别人讲话?!他工作怎么办?剧本还写不写?”齐安东听到这里才犹豫了一下,他抬起头,陈衍站在卧室门口安静地看着他。“正青的电话,你想不想接?”他问。陈衍点点头,朝他伸出手。电话再交回齐安东手上时倪正青直接问:“他到底怎么了?”“什么怎么了。”齐安东心不在焉地说。“别装了,他说话颠三倒四的,好像意识也不清楚。”齐安东看了眼陈衍,躲着他去了阳台。他跟倪正青说陈衍受了刺激,却没说是长期的,也没说可能是家族遗传。“这……不过手机你还是给他吧,”倪正青说,“万一他爸妈找他呢。”“嗯,回头就给,先把乱七八糟的人拉黑了。”齐安东说。陈衍坐在沙发上盯着阳台的方向,他知道齐安东说什么去了,他觉得他有病。我到底有没有病?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一切如常。陈衍一回家,齐安东本来风中芦苇般忽左忽右的打击动作就突然集中和精准起来。他飞快地发了第二个声明,紧接着确确实实采取了行动,告了几个带头的小媒体。法律途径和公关公司双管齐下,顺便指挥陈衍在一切公众平台的动作,反正人在他家里,他的社交账号也在他手上。“不能受刺激,不能受刺激。”他对倪正青说,“他不能一辈子待家里吧,你们动作麻利点,赶紧把战场收拾了。”倪正青憋着一口气,勉强点了点头,心想就你最会说。齐安东打了无数个电话,把能想到的可能给媒体爆料的人都sao扰了一遍,他做了所有可以做的,唯一做不到的就是让陈衍变得正常。往好了说陈衍大部分时候是正常的,但他时不时就会让齐安东吓一跳,似乎在提醒他这不是从前那个健健康康的陈衍。陈衍在家里没有太多发挥异常的余地,除了经常和电影里的人说话。齐安东看着他跟屏幕里的自己有说有笑,对着真人却一张苦脸,心里五味杂陈。他害怕任何陌生人,有人来打扫或者做饭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并且时不时要杀人,有时候是齐安东,有时候是狄辉,偶尔是周航,极少的时候是李虎生。最让齐安东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李虎生,那是李启风的父亲,李启风是陈衍的朋友,他怎么会想杀李虎生?他问陈衍为什么,陈衍一开始不说,他就想各种办法让他说。都说久病成医,在家里养一个病人,他也快成半个专家了。陈衍给他讲的故事十分离奇,他打电话问医生,医生说正常,精神病人都有被害妄想。他和陈衍的新闻平息了,他和单玉的便越来越受关注,他再不关心单玉也知道他日子该不好过。前几天单玉来找过他一次,陈衍一看到他就转身回房,齐安东追进去的时候他指甲都快被自己咬出血来。这不止是对陌生人的害怕,还有一种本能的排斥。于是他再也不让单玉上门了。他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抱着陈衍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他们看老电影,也看新电影,也看。电影里许老板腿上打着绷带,躺在床上,握着何见青的手。何见青喂他吃药,他艰难咽了,问:“你怨我吗?你还是爱你师妹,等我死了就要回去找她吗?外面太乱了,阿青,找不得的!别害了自己……”何见青用袖子擦了擦他的嘴角,他穿着破褂旧鞋,面容朴素,神色冷淡。“我自然爱她,可我和她在一起活不成,所以我离开了她。我不爱你,不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你。”“那好,”许老板神色恍惚,笑意昏沉,“有你这句话,我就再咬着牙活个三五年,活到这场仗啊,打完了,你啊,不必担惊受怕了,我再去死。”陈衍看到这里,忽然对电影里说:“别让他死啊,他死了,没有人再惦记你了。”何见青不理他,他又咕咕哝哝说了好多话,说着说着觉得脖子一点潮湿,于是偏过头,眼角瞥见齐安东的脑袋埋在他颈后。“你在做什么?”他问了好几句齐安东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他讲话,不是在跟何见青讲话。“没做什么,”他闷声说,“没什么。”他演这场的戏时都没摸透许老板这个角色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却一清二楚——你是我害成这样的,我就照顾你到最后,只要你好,不爱我、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