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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母亲迂腐,你也跟着她迂腐吗?”声音骤然消了,过了一会才传出啼泣声。绣娘呜咽道:“都怪我不好,不能为你生下男孩。如今又伤了身子,今后不能再有身孕。”云锦立马慌了,笨手笨脚为女子擦拭眼泪:“你怎么哭了?你一哭我心里堵得发慌。其实没有儿子也好,这样父亲就放心了。”当年,云老爷与原配伉俪情深。可好景不长,原配生下大公子后,不足月便撒手归天了。云老爷娶了原配的庶妹为继室,便是当前的云夫人。云夫人进门没多久就怀上了身孕。这本是一件大喜事,但对云老爷却是惊天的噩耗。云夫人出身低微,样貌也差强人意。云老爷之所以续娶她,就是看中了她好拿捏,不会对大公子产生威胁。而今云夫人却有了身孕,若是生下一位公子,同为嫡子又年纪相仿,便成了大公子的威胁。云老爷心里虽只有原配与大公子,但也做不出毒害骨rou之举,只是三番五次地敲打云夫人。云夫人再木讷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她恪守本分,尽心尽力服侍公婆、抚育大公子。待十月怀胎,她生下了一个男婴,这名男婴便是云锦。云老爷十分忌惮云锦,故从小不让他识字,存心要养废他。云夫人心疼儿子,便偷偷教他识字,又教导他不要跟大公子争。如今,大公子成了纨绔子弟,云锦成了秦国公的先锋,云老爷对他的忌惮就更深了……绣娘抹抹眼泪,叹气说:“哥儿年幼时,倒是瞧不出性别。可过几年就能看出端倪了,到时候该怎么办?”“你不哭了就好。”云锦憨厚笑笑,又道:“到时候我们回边关去,有什么难的?”绣娘噗嗤笑了:“你说得倒轻巧……”“爹娘,我要吃东西。”稚幼的声音响起,一双小手揉了揉眼睛。约摸三四岁的样子,圆圆的小脸蛋,鲜红的小嘴,皮肤白皙透红。“清儿,你醒了?”绣娘捏捏云清的鼻子:“一醒来就想着吃,小心长成胖墩儿,没人跟你玩了。”云清执着道:“长成胖墩也吃。”又挥了挥小拳头说:“男人靠拳头说话,拳头硬才是道理硬。我可是硬男人噢。”“臭小子,你胖得跟球似的,还整天喊吃吃!”云锦呵斥道:“还有,别整天这里硬那里硬,要斯文!你才四岁!”云清扬起小脑袋道:“四岁就不能耍流氓了?”云锦当场暴跳起来,脱下鞋子道:“老子抽死你个臭小子,看你耍不耍流氓了!”云清连忙躲进云母怀里,一边哭一边喊:“娘,爹说要抽死我!你看他把脚上的鞋子都脱了,我都闻到有臭味了。”绣娘急忙护住云清,温声道:“清儿只是一时顽皮,云哥算了吧。”“慈母多败儿,他早晚会被你宠坏了去。”云锦说得恨铁不成钢,却乖乖把鞋穿好,脸色一阵讪讪的。他又指着云清,警告道:“臭小子,等会给我老实点,不准乱跑惹麻烦。”云清停了哭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溜溜转动,问道:“不是说要回家吗?在家里还不准乱跑吗?”绣娘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笑道:“先不回家,我们去秦爷爷家里。”“真的吗?”漆黑的眼眸亮闪闪,云清握住小拳头,兴奋地挥舞道:“我好久没见到秦爷爷了,我好想好想他。对了,还有秦伯伯,他也在吗?”“在。”绣娘顿了顿,迟疑道:“清儿,你愿意跟着秦爷爷习武吗?”秦国公是唯一知道云清身份的外人,也是最支持云锦做法的人。隐去云清哥儿身份,让他没有约束的长大。等云清长大了,他是成为哥儿还是男人都是他的自由。而今他们要做的,是帮云清隐瞒身份。把云清送入秦公国府,一则让云清习武,减轻身上的哥儿特征。二则减少云清与云家人的接触,防止身份泄露。但前提下,是云清愿意去国公府习武。云锦揣揣地看向云清,心脏蹦到了嗓子口,唯恐听到‘不愿意’三字。云清面无表情地起身,忽然手舞足蹈道:“我愿意,我愿意!我要习武了!哈哈哈……”绣娘笑了,温柔地抚上云锦的手。云锦点点头,小声嘟囔道:“臭小子,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二章的回忆…虽然是回忆,但有很多伏笔下一章小三皇子出场了第二十九章晴空万里,日头绽着熠熠金光,灿烂耀眼。一阵徐风刮过,几片薄云抱团漂浮,透出丝丝的清凉。云清爬在石墩上,小脸蛋皱成一团,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不喜欢云府,不喜欢冷面冷语的爷爷,不喜欢花言巧语的伯母……通通不喜欢。每次离开云府都窜得飞快,一溜烟就没了身影。然而过后,他又后悔莫及,把母亲一个人留在云家。他无精打采爬着,叹了一口长气。等叹完气,眼珠子溜了溜,向四周张望。待确认无人后,又赶紧再叹一口气。要是被秦爷爷、秦伯伯发现了,铁定又要教训他了:小小年纪不准叹气。他悠悠地起身,伸一个大懒腰,又拍了拍屁股。晒了这么久的屁股,应该要回去做功课了。秦爷爷安排他上午识字、下午习武,今日事今日毕,做不完是要受处罚的。他把小手靠在身后,晃着小脑袋慢慢往回走。忽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他顿下脚步,疑惑地回头,一辆马车跃入眼帘。晶莹的京田玉镶顶,四面由织金锦装裹,窗牖镶嵌着玛瑙玉石。车身宽阔修长,由两名车夫驾驶,四匹骏马并排驶来。微风吹过,绉纱轻轻掀起,露出半面倾色容颜。眉宇如画,星辰化作眼,白皙肌肤仿佛由凝脂砌成,晶莹洁白。云清看傻了,凝视着窗牖里美人儿,一动也不动。绉纱落下,美人儿消逝了。他揉了揉眼睛,马车徐徐向国公府驶来。他撒手窜到柱子后,伸出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向马车。父亲说得对,媳妇需要努力才有,美人儿媳妇更需要努力了。马车停下来,两名车夫当即下车,单腿跪在地上。下一刻万物静籁,世界成了黑白,唯独那人身上琢着色彩。水蓝的襦袍,金丝云雷纹于身,腰间坠着和田玉佩。翩若惊鸿,举手抬足间气吞万里山河。彼时,朱门展开,管家钟叔迎了出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家仆。他带头跪下,身后的家仆齐齐跪地,垂着头颅不敢直视。美人儿垂目淡漠,轻声道:“起来吧,国公呢?”云清屏住了呼吸,他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清脆婉转,不轻不燥,每一个字缠绵悠远,宛如仙乐的鸣奏。钟叔连忙起身,曲着身子恭敬道:“老爷正在书房里。”美人儿点点头,徐步走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