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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咸的。像是海风吹来裹挟的盐味,尝在口中有些酸涩,那些曾经不被宣之于口的无助和委屈,也被不加克制的亲吻抹尽。他们都将前往新的未来,但并非忘记过去。失而复得的心情,将永远留在文鸿山心底,成为生活这个蛋糕的基底。520有点舍不得。尽管舍不得,作为有专业素养的系统,他把两个人送出系统的时候依旧什么都没说。人类的告别并不总是宣之于口,正如辛黎其实也是在无声无息的时候和他告别的。520其实明白死亡的意义。所谓的永远,是指在可以观测到的时间范围里,他与那个人,将如平行线上永不交错的两个点,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文鸿山猛的回到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心里却格外地安定,从指尖蔓延上来的之后浓厚的疲倦和困意,没有前几次从系统里离开时残留的痛苦触感。他的手在空气中虚握了两下,被另一只手拢进怀里。“困。”姜平迷迷糊糊地把他的手枕在脸底下。“那就再睡会。”文鸿山也困,但他还不打算那么快睡,他趁着自己还记得里面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摸了摸床头柜上姜平为他准备的录音笔,轻声地录下了关于这一次的记忆。姜平的细心总是太过触手可及,就像他看不见之后,姜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准备的按键手机和录音笔。文鸿山有时候会用录音笔记一些会议的内容,以便会后再去整理,但他接到这支录音笔,记忆着上面的按键功能时,竟然没有对姜平表示感激。说起感激,他想到最后的那场流星雨,文鸿山想,他大概也应该向为了他违反纪律的520说一声谢谢。“系统,你在吗?”文鸿山长按home键,这一次弹出来的却是siri的声音。“您好,请问您想做些什么?”文鸿山感觉到姜平动了动,不愿意再把姜平吵醒,于是放下了手机,也钻进了被子里。姜平对于系统里经历的事情,记忆都并不清晰,不像文鸿山喜欢一出来就做笔记,但是他记得感受,因此第二天醒来做早饭的时候,整个人嘴角都疯狂上扬,说白了就是傻乐。文鸿山醒得比他稍微晚一些,脚步略微有些迟疑,在家里文鸿山基本还是能做到大概准确的移动,姜平也没有拦着他,只是男人的脚步往厨房的方向来了。“海鲜粥吗?好香。”姜平本来在搅动着锅里的粥,一时间手上的动作都凝固,总觉得文鸿山祸害他浪费食物好像不是第一次了,但过了一会儿姜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异样感从何而来。文鸿山很少这样感性地评价食物,很少说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有些喜好还是姜平努力观察出来的。“你喜欢海鲜粥吗?”姜平问。“喜欢,你做的都喜欢。”文鸿山靠在厨房的推门边。“文总怎么今天一大早就吃糖了?”“没吃糖,我刚刷了牙。”文鸿山不解。姜平忍不住笑起来,擦了擦手,牵着文鸿山先坐到餐桌,把粥盛到碗里。“还烫着呢,你先吃鸡蛋饼吧,小区外边大爷那家。”“嗯。”“今天我们去医院吧?好吧?”“可以。”两个人心里其实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身体检查达标之后,手术很快被重新提上了日程,其实那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文鸿山头发被剃了,帅还是帅的,就是看着有些凶悍,用姜平的话说,像刚蹲完橘子出来的。姜平陪着人一直到送去麻醉,一路上还有说有笑的,等到手术真的开始了,姜平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文鸿山的肿瘤包膜完整,但位置不太好,预计的手术时间会去到五个小时左右,姜平其实也没事干,文鸿山进去之前还说让他去周围看个电影逛一圈,回来他就出来了,姜平哪里有心情,浑身没劲地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520,你在吗?”姜平紧张起来就想找人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但文鸿山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病,也不太高兴他和辛云亭有联系,一时间姜平也没想出来能和谁聊,但平日里话痨的小系统大概休眠了,这会儿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声音。姜平只能深呼吸,慢慢地依靠在冰凉的椅子上。理智上是知道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但一想到那个人脑壳被打开,毫无生气地躺在手术台上,姜平就还是有些没由来地焦虑。文鸿山的手机忽然在他口袋里震动起来,姜平看着上面“文储安”的来电提醒,不知道要不要接。文储安是文鸿山的爷爷。那名严格到近乎严苛的老者,对于市场和作品的眼光都很独到,secret是在他那一代跃升为行业内第一的地位的。姜平一直等到手机自动挂断,但下一秒,他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和文鸿山不可能同时玩失踪,姜平只能硬着头皮接起来。“喂,爷爷,我是姜平。”“你和鸿山在一起吗?他没接我电话?”“他……眼睛出了点小问题,正好在做一个小手术。”“我听说了,在哪个医院?”“……”姜平不想说,因为文鸿山不想应付家里人,他也不想让文鸿山经过手术醒过来第一件事是要应对不想应对的事情。“那我换个问法吧,是不是脑瘤?我儿子得过这个病,我知道。”“是。但发现得很早,不算太严重。”“你们现在是已经有孩子了是吗?男孩女孩?”“女孩。”“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一下?”“现在在我爸妈那里,等鸿山手术后恢复得好一点,我会和他去拜访您的。”“听说他原本要把年度大赏的机会给你?”姜平心里咯噔一声,斟酌道:“没有,年度大赏主推A系列的产品线。”“算你小子聪明,他胆子大到敢把年度大赏的机会给你一个人?他以为这个机会是儿戏吗?万一因为你的作品被笑话了,secret丢的起这个人吗?”“是,爷爷教训的是。”姜平咬着牙回答,语气轻轻的。他从不觉得自己的作品是垃圾,也不会让自己的作品给secret丢人,但他没有机会证明这一点。他只能咬着牙把所有的不甘心吞进肚子里。“你和他找时间来找我一趟吧,我本意是不再管公司的事,原本我也是以为鸿山有能力接管好的,现在看来,可能是我高估他了。”“您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姜平不知道对方的满意的标准是什么,文鸿山为了公司做的事情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