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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有眼色的人都知道,到底要以谁为主,听谁的话。至于过年,江东韫心里却也清楚,这样大的日子不是赵氏能撑得住的,还需让有些年纪的齐氏和韦氏来办,方能撑得住江家的门面。江东韫的寿辰,对于江寄等人而言,要忙的便又是另一面的事了。父亲过寿,为人子自然需准备一份寿礼。而眼下正是兄弟相争上位的关键时期,这寿礼中的门道可就多了。江锡和江珲自然是想破脑袋的去讨江东韫的喜欢,而江淳则是力求普通,无功无过让江东韫看完一眼就忘那是最好。至于到了江寄这里……他压根懒得想,本来就对江东韫有几分厌恶,眼下要给他费心费力的挑东西?江寄才不干呢。于是便动动嘴交给了宋徊,当然后来又被宋徊讨了一笔辛苦钱。终于到了二十四这天,江寄和宋徊在远黎堂中醒来,换好了喜庆些的衣裳,让小厮拿着礼物,一块往前院去了。作者有话要说:好困……今天写的有点少……第19章年夜江东韫的生日于江寄而言实在又是无聊至极的一天,而江东韫的生日一过,紧接着便迎来了让他更难熬的新年。年前几日,按着齐氏、韦氏的上下安排,全府之中里里外外皆添置新物,上下人等亦得了新衣。江寄闲来无事也曾经暗暗算过,只这一项花出去的银子便如流水一般,更不用说年节后走亲访友,摆席设宴又是一宗巨款。可这银钱花着,江东韫却没有半点不舍的意思,江寄转头想想也是,钱都是宋徊挣回来的,江东韫花着自然不心疼。可当他夜里跟宋徊提起来此花销之巨时,却发现宋徊脸上也无半分rou疼之色,顿时又奇怪了。反复追问之下,原以为这新年花销可能有法回转所以宋徊才不心疼,谁知宋徊却说:“素日里过手的银子太多了,几千几万不过是账上看惯了的小数,实在没什么感觉。”这话一出,江寄只觉悲愤,这样的数都算是小数,那自己辛辛苦苦卖一年酒赚的百八十两,在宋徊那里怕是连眼都入不了。宋徊给江寄掖着被子,回头正好对上他那幽怨的眼神,再加上被床帐阻隔的烛光昏暗不明,若不是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宋徊恐怕都要以为江寄年下中邪了。他笑了笑,又说到:“那些账目看了实在没什么感觉,不过我心里头倒是有笔大账十分重要,日日挂在心头盘算。”“大账?”江寄来了兴趣,能让宋徊日日记挂的大账会有多大?“对啊,有人欠了我五百两银子,我却半厘利钱都未收,事后想来实在觉得亏大了,所以才日日盘算,如何将利钱讨回来。”宋徊伸手把江寄揽到怀里,低头吻着他的耳廓:“你说我该怎么讨,又要讨多少呢?”若换了别人,此刻多半连娇带羞,半推半就。可江寄却偏不,他一手勾了宋徊的脖子,一手拉着他的衣襟,大胆之中亦犹带羞意:“不用劳动表叔去讨,小侄现在就送了来。”如此一闹,两人第二日三竿才起。可起来后江寄碰到的第一件事,便让他傻了眼。“你说,这是齐……齐夫人让人给我的?”江寄黑着脸,盯着眼前丫鬟手上捧着的大红底金丝绣麒麟的新袍,实在想不出啊自己穿上是个什么傻样自。小香却并不觉得这衣裳有什么不好:“四少爷生得白净,穿红一定好看的。”江寄听了脸更黑了,母丧之后他守孝三年未曾穿过太过鲜艳的衣裳。后来虽说出了孝,但也习惯穿些素净些的衣裳。他早先也想到过今年在江府之中过年,可能穿些喜庆色,可他预想中不过深绛、浅紫一类的颜色……谁知齐氏这喜庆,来的如此直白。“是……所有人都这个颜色吗,还是就我一个?”江寄艰难的开口,得到更为让他无奈的回答。旁边的小逸刚刚与送衣裳的人聊过天,因此也知道的极清楚,见江寄问了就快口答了:“府中的男丁,除去老爷的不算,表老爷做的是套绛紫配檀色纹样的,上头三位少爷是深胭配琥珀色线的,您与五少爷还有两位小少爷都是大红配金的……”江寄这下更说不出话来了,原来这齐氏……居然觉得他跟小孩一样!可衣裳已经做了,他又不能不穿,在这府中忍一天算一天,一件衣裳而已……江寄不断对自己说着,可当目光再次落回到那大红配金的锦袍上时,他还是觉得无法直视。趁着宋徊回来之前,叫丫鬟们赶紧收好,他可不想还没过年呢就被宋徊笑一顿。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不用说要躲得了过年了。三十那天傍晚,开祠祭祖之前,无论江寄怎么磨蹭,他还是认命地穿上了那件锦袍,而且一开门就碰到了宋徊。江寄绷着脸,等着宋徊一顿哄笑,结果宋徊笑是笑了,却笑得十分温柔:“你穿这身,挺好看的。”好看……江寄像是颇受打击一般上下打量着宋徊,受到宋徊疑惑的目光后他才解释道:“表叔……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不老的。”宋徊眯眯眼,这是什么意思,老?江寄叹了口气,走到宋徊身后接替齐芦推动了宋徊的轮椅:“可今日看来,你竟与齐夫人一般的眼光,看样子表叔你也是个老人家了,我也要抓紧孝敬你才是。”宋徊被他这一通歪理说的哭笑不得,却还是坚持道:“我说真的,你穿这红金衣裳,确实极好,像是个喜娃娃似的。”他这话确实说的真心,刚刚江寄一出来,那红衣金纹的衣裳衬着他白皙的小脸,非但没有俗气,反而添了几分贵气喜气,让人看了便觉舒快。江寄听到“喜娃娃”仨字,顿时又想到自己与几个孩子的衣裳一样,心里堵得更厉害了,闷头推着宋徊就往宗祠方向走去。要说江家祖上其实也与郁南有些关系,只是这几辈人都在沅州扎了根,所以宗祠自然也就设在了沅州江府内。虽是年下外面热闹,可宗祠中却依旧肃穆,众人跟着江东韫按礼奉上贡品,又几次大礼叩拜之后,方按序出门。江寄抬头看看周围的人,却也明白了江东韫为何心急养外室开枝散叶。这除夕祭祖,要的就是子孙繁盛的场面,可江东韫将但凡姓江又有亲戚关系的,不管隔了几辈的全叫来了,加上宋徊那种半个江家人的也算上,可这祠堂之前却还是稀稀拉拉站不满人,后排皆是府中奴仆充着数,才看起来好些。而江东韫的儿子虽然说是多了,只是这么多儿子真的能让江家延续兴隆不衰吗?江寄在这高大静穆的江家宗祠下,看看前面面无表情的江淳,又看看面虽恭谨目却不明的江锡,最后又看了眉宇肃穆之中仍谄意的江珲,心中生出几分悲戚。江淳也放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