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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眼看又一天就要过去,他翻身上床,既然林予已经醒过一次,他稍微安了心,于是抱着对方想要休息片刻。林予混混沌沌地做着梦,梦里也是在床上,他浑身无力,后来被人扶起来,又被摆置着换上了衣服。外面很吵,好像有鼓乐队在吹吹打打,他问:“外面干什么呢?”伺候的人回答:“奏乐呀,今天可是公子的大喜之日。”“什么?!”林予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居然穿的是喜服,萧将军同款。他被推着往外走,看见了在门口迎接的向洧云,便赶紧问:“大哥,我是和萧、萧将军成婚——”向洧云打断:“没错,今日你和西施,萧将军和杜大夫的千金,你们一起成婚。”林予脚下一软,杜大夫的千金?不会是那个读研的杜杉吧?他被扶上了马,一路魂不守舍地出了宫门。怎么会这样,萧泽明明都说爱他了。王城中热闹非凡,他骑着马在迎亲队伍中朝自己的府邸移动,走到街口时,只要一拐弯就和将军府背道而驰了。林予用力夹了夹马肚子,一声嘶鸣搅乱了鼓乐演奏声,他拽紧缰绳掉转马头,向着反方向驰骋而去。高头大马一路狂奔,他在马背上快要把五脏六腑都颠得七零八落,在现代不会开车,在古代不会骑马,他俯身抱着马脖子,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跌落,葬身马蹄之下。将军府终于到了,林予抬头望去,只见另一支迎亲队伍立在门口,萧泽穿着那身喜服站在台阶中央,正在等自己的新娘子。cao他大爷,这个挨千刀的!林予大喊:“萧泽!你他妈敢娶别人试试!我咒你生个儿子是秃头,生个女儿还是秃头!”萧泽闻声回头,见林予颠簸在马背上,几乎要被甩下来。对方逐渐迫近在眼前,烈马的前蹄奋力扬起,林予终于被抛向了半空。萧泽脚下运力,跃起把对方接住抱牢,落地时还转了半圈。林予受尽惊吓,又委屈满腹,现在被萧泽抱着却什么火都熄灭了。他勾着萧泽的脖颈,小声翻旧账:“你那天晚上都亲我了。”萧泽脸上一派坦荡:“是。”“你还说教我入洞房。”“是。”“是你说我比西施好看。”“是我说的。”林予崩溃了:“你说话怎么像放屁一样啊!”萧泽看着他笑:“予公子,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你哭哭啼啼的干什么?”“cao你祖宗,你敢大喜!”林予掐住萧泽的脖子,但是没敢用力,“你的新娘子怎么还不来?我看看是谁,我就地画符让她烟消云散!你直接就是克爱侣的命!”萧泽神色如常:“他来了吧。”林予十分警觉:“在哪儿?!”“傻缺。”萧泽抬腿迈上台阶,身后的迎亲队跟着,鼓乐队也开始演奏。林予懵着,转眼已经被抱进了将军府,他讷讷出声:“将军,你别娶别人,我——”他说一半停住,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说什么。这时萧泽接着他的话说:“那我娶你好不好啊?”笑声在不大的房间里徘徊,怀中的人肩膀耸动,小腿乱蹬,嘴巴咧着都要乐出了口水。萧泽睁眼就看见这种兴奋状态的林予,弄得他不知道该叫醒对方,还是束手不理。好在没纠结太久,林予猛呛一口开始剧烈地咳嗽,把自己活活给咳醒了。他上半身弹起,咳得肺管子都要爆裂开来,一阵脑缺氧后,身体卸力跌回枕头上,总算平静了下来。他望着昏暗的房间,扭脸看见了侧身揽着自己的萧泽。萧泽心头诧异,但始终没有出声,因为他想看看林予有什么反应。自己说了“我爱你”,那这忽悠蛋会不会也回复一句?他没白等,刚才林予扭脸看他那一眼,包含了他从没见过的情绪。有害羞,有开心,有种千帆过尽的归属感,最稀罕的是,竟然有几分乖张和……妩媚。妩媚这词其实不算合适,但萧泽一时间想不到别的。他抬手给林予掖了掖被子,还未讲话,林予翻身贴在了他的胸口,含情脉脉地说:“将军。”萧泽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将军。”林予又叫了一遍,揪着萧泽腰侧的衣服拧拽,“我就知道你不会娶别人的,回不去就回不去吧,我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萧泽扣着林予的后脑勺往外拉,低头和林予对视:“忽悠蛋,你清醒了没有?”林予望着萧泽的脸,他也不知道自己清醒了没有,因为他根本就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另一个世界的现实。“将军,还没喝交杯酒呢。”他仰着头用后脑勺蹭萧泽的掌心,“入完洞房再喝吗?也、也行的。”萧泽听不懂前言后语,但是这一句单独摘出来能听懂,他浅浅地笑着:“你想和我入洞房?”林予点点头:“我们既然成婚了,那我每天都要和你入洞房。”萧泽的脑子里来了场大爆炸,他直接把林予往床褥中一压,然后开始解对方的扣子。林予抿着嘴唇一动不动,两只手安生地放在耳朵两边,解到第三颗时,还悄悄挺了挺胸。林予在昏暗的房间内红着脸,轻轻问:“你别弄疼我行吗?”萧泽俯首吻他的脸:“不会弄疼你,但是会有点冷。”林予明白,脱掉衣服的话肯定会冷,不过他不担心,如果冷就抱紧一点。睡衣前襟被揭开到一边,他一侧的肩膀和胸膛都露了出来,确实很冷,他瑟缩了一下。萧泽伸手从床头拿了温度计,甩了甩插在了林予的腋下,插好把睡衣也拢好,这时才笑起来,笑中却带着担忧:“忽悠蛋,你可别烧坏了脑子。”林予迷糊着,腋窝里夹着冰凉的温度计,萧泽也不压着他了,反而下床去桌边倒水。他试图骨碌起来,稍微一动发觉浑身剧痛。屋里亮了,萧泽开了灯。“靠……”林予终于看清了周遭,合着他又回到现代社会了。看来穿越回吴国真的是一场梦,根本也没有那些荒唐事儿,那萧将军也不存在吗?萧泽冲好了退烧药,端到床边晾着,然后把林予抱在了腿上。拿出来温度计一看,三十八度九,难怪烧得连每天入洞房都敢说。等药不那么烫了,他喂林予喝下,喝完再塞给对方一颗话梅。林予圆溜溜的眼睛不似平时那般明亮,薄薄的眼皮因为高烧而泛着粉色,脸和身体也透着病态的红晕。“哥。”林予嗓子哑着,“我做了一场梦,梦见我和向大哥回到了春秋时期的吴国,我不想回,他非带着我回。”萧泽耐心地听他讲:“你没骂他?”“他在吴国是夫差大王呢,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