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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短肥的脸上有厚唇紧撇,露出一个很轻微又诡异的表情。衣飞石低声道:“他要杀人。”笃天刑并没有改变自己杀人立威的想法,城主送来的“乌禚”他想要,被拖去祭台的港务们他也要杀,一旦城主把乌禚交给他,他再耸耸肩说不好意思人杀掉了,城主能把他怎么办?“猖狂啊。”这是谢茂第二次感慨,对笃天刑用了同一个词。城主早就把“乌禚”带来了,得了准信就让人送了进来。须知道这里依然是神临治下,中央帝国法律明文规定不准许买卖人口,想把布里人卖到刹木和星都得偷渡,这城主自诩“合法”,带过来的“乌禚”竟然是看上去非常高壮的人形生物,他们穿着得体的衣裳,姿态冷峻利索,似乎受过很严谨的训练,看上去比长着翅膀、智力低下的布里人更智慧文明。“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乌禚?”笃天刑伸手拍着前排乌禚的脸,问道:“听得懂吗?”那乌禚面色沉毅地点头。谢茂和衣飞石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乌禚能够听懂通用语,能够和人交流,这是绝对的智慧生物。可是,布里人能被称之为“人”,乌禚却不能被称为“乌禚人”,这代表着什么?乌禚没有被列入星际联邦的智慧生物名录,他们不是被法律承认的“人”,那他们的地位就等同于牲畜。“好澎湃的热血。”笃天刑跟痴汉似的抚摸着乌禚的胸肌,侍从递来短刀,他在乌禚的胸膛上切下一条rou,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眯眼称赞,“美味。”那乌禚额上冷汗齐出,却没有发出声音,稳稳地站在当地。背后有个长得纤细些的乌禚突然出声,问道:“我们做了交易。只要我们这一批乌禚族最后的战士给你们卖命,你们就替我们乌禚族上书,申请把我们加入智慧生物名录,这交易不会作废吧?”笃天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城主。城主训斥道:“我答应你们的事当然算数。贵人面前,不得放肆!”那出声质问的乌禚指着笃天刑,说:“我要你说。”“要我说?”笃天刑嘴角还带着乌禚的鲜血,厚唇露出嘲笑,“如果你们确实是智慧生物,就算不做任何交易,我也可以替你们上书,替你们递交申请,把你们加入智慧生物名录。”他话锋一转,眼带嘲讽:“可是,你们根本不是啊!”在场所有的乌禚都变了脸色。因为不在智慧生物的名录里,乌禚族在宇宙中无数次被蓄养转卖虐杀奴役,遭受了无穷无尽的苦难。他们明明有思考能力,学习能力,他们甚至还有独属于自己的风俗与文明,却始终不被星际联邦的法律所认可。他们已经是乌禚族的最后一批战士了,在流浪星球上,只剩下乌禚的老与幼。乌禚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城主的允诺与契约上。他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要他们的牺牲能为乌禚族换来一个后缀的“人”字,变成堂堂正正的乌禚人,不再被公然买卖,他们心甘情愿。笃天刑却说,他们不是智慧生物!他要反悔!所有的乌禚都露出了战斗状态,随时准备翻脸。笃天刑身边的护卫保镖也都开始戒备,唯有笃天刑行走在乌禚之中,负手从容地说道:“你们是极好的战士坯子,可以用来炼制傀儡、僵尸,你们的血rou里酝酿着充沛的能量,常年服食对武者有着非常好的补益……你们全身都是宝。”“一旦你们加入了智慧生物的名录,就受到法律的保护,我们再不能随意买卖你们的‘尸骨血rou’,更不能公然做你们的人口贩卖生意。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谁会替你们递交申请?”“与虎谋皮,何其蠢笨。就你们这样的智商,也敢说自己是智慧生物?”“再进化个三五百年,脑子聪明一点儿,别再找想卖了你的人给你做主,再想着申请智慧生物名录的事儿吧,你们呀,”笃天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现在还不行,太蠢。”他两句话把乌禚的智商从头到脚羞辱了一遍,乌禚们被他训得脸色苍白,竟然觉得他说得对!这些人都想买卖我们,把我们当货物,我们却指望他们帮我们“变”成人?我们成了人,他们还怎么买卖我们?!这明明是核心利益的冲突,我们竟然鬼迷心窍地相信了!那比较纤长瘦弱的乌禚咬牙说:“阿英,你听到了吗?他们不会放过我们!”阿英正是站在第一排,被笃天刑切去一条rou的乌禚,他沉毅的脸上撕开一丝狰狞,胳膊上青筋暴起,朝着城主扑了过去:“杀了他们!杀杀杀!”笃氏是修士家族。城主身为笃家家臣,同样也是修士。乌禚这种纯物理攻击种族,主打的卖点都不是能战斗,而是被制作成傀儡、僵尸,或是用血rou供养修士武者,可见在修士的眼里,乌禚无非是汪汪叫的吉娃娃,龇着小牙叫得挺响,其实没什么杀伤力。在场的乌禚共有近五十人,全都被绳索捆住了右臂,叫阿英的乌禚扑向城主之后,其余的乌禚也都撕开了手臂上的绳索,开始对现场所有的外人进行无差别攻击——只要不是乌禚,通杀。然而,他们的攻击看似凶猛,对上全家修行的笃氏,完全没能造成伤害。谢茂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想多管闲事,闲事这么多,有狼吃羊,有羊吃草,真要管,哪里管得完?可是,眼前这样的,真的看不下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下一秒,乌禚和笃家的修士就分成了两拨。一拨在东,一拨在西,中间隔着一道蜿蜒的深河。两拨人都在陡然之间换了位置,修士们正打算出招反击,失去了目标。乌禚还欲继续砍杀,也失去了目标。两拨人都在懵逼。尤其是他们看见面前陡然出现的那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心底涌起无限的迷茫: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遭遇了什么?难道我已经死了吗?!有从祭台回来的护卫气喘吁吁地报告:“三公子!不好了!那些人突然消失了!”解紫唯远远地看着笃天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