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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佑茫然四顾间,头一次深深憎恨起了自己的愚蠢软弱。他不是没有被骗过。他不是不知道楚家这帮人的面目。结果到头来,叶非折的三言两语,还是轻轻巧巧地让楚佑暂且选择了听信他的言语,观望着与他携手合作。他当时看叶非折气度骄矜,以为他会不屑和楚府中人为伍才是。结果……拿一个信口胡编的谎话在那里看自己如获救命稻草,看自己倾其所有地压上了所有赌注,从此只能任他们揉扁搓圆,羞辱打骂。叶非折心里……大概很得意吧。怪他自己蠢。他怎么就能信了…楚府的人呢?楚佑放声笑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凄厉,骇得楚家一帮子弟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地往后退了两步,拿捏不准楚佑是不是彻底疯了。好玩吗?楚佑想。把自己当傻子耍,看自己为了修行什么荒谬的话,什么拙劣的谎言都肯信,看自己跪着也想爬出一条路——好玩吗?居高临下地看猴戏好玩吗?他手里的药包灼烫得惊人,烙得楚佑想将它重重地摔在地上,再狠狠踩着碾进尘里。什么先天灵体,什么灵药疏通的谎话——楚佑统统都不信。☆、第3章第3章楚佑如今的形容实在颇为可怖,让楚家一众子弟下意识地心底发虚,往后退了两步。领头的楚文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楚佑,是被楚家上下公认的废物给吓退了。他恼羞成怒,用尽全身力气往楚佑心口处重重一踹,踹得楚佑倒飞出去在泥里滚了两圈,开裂伤口处的血水渗满衣衫,在地上拖出一道血污痕迹。楚佑侧过头呕出一口喉间淤血,哪怕是隔着布料,他依然能清晰感知到尖锐的砂石扎进伤口的触感。如此疼痛之下,他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眉目冷硬,如高山峭壁上亘古不改的松石。楚佑甚至还翘了一下嘴角,挤出一个笑。遍体鳞伤对他而言早就是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再难忍的痛楚,如何抵得过得知希望破灭,信任错付时一刹跌下深渊的粉身碎骨?楚文见他神情淡漠,心里更是蹭蹭冒了火,一把拽起楚佑领子:“哟哟哟?我看见了什么?窝囊废还能有有骨气的时候?知道自己小情人被楚大哥抢了,你很伤心啊?”楚佑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关键字,下意识地联想到叶非折,原本如死水的眸光微微一闪。楚文朝着楚佑啐了一口唾沫,手指甲几乎要戳到楚佑眼睛里:“楚佑,我告诉你,那是合欢宗给家主送来的炉鼎,家主和楚大哥用厌了丢在一边也轮不上你的份!”“想活下去就给我在楚家安安心心做狗,敢想有的没的不该想的,知道吗?”楚佑无暇搭理他,脑中早如翻了惊涛骇浪般轰然一片。他竟然是合欢宗送来楚家的炉鼎?那样的人……就算是楚佑不喜叶非折冷言冷语,目空一切的死德性,也不得不承认他如神仙中人,高高在上他怎么可能会沦落到沦为区区炉鼎的地步?这么说来——楚佑忍着散架般的剧痛,手掌艰难屈伸,死死扣紧了散落在地上的药包。那人不一定是故意失约戏弄于他。他口中的灵药也不一定就是假。自己还有希望……楚文显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下一刻,楚佑指节咯吱作响,锥心似的痛,原来是楚文的靴底重重踩上了他手背。楚文犹嫌不足,全身重心倾倒脚下,鞋底缓慢有力地在楚佑手掌下碾了两下,直至看见楚佑因痛苦蹙起眉头方有两分满意。他蹲下身份,恶意森然:“药包里装的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你这样护着?”“不如把它毁了罢。”楚文其实不在意药包里装着什么。楚佑那个废物能弄到什么好东西?只是楚佑难受,他便高兴。楚佑在意的东西被毁去,他也高兴。月光下,一群楚家子弟的脸冷漠而讥诮,宛如地狱中麻木不仁的恶鬼。楚佑被踩住的手顶着楚文的鞋底,更用力抓紧了药包,骨骼不堪重负地发出脆响。“这么想护着它?”楚文如同观摩着濒死之鱼的垂死挣扎,分外有耐心:“也好,只要你给我学几声狗叫,叫得我心情好了,我就放过你的药包,怎么样?”他等楚佑回答等得不耐烦,骂道:“都给过你机会你还不跪下来谢我?学狗叫对你来说有什么丢人的?你以为你过得比狗好!楚佑动了动唇。就在楚文一群人以为他要像过去每一次样那样妥协,沉默地接受所有过分的□□时,他们听见楚佑吐字,掷地有声,杀意满溢“滚!”他的声音还很沙哑,里头的戾气却像是迷雾中的□□,雪亮枪尖掩不住地破云而出。与此同时,楚佑侧身,拿出了他积蓄许久的力气,以肩部全力撞向楚文鼻梁!楚文惨叫一声,人仰马翻,鲜血从他捂着鼻梁的指缝里止不住地狂飙出来。其余少年一时间被楚佑气势所骇,居然不敢轻举妄动。楚佑一把抓过了药包,看也不看就撕开药包往自己嘴里倒,以最快的速度咀嚼吞咽下药材。他最饿的时候挖过野菜啃过树皮,从野狗喉咙里抢过食物,药材那点艰涩酸苦的味道对常人来说犹如噩梦,对楚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药材一入喉间,化为一道灼烫热流,散在他四肢经脉之间肆意横冲直撞。楚佑微微地哼了一声。他一般是不喊疼的。可是他现在,委实是太疼了。像是每一寸经脉都在遭受针扎刀砍之苦,火烧火燎之痛,被拉拽着一条条地抽离皮rou,折磨得人恨不得满地打滚,抱头痛哭。疼痛之中,另一种感觉悄然而生。他自出生以来闭塞的经脉中凝滞的杂质,随着热流化开,汇到楚佑丹田中气。他经脉渐渐能知悉外界的气,身体渐渐变得轻盈有力,丹田中也像是有了某种不为人所知,又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这废物玩什么花样呢?”楚文刚从地上爬起来,提着拳想和楚佑算账时,就看到这样一幕。少年蜷缩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往外呕血,原该坚韧的眉头紧紧拢着,仿佛在遭受什么天大的痛苦。他同伴风凉道:“自己心上人被抢走疯魔了呗,吃要把自己毒死了。”说完嘿然冷笑:“嘿,我还以为这狗东西终于要出息一次了。没想到心上人被抢走,也只敢自己吞毒药。这种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