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0
姜一柯蜷缩在床铺上,其实并不是昏睡一夜,而是被痛楚折磨得晕过去,再被生生地疼醒。他难受得厉害,身子弓起,不住地发着颤。“咳,咳咳,”意识逐渐回笼,姜一柯挣扎着爬起来一点,哑着声道:“水……”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那声音也是缥缥缈缈,丝线般缠在空中,若是没人聚精会神的在侯着,很容易便能忽视过去。“少君,我扶您喝水。”清冽的声音响起,玉石般落在耳畔。姜一柯迷糊间听见几声“窸窣”声,唇边便挨上了微凉的瓷勺。涓流似的清水并不能缓解身体的不适,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伸出手,一把夺去了楚年手中的小碗,一股脑向下倒去。喝是没喝到多少,大多都洒在了被褥与衣物上,顺着细白的脖颈滑落,染开一道浅色的水泽。成功将自己泼一身水后,姜一柯呆愣地坐在床铺上,迷迷糊糊的不知在想什么。“我再给您端碗水。”楚年将碗拿回,拾起块绢布,想要给姜一柯擦擦四落的水珠。谁知道手刚刚伸出一半,便被人截住了。姜一柯捂着他的右手,乌黑的眼睛失了焦距,蒙着一层水意,声音带着纤细易碎的颤音:“…疼,我好疼……”他身体疼得厉害,一阵阵发热,好不容易找到个玉石般沁凉的物什,自然是不能放过。他顺着五指向上寻去,拽着楚年手臂向下拉,两人手腕相叠,自相处之处,传来一阵guntang温度。“抱歉,抱歉,”楚年垂下头,心中满溢的焦虑感一直未歇过。小青与他们三个仔细解释过了,按理来说,同为魔族的话,不同源的魔气入体可谓是不疼不痒。就算是最低等级的魔,最多难受个半时辰便会完全恢复,从来没有试过姜一柯这样快折腾没半条命了的。楚年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上忽然一沉,被姜一柯结结实实扑了满怀。姜一柯伸出手臂,慢吞吞地向前探去,一点点、一丝丝地绕过楚年腰间,隔着厚重的黑布衣物,将他抱在怀中。“…楚年,”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我,我好疼……”他将头往对方肩膀处蹭了蹭,贴着那微凉的肌肤,声音细弱:“为什么……”那声音失了平稳,细密地颤着,似啜似泣般的闹着,顺着脊椎一节节缠紧,咬着他心中最软的那块。楚年任由姜一柯扑在自己身上,他回抱住对方,拍着姜一柯的背,轻轻安慰着:“不疼了,不疼了。”只可惜,苍白的安慰根本没什么用,姜一柯抱着他的手臂一直在颤抖,呼吸会因为极度的疼痛而猛然停顿许久,接着再如同溺水之人一般,用力浮出水面,拼尽全力大口呼吸着。他皮肤本来是健康的润白,因为这出而褪去了许多血色,苍白如纸。只消稍稍用力,便能窥见单薄皮肤下,隐隐露出的青筋纹路。楚年听着姜一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想帮忙,很想很想,却只能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不知过了多久,姜一柯没了声音,栽倒在楚年肩膀上,再次昏迷过去。楚年将他抱到床上,仔细掖好被角,再次坐回原来位置。——魔气入体。如果是魔族,对此应该是没有太大反应的,但姜一柯如此痛苦,是不是就能说明……他不是魔族?或者,并不是纯种的魔族。他父亲如果真的是北界魔尊,那姜一柯母亲便很有可能不是魔族。但两人结为伴侣许久,楚年一时也不知道尊后到底属于哪方。如果能够调节体内的魔气,或者找到一个均衡点,不知道能不能行?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五指不小心碰了碰姜一柯的面颊。一阵细微疼痛顺着指尖涌了上来,不过很快便消散的无影无踪。这麻疼并不是第一次,而是有些熟悉。楚年蹙眉,伸手碰了碰自己脖颈。……果不其然,原先的六道疤痕,变为了五道。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1:姜一柯:什么我居然这么早就吃过你豆腐了吗??小剧场2:楚年:谢谢岳父大人的助攻姜阐:(气到吐血)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可爱还在看古代番外_(:3/_)_爱你们呜呜呜!比心!!!102、古代番外·嗣音与此同时,姜一柯不再紧蹙着眉,面色柔下来,像是睡着了般低垂着头。原先的可怖痛楚像是消退了一般,而体内的那股魔气不再肆意冲撞,而是化冰般层层消融,直至涟漪退散,不再有一丝波纹。楚年站起身来,他将房间中的东西收拾干净,捧着水出去时,恰好经过姜一柯扔在桌上的圆镜。他用手抚过自己脖颈,指腹触到了数条凹凸不平的疤痕,一共五条,不多不少。似乎是因为愈合已久的关系,那些疤痕虽然望着有些狰狞可怖,实则上却一点疼痛感没有。这疤痕来历不明,在他年幼时便已经存在。只不过一直是七条,锁链般束缚着脖颈,直到在高耸城墙之上,姜阐以魔气为刃——将他身体斩为几截。这种情况下没有魔哪能救得下来,所有魔都认为他死定了,就连楚年自己都这样认为。直到一天后,意识忽然撞入身体中,他咳嗽着爬起身子,便发现自己躺在红沙干土上。周围风声肆虐,困兽呜咽般回荡在广阔无人的废土之上,裹挟着红沙蔓进衣领。……这是怎么回事?复活、还是起死回生?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楚年支撑着自己,直起身子来,他稍稍撇过头,便能看到远处的赤炀城。尽管身上衣物破损不堪,被截成了好几段,身体却完好无损,一丝受伤恢复的痕迹都看不到。在他失去意识后,魔尊的侍从大概将他一块块拾起,扔出了城墙之外,交由野兽们处置。但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活了过来?就在他挣扎着找到栖息地,过了几天后,楚年无意间找到了一面天然的“镜子”。在那光滑的石面上,映出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脖颈疤痕。一,二,三……六?一共六条,原先第七条疤痕所在的位置被沁冷肌肤所代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在自己“死亡”与诡异“复活”后,脖子上的疤痕也随之少了一道。这是巧合吗?如果两者真的有关联,疤痕又怎会让自己复活,让自己残缺的身体恢复如初,并让感观比之前更加机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