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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他一眼:“对现实没用。”艾布纳撅撅嘴。公爵依然紧紧盯着阿德里恩,阿德里恩拨动一个挑逗的音符,亲昵地问:“大人,您想听什么?还是想听安静一点的曲子吗?”酒馆里安静得很,人人都盯着公爵,似乎都被打断这“下酒歌”很愤怒,但又不敢轻易上前阻止这个看起来很有贵族气息的人。“继续唱啊!”突然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摔着酒杯,大声喝道。随即又有几个小声的附和。阿德里恩歪歪头,“大人,他们好像还是喜欢刚才的曲子呢。”然后有意无意地扫视过满是铜币的毡帽。公爵被激怒了,转身对着身后的人怒吼道:“妈的都给我闭嘴!”艾布纳一愣,他从没想过公爵这样看起来很和气的人发火是怎样的,虽然火气很旺,但是那微微下垂的眼角还是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所有人都闭嘴,低下头喝自己的酒、干自己的事,阿德里恩耸耸肩。公爵把一个金币丢进毡帽,冷冷地看了阿德里恩一眼,“你才为多达丽唱过挽歌!”阿德里恩噗嗤笑了,抱着竖琴笑得前俯后仰,然后对着冷漠的公爵道:“多达丽在我们那儿是母羊的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艾布纳:“……”突然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彻安静的酒馆,人人都愣愣地抬头望去,又心惊胆战地低下头,咕咚咕咚地喝酒,几个大汉已经向门外走去。阿德里恩被打地翻倒在地,白净的小脸立马红了半边,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那大概是祖母绿戒指留下的划痕,粘稠的鼻血霎时涌出。公爵的眉头一蹙,脸上立马表现出了不忍心的神情,“孩子……”“别叫我孩子!我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会唱歌给自己赚奶钱了!论资历,你得叫我声爹!”阿德里恩一把抹掉鼻血,坐回位置上,低着头沉默了会儿,然后手重新放上琴弦,白皙的手指上还沾点血迹。“抱歉,大人,我这就给您唱一首安静的曲子。怎么样?我今早刚编的,不知合不合您的胃口。”阿德里恩又平静地说道,淡淡的笑全湮没在肿胀的半张脸中:今日清晨/我路过你的窗前/你还未起床/我把一枝青梅放在你的玻璃杯旁/倘若/你推开窗/看见一根洁白的羽毛/别惊奇/那是我仓皇而逃的证明/“大人,您还满意吗?”阿德里恩笑着问道,青涩的旋律和清透的歌声在酒水中轻轻回荡,无法让人想象这样一张面孔和这样的嗓音能唱出那样下流的歌。”你还在骗我吗?”公爵冷漠地问。阿德里恩挑挑眉,放下竖琴,“您希望我说什么?”公爵皱起眉,阿德里恩要了一杯烈酒,然后仰头喝下一口烈酒,冲公爵咧嘴一笑,公爵还是冷冷地看着他。直到阿德里恩把酒洒向自己红肿的那半边脸,艾布纳“嘶——”地一声叫起来,半边脸都开始隐隐作痛,但阿德里恩只是紧闭着眼,手指痉挛,把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硬生生地憋下去。公爵一把抓住阿德里恩向门外走去。“大人,您要做什么?”阿德里恩勉强笑道。“找医师。”阿德里恩甩掉公爵的手,慵懒道:“您以为这是哪儿啊。”艾布纳望向窗外,草木旺盛、尘土飞扬,浓郁的乡村气息。阿德里恩坐回长凳上,又喝了口酒,“放心吧,这种小伤两天就好了。”酒馆里的客人都走光了,阿德里恩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弦,公爵沉默着看他脸上的伤口,转动着手里的戒指。“大人,您可毁了我今天的晚饭。”阿德里恩突然说道。“什么?”“您瞧瞧这里的客人都跑光了,要是老板娘还赏我一顿晚饭,诸王都不乐意了。讲实在的,她做的小甜饼味道真不错。”阿德里恩慵懒道。“你今天赚的可不少。”“有备无患。”阿德里恩笑嘻嘻地拨弄着毡帽里的钱币,哗啦哗啦地响,公爵皱起眉,似乎对这种声音很反感。“大人,看在您这么大方的份上,我给您一个忠告:您以后可别把什么都写在脸上。”阿德里恩说。公爵冷哼。“瞧吧,我现在就知道您想说:这个戏子在说什么笑话!”阿德里恩凑到公爵的身旁。公爵皱眉。“再让我猜猜,您爱过一个人,但这人玩弄了您的感情,哦,不,您别皱眉,我说话就是这么直白,可没你们爵爷那么委婉动听,”阿德里恩的指尖轻轻点着公爵的手背,“而且,您八成是在我身上看见了那人的影子,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公爵的手一颤,缩了回去,“你臆想!”“哈哈哈哈……”阿德里恩大笑起来,一手托着完好的脸颊,另一只手在公爵的手臂上灵活地跳动,公爵力不从心地抓着,“那您对一个陌生人发这么大的火干嘛?”“还是,您想我睡在您的枕边数整晚的星星?”阿德里恩勾唇一笑,上挑的眉眼充满挑逗。公爵摔下酒杯,起身要走,被阿德里恩一把抓住衣角。“大人,您起来了。”阿德里恩轻声说道。记忆恰到好处地中断,但艾布纳看见奥雷亚斯已经抬起手准备了。艾布纳:“……”此时他们来到一间宽敞干净的旅店,跟着公爵往上走,公爵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步履轻快。艾布纳望向窗外,整洁的街道和精致的小商品,他相信这是一间城里的旅店。“天呐,公爵和那个阿德里恩到底什么关系……”艾布纳咽了口唾沫,脑中还残留阿德里恩那上挑的眼尾,心中五味杂陈。奥雷亚斯低头看了他一眼。“不对不对,两个男的在一起能做什么?”艾布纳挠挠头。“不要想了。”奥雷亚斯的语气微微严肃。艾布努努嘴:“奥雷亚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趣?”奥雷亚斯瞥了他一眼,“跟上。”艾布纳嘀咕着,跟着公爵走进一间房。公爵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但是眼睛一滞,身体僵住了。艾布纳往里一瞅,里面没有人。公爵走了进来,xiele气般坐在床边,他身后的床铺很是凌乱,他一拳头砸向柔软的羽毛床。艾布纳叹了口气,心想这到底是捉jian还是什么?这床铺显然预示着一个燥热的不眠夜。突然门口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艾布纳几乎和公爵一同望向门口。“阿德里恩!”公爵的灰蓝眼睛霎时明亮起来,站了起来,走向阿德里恩。“坐下!”阿德里恩突然厉声道,公爵犹豫一会儿后,坐回床边。阿德里恩随手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旁的桌子上,身上穿的是公爵的马甲。“阿德里恩,你去哪儿了?我以为……”公爵问道。“以为我跑了?”阿德里恩拿出袋子里用纸包裹的香肠,“我就跑了又能怎么样?”“我会去找你,”公爵认真地补充道,“不论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