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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多留了几天,算你好彩。”周凡说:“帮我谢谢非仔。”“不说他了,先讲正事,”孙兴洪转向宋遥,“小宋,可以先把你的情况告诉我吗?”三人一边沿着路向上走,宋遥边把自己的事告诉了孙兴洪,孙兴洪又问了几个关于宋遥爷爷的问题,宋遥一一答了。孙兴洪:“老人家走得很突然?”宋遥神情怔怔,反应比平常稍迟钝,“嗯……晚上心梗犯了,家里人没在,一会儿功夫就醒不过来了。”“好在没有受病痛折磨的煎熬。风水堪舆这行很看中命,种生基、观音借库、六壬卦测、梅花易数无非都是要改命,但其实能不能改还看每个人的德行造化,命数到了,人是拦不住的。”孙兴洪背朝宋遥,望向阶下的一片石碑,用广东话说,“老早就有句话,落地喊三声,好丑命生成。”宋遥:“……”他听出了孙兴洪话中的开解,一时陷入思索。孙兴洪不再说什么,从手中的皮包里拿出一个木制罗盘,沿着路四处查看,低下头左右踱步,后又环视四周,最后终于停在一处合墓前,示意宋遥走过来。孙兴洪:“公墓面积有限,风水格局也有限。这里明堂开阔,生机勃勃,面向山势,只是不大靠水,山管人丁水管财,我看小宋不是在意大富大贵的人,这里就是最佳的选择。至于迁墓的具体问题,我之后再和你细说。”宋遥:“我知道了,谢谢洪姐。”宋遥对孙兴洪选的地方毫无质疑,至于勘选墓地的费用,因宋遥与周凡是认识的朋友,孙兴洪便直接打了个对折,给宋遥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孙兴洪还有些事,就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先走一步。把人送到停车场,孙兴洪拉开车门回头对周凡说:“什么时候有空带着馨馨来旺角?非仔记挂着要同你和meimei一起去夜市打边炉。”周凡停顿一秒,说:“跟他说,会有机会。”孙兴洪又弯腰从车前拿了一个小小的玉坠递给宋遥,“小宋,送你个平安坠,意头好,不是值钱东西。后续有任何事情,随时联络我。”宋遥也不扭捏,收下后真切地说,“谢谢洪姐,下次您再来深城,一定让我请您吃顿饭。”孙兴洪不多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墓地已经选好,周凡便领着宋遥折返回前厅,把相关事情都谈妥,再打电话给殡仪馆那边将下葬的日期定好。大堂的接待人员给了一张表让宋遥填,他低下头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很慢。接待问:“宋先生,这边墓碑上需要一张照片,您和您家人可以商量一下挑选好后发给我们。”宋遥闻言,茫然地抬起头,有些木讷地问:“近期的照片吗?”接待说:“这个随意,您和您家人觉得合适就没问题。不过最好照片要清楚,清晰度越高越好,尽量不要用时间太久远的那种。”宋遥慢吞吞地点头,接待又指给他在纸上某处签字。周凡在一旁静静看着宋遥,他写字的模样仿佛每个字都写得吃力极了。做完这一切,宋遥黯然无语地迈出墓园大厅,双眼失焦。他脑中紧绷的弦好似松缓了些许,也正是因此,很多被强行抑制住的情绪渐渐蔓延,令他颇为魂不守舍,走路时没注意到面前的一个坎儿,差点绊了一跤,幸好周凡及时扶住了他的手臂。周凡:“小心。”宋遥站稳,勉力笑笑,“谢谢,周先生,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举手之劳,宋老师客气。”周凡看出宋遥连微笑时都带着疲惫,说,“早点回去休息,之后还有不少事,需要帮忙打我电话。”宋遥无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凡,眼中满是感激。☆、10车载音乐循环播放着一首,宋遥握着方向盘,看着车前的路,开在高架桥上。“Thoseweresuchhappytimesandnotsolongago,howIwonderedwherethey'dgone.”他朝左拐弯,下了桥,又开了很长一段路,车顶的水晶挂件来回地晃动。“Allmybestmemoriseebackclearlytome.”“It'syesterdayoncemore.”关上家门,客厅光线昏沉,宋遥睁着眼睛猛地瘫倒在沙发上,缄默地盯着视线正上方的顶灯,两行眼泪从他眼角滚落到耳廓中,留下两道水痕。……不知过去了多久,宋遥上衣口袋中的手机铃响起,他坐起身拿出手机,看到是母亲的电话就立马接通了。“嗯,都安排好了,日子也定好了,姑姑、姑父那边我会联系……不要紧,我现在过来吧,正好刚开到市区,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们买过去。。”挂了电话,宋遥去浴室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揣上钥匙又出了门。宋遥爷爷下葬这天深城的天色格外亮,太阳大到刺眼。家里的亲戚都尽量从各个城市赶来了,一脸悲痛地对宋遥一家说着“节哀顺变”,宋遥的几个好友也都来了,宋遥父亲虽然仍感身体不适,还是坚持出院。早晨七点的殡仪馆,宋遥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爷爷。老人神态安详地躺在棺中,面容和衣装都已经被打理得干净整齐,只是皮肤太白了。宋遥一家人上前去点燃棺木旁的蜡烛。几位工作人员走上来要把尸体推去火化,宋遥和父母则紧紧地跟在棺车后面,宋父已然老泪纵横,声嘶力竭地喊着“爸、爸——”,母亲也在流泪,宋遥搀扶着父亲走在这条昏暗长廊上,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他亦控制不住落了满脸的泪。长廊之中还有其他家属的哽咽哭声传来,前方的一个转角恰有一辆车也推了出来,逝者身上盖着白布,车后同样也追着声泪俱下的亲人。宋遥与之擦肩而过。人生一世,似乎注定要让你得到一些东西后再失去它,整个过程你无从选择,即使得到时你已能预料到失去后将遭承如何剜心的苦楚,它如心头沉疴,永远无法释怀。……站在殡仪馆门外,人头攒动之中,宋遥望着不远处的电子屏,上面像候车室的车次一样罗列显示着逝者的名字,以及可以领取骨灰的时间。一个人死去,也正如一班到站的列车。将骨灰坛带来南山墓园下葬时已近中午,宋遥在一众出殡师之中看见了白色制服、黑色帽沿的周凡。周凡无声地望着他。因宋遥父亲身体抱恙,所以便由宋遥抱着骨灰坛走上墓地下葬,这一条远路必须要一步一步走上去,而折返时则要走另一条路,忌讳走回头路。当头日晒,每根头发都发着烫。宋遥捧着骨灰坛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