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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阿胜带着张律师走进庭院,花坛种了大朵大朵吊钟海棠,原本艳丽风韵的花干枯泛黄,这种娇贵的花怕热又怕冷,畏水还怕干,平时都是程见渝悉心照顾,现在他离开这个家,花也跟着死了。

“张律师,会你看情况斟酌言辞,江哥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担心你说的事情会更刺激他。”小胜拿出钥匙,低声嘱咐。

张律师点头,“放心,我会注意情况的。”

静谧昏暗的室内,窗帘拉了半,将整个客厅明暗切割,纯黑茶几上横七竖扔满了色彩缤纷的易拉罐,朗姆酒、伏特加、俄罗斯的蒸馏酒,阿胜拿起罐看了看酒精度,头皮发麻,怀疑江衍把家里能喝的酒全喝光了。

江衍仰在阳光房的双人沙发上,脸上盖着本,只露出清晰削瘦的下颌骨,呼吸均匀绵长。

阿胜从楼上药箱翻出解酒药,噔噔噔跑下楼,江衍吵醒了,拿下脸上的书,手心遮住灿烂阳光,“动静能小点吗?”

他的声音沙哑,有气无力,阿胜给张律师打个眼色,张律师从餐厅,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公事公办打开件夹,“江先生,这是我们的调查报告。”

江衍反过手,手心遮眼睛住眼睛,恹恹的说:“念给我听。”

“程先生最近和贝信鸿工作室解约了,其有件事情我们觉得很蹊跷,南卡传媒几个月前与贝信鸿工作室达成合作,敲定了这部电影剧本,导演邀请了梁邱,编剧署名是贝信鸿,但在前几天,南卡传媒宣布因为贝信鸿违约,取消合作,按照常规这部电影应该折戟沉沙了,可这部电影南卡又重新推出了,这次编剧署名却是程先生的名字。”

张律师毫无感情的陈述。

江衍抬起手,眯着眼睛不悦的看他,“什么意思?”

张律师翻页资料,不敢和他对视,“依照我们对贝信鸿先生的了解,这个人唯利是图,沽名钓誉,不会放弃任何利益,程先生能从他手里获得署名权,只有种可能。”

“这部剧本本来就是程先生写的,否则贝信鸿不会如此轻易罢休。”

“这是程见渝写的?”江衍用力拧了拧眉心,接过他手件翻阅。

张律师鼓作气,拿起另沓件,认真分析:“我们请业内人士分析过了贝信鸿近几年的作品,可能不止这部,贝信鸿五年前剧本90%是抄袭国外职场喜剧作品,改头换面重新包装,业内风评很差,但自从五年前,程先生签约到贝信鸿工作室后,他的风格突变,共署名了三部电影,两部电视剧,其三部电影均属悬疑,两部电视剧全是和实习警察有关的。”

“程先生出道第部作品是悬疑犯罪片,而且程先生上过警校,个人见讲故事的风格不可能在短时间变化那么大,据专业人士推断,程先生大可能这五年在给贝信鸿做枪手。”

江衍站起来,猛的把拽过他手的件,快速的翻页,瞬皮肤接触之间,张律师感觉到他的手冰冷,指尖轻微发抖,伴随着浓郁的酒味扑鼻,他心里叹气,这都叫什么事。

“他为什么给别人当枪手?”江衍边看,边问,声音不可察觉的颤栗。

“这个……”张律师欲言又止,旁的阿胜疯狂挤眼睛,提醒他斟酌言辞,他咳嗽几声,清清嗓子,“可能因为周觉青。”

江衍抬起头,脸色难看至极,“周觉青?”

张律师继续说:“我们通过些不光彩的手段打听到的,贝信鸿和周觉青走的很近,查贝信鸿的时候,顺藤摸瓜查了下周觉青,有了意外收获。”

张律师:“五年前XX传媒与贝信鸿合作部电影,周觉青是男配,上映之际,剧本惨遭泄露,时轰动全,XX传媒核下令严格彻查,这件事没查出由头,不了了之,巧合的是,程先生从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剧本产出。”

“你的意思是周觉青设局陷害程见渝?”江衍手指收紧,件纸张捏的褶皱,他深吸口气,“他和程见渝有多大仇,才能做出这种事?”

张律师不忍心看他破碎的表情,头转向别处,“程先生的原定男主是周觉青,但因为周觉青滥改剧本,程先生联合导演将周觉青逐出剧组,似乎因为这个原因,周觉青不太喜欢程先生。”

平地声雷。

江衍“啪”合上件,倏忽站起来,削薄嘴唇紧抿着又突然松开,冷冷的说:“你在开玩笑?周觉青为了陷害他,连自己演的剧的剧本都泄露,他脑子有毛病?”

张律师深吸口气,“曾有传闻周觉青不愿饰演配角,擅自篡改剧本加戏,和两位男女主演在剧组起过几次争执,甚至和投资商闹的不太愉快,后来他背后资本从这部电影撤资,紧接着就爆出剧本泄露,似乎很不合理,但这是目前唯合理的说法。”

张律师说完,牢牢闭上了嘴,阿胜大气都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两个人努力降低存在感。

江衍人生得意,矜才自傲,在工作上独断独行,不准许任何人的质疑,从来没有刻体会到这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他闭了闭眼睛,头晕目眩的错觉围绕着他,分不清是宿醉的余韵,还是仓皇无力如同海水席卷而来,房间里气温适宜,他却觉得寒意入骨,全身血液似乎凝结了。

“你们先回去。”他睁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

江衍走进洗手间,朝着脸上扑扑水,镜子的脸苍白疲倦,陌生的像另个人,他低下头,心底深深叹息。

他恨程见渝愚弄背叛,更心疼他五年过的日子,明明惊才绝艳,却只能心怀冤枉,身受委屈,而他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