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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也许边随会马上放下自己的家人,用尽心思安慰他,哄他,就像哄一个来哭着要糖吃的孩子。而他什么也做不到。甚至连再带他回老段那里吃顿饭都做不到。顾潮不想要这种感觉,这种闷热的,喘不过气的感觉。他打车先去老段家附近站了一会儿,阳台上很空,没有人在浇花或者是逗鸟。也许是快要下雨的缘故,顾潮站了一阵,才打车回俱乐部。他其实有点害怕回去,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其他几个人解释。可能是因为要解释的太多,一时间无从下口。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为什么耽误训练也不说一声。为什么要为了你承受被禁赛的风险。为什么边随会为了你这样。一路上,这些问题紧紧扼住他的喉咙,但等到了训练厅,顾潮又发现一切都不需要什么解释。因为顾曲玫就站在那个门口。.她打扮过,重新盘了头发,一个水钻发卡优雅的别在发尾,换了精致修身的白色套装,手里拎着一个黑色鳄鱼皮的小包。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旁边站着一个拎文件夹的男人。好像到这里来,就必须是这种姿态。训练厅里,马李奥刚刚放下手机。他花了半分钟时间给边随打了个紧急召回电话,刚挂上,就看到了顾潮。一时间,他有点哑巴。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坐着的几个人看到顾潮进来,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以言说的诧异。余小葱是24K纯直男,压根没想到。司潭虽然多少有点感觉,但顾曲玫的控诉显然说的很难听,让人一时间没法直视。连前台也因为拦着顾曲玫所以站在墙角,看顾潮的眼神带着一种重新打量的意味。熟悉又陌生。顾潮不敢看这几张平日最嬉笑亲和的脸,他害怕从任何人眼中看到任何一点的谴责,或者恶心。他已经站直的很艰难了。顾曲玫看了一眼表,她的眼尾还有一点没擦干净的泪痕,但整个人已经换上不容商榷的高傲姿态,也许是身边站了个律师,这下语气倒是很平静,一点看不出之前的疯癫:“他还没回来吗?”马李奥嗯了一声。毕竟是顾潮的母亲,即使她态度如此,几个人也还是保持着礼貌:“他说最快回来,您等等。”顾曲玫的声音咄咄逼人:“那你们跟他说,律师已经到了,我马上就可以——”“顾曲玫。”话音未落,她就听见顾潮站在后面,叫了她一声。像在叫一个陌生人。“我走,你从这里滚出去。”.夏天的阵雨,来的突然又不讲道理。几道雷鸣划破沉闷许久的炙热空气,仿佛要撕开一个口子,把温度降下来。从医院到俱乐部不算太远,但市区的路,红绿灯很多,斑马线也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像一片密集的雨点,和天上落下来的一起,打湿了边随的车窗。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慌感,在接到马李奥电话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让对方把电话给顾曲玫,而是先给顾潮打了三个电话。没有人接。车停在十字路口,本来就阴沉的天被高架一遮,余光尽是混凝土和沥青的倒影,冰冷的,死气沉沉的颜色。几个过马路的人走的慢了些,变灯还在路崖,黑色的大G从身边直直开过去,刮起一阵风雨声。窗外好像有人在骂喊,但边随顾不上,他闯了下一个红灯,手机还在不停给顾潮播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雨声混乱着思绪,到俱乐部的时候,车门空荡荡的敞在路边,边随一路都没说一句话,甚至看到了喊他的前台也没有停下,他一直往里奔,跑过散散坐着几个人的训练厅,跑过没有人的餐厅,最后到宿舍。顾潮的那间里面是空的。他站在门口,用手机给顾潮打电话,影子在灯下拉的很长,很单薄。“随哥...”马李奥站到走廊边,说:“小顾跟他mama走了。”嘟嘟嘟。电话那头还是忙音。边随像是没听见一样,走廊上只留下一点雨水的落痕,剩下就是空档的脚步声。雨下的越来越大,越是闷热就越是要宣泄,挡风玻璃的雨刮器像打着一片落不尽的水瀑,眼前是一片模糊。边随的车停在那栋别墅前。里面亮着灯,却没有人。他透过和中午时候一样的窗口,那个可以看到气球和蛋糕的落地窗口,看到的却是一地狼藉。没有温馨,没有庆祝。只有一地玻璃渣,和被打翻在地上面目全非的蛋糕,两把椅子横倒在地上,还有摔碎的平板和几个盘子。他怎么就放心让顾潮一个人回去了呢。微信里已经多出了一排信息,都是他路上发的。雨落在屏幕上,触感变得微弱,边随按着手机一直往前翻,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出了问题。他好像和顾潮错开了频道。对方担心的,承受的,好像他并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短短几个小时,为什么顾曲玫就知道了,为什么顾潮什么都没告诉他,为什么他就走了。边随开着车,疯了一样的找。过年时候的那栋洋房,学校门口,他还没送出去的房子,还有老段家楼下。边随开车在这栋密密麻麻的小区下停了很久,他再给顾潮打过去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关机的声音。从接到马李奥的电话之后,他好像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他甚至来不及和顾曲玫说上点什么,一切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间点,都结束了一样。顾潮甚至没让他参与这场闹剧。雨声从傍晚一直落到夜里。他最后在小区门口等到了老段,边随看到他拎着菜走过来的样子,伞下一件二荆条的背心,他突然想起来,似乎有一个多月顾潮没再提过来吃饭的事。而他摇下车窗对上对方的眼神,那种心慌的感觉再次让人头皮发麻。边随一直不信顾潮会无缘无故的离开。但他突然害怕,也许缘故早就有了,只是他一直没发现。晚上11点多,郑仁心打来电话,说郑忠霖醒了。他从余小葱那里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小声的问:“找到了吗?”边随张口,说了半天以来的第一个字:“没。”他声音哑的很,郑仁心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先把人喊过来吃两口饭:“你要不要先来医院,老头子醒了,先来看看他,再吃点东西。小顾可能是一下子被他mama说狠了,闹脾气,你等他气消了,没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