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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高中的风气比较浮,在硬件设施和课余生活方面都是很舒适的,除了每学期丰富的娱乐活动,在高三还会安排两节体育活动课。祝荧没什么朋友,这种课上多半在自修,这次却被老同学拉着去看球赛。他本来想推拒,整理了很久的笔记还差一点点就能完工,架不住方逸辰也跟着劝。到了体育馆里面,托同桌是参赛者的福,他坐在最前排的位置。那一排俗称家属位,多半是恋爱对象坐的。祝荧待在几个花枝招展的Omega旁边,鼻尖弥漫着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学校里的Omega大多外向开放,信息素作为Alpha和Omega之间的重要吸引物,他们并不吝啬于散发香气,用来向喜欢的人示好,或者显示自己的魅力。他们分寸掌握得很好,能够让人知道自己的甜美,也不会觉得太过大胆。场下,男男女女讨论着:“你们说裴慕隐是什么味的?”“完全没闻到过,他禁欲得一批。”“祝荧,你是什么味啊?”祝荧冷不丁地被提及,敷衍道:“不太好闻。”他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腺体,从来没有主动散发过,无意冒出一点就会立即打抑制剂压住,生怕这股玫瑰的气息一发不可收拾,引来混乱的结合期。那些学生很快被球赛吸引,没再追问。场上的比分追得很紧,两个班级打得激烈,有时候祝荧也被氛围感染,跟着加油助威。读了高中以后,他很久没体验过这种兴奋和焦急。在裁判吹哨的那一刻,他甚至忘了连日来的沮丧,与别的观众一起朝裴慕隐他们起哄着说恭喜。方逸辰喝着后勤部送的矿泉水,看祝荧似乎也很口渴,计划着一瓶去趁机倒卖。然后裴慕隐拧开了手中的瓶盖,抢在他之前递给了祝荧。他刚想调侃“你要撬你哥墙角”,就见裴慕隐蹙了下眉头。紧接着,裴慕隐别扭地给剩下一排人都送了水,试图证明自己不是特意对祝荧好。其他人没见过这阵仗,磕磕绊绊地道谢,心说他今天抽的什么疯。回去路上,裴慕隐请客吃冷饮,祝荧拿起冰棍,怀里就被塞了盒装的冰淇淋。他看了一下包装,是江楼心之前吃的那种。祝荧慢吞吞地拆开来尝了一小口,觉得也不是很甜,口感细腻清爽。他再看了眼标价,默默地埋头继续吃。回到教室之前,他都在纠结裴慕隐这是什么意思,是拒绝了自己所以觉得愧疚?可这没什么好愧疚的。他胡思乱想了一会,觉得应该挑个时间和裴慕隐解释,自己并不需要这种“弥补”。祝荧打开桌板,想拿出本子继续写笔记,却被里面的一团东西吓到。旁边的方逸辰往他这里瞥了下,立即大骂了句“我cao”,登时惊慌地往后躲。接着祝荧眼疾手快地合上桌板。尽管他动作迅速,扑面而来的腐烂味还是弥漫开来,在教室里惹人厌恶。祝荧脸色苍白地站起来,疾步往外面走去。关上厕所门后,自己还是被恶心得头皮发麻,一遍遍地搓洗着双手。——他被支走后,有人往他的课桌里放了许多的幼虫。有褐色的有白色的,亦或者刚长出翅膀,密密麻麻地在里面蠕动。他一开始毫不知情,差点伸进去……同学问:“祝荧?祝荧你在里面吗?”女生的语气急迫关切,使得祝荧下意识地礼貌回复:“不好意思,我在……”“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啊!害那么多人吃处分,你怎么有脸留在这里!”“下周别让我再看到你,赶紧转学!否则有你好看的。”“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了,读书好有个屁用,以后还不是给我们打工?”祝荧怔了怔,对面不止一个人,七嘴八舌地要他出来,并狠狠踹了下门。他们八成商量好了对策,居然一点也不担心校方的后续惩罚,无所顾忌地叫嚣着,决心要拿他出气。确实是不用担心的,这所学校说到底是为他们服务,为他们背后优渥的家庭服务,而不是庇护祝荧这种身世可怜的贫困生。祝荧没任何可以制约他们的东西,眼睁睁看着门又被踢了一下。那股力气大得要破开门板,他捂住了耳朵,腾升的恐惧胜过了之前的恶心感。“妈的,这时候怂了?我……”外面忽然一阵sao乱,有女生尖叫起来。祝荧感觉到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疑虑地打开门,随即也跟着睁大了眼睛。叫嚣得最起劲的那个主谋被裴慕隐揪着,直接往教室里拖。Alpha之间有等级之分,他被最顶级的Alpha压制得无法挣扎,只能骂骂咧咧。“妈的,你知道我爸是谁么?我爸帮你们家做过……”裴慕隐没回应他,单手抓着那人的头发,就像拎着条狗。对方被迫抬起了脸,神色狰狞又有无法掩饰的慌乱,强行面对着走廊上的同学。体育活动课结束,大家都收拾了书包打算回家,此刻却不约而同地驻足。过道上鸦雀无声,没人敢拦着。他们看清楚裴慕隐的表情时,都被他流露出来的狠戾震惊得倒吸了一口气。裴慕隐冷冷地把人拖到祝荧的座位前,利落地掀开了桌板。在再次响起的尖叫声中,裴慕隐将那人正面摁进了课桌里。·之前祝荧和裴慕隐的八卦只是捕风捉影,现在来了这么一出,大家都觉得他们俩是真的在恋爱。正常的见义勇为是拦架或者上报老师,顶多是替祝荧和那帮混蛋吵起来,而裴慕隐的举动太过了。Alpha只有在自己的Omega受到威胁时才会这么失控。祝荧恍惚地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就听到几个Omega在议论自己。“原先我以为他很可怜呢,靠,他现在是全校最幸福的人……”“这就是心机啊,咱们的段位还是太低了!Omega装柔弱最奏效了,我现在都怀疑他是故意惹怒梁简,再去和裴慕隐卖惨。”“那江楼心这么办?我听说江楼心和裴慕隐有婚约,那祝荧岂不是小三?”他们聊得火热,突然发现了祝荧,神色复杂地瞪了他一眼,匆匆地与他擦肩而过。祝荧疲惫地坐在台阶上,神游了一会。梁简从这边走过,看他魂不守舍地抱着膝盖,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背地里有点能耐啊。”祝荧说:“当然要比你这种趁着别人结合期,手脚不干不净的人要能耐。”梁简吹了声口哨:“被你这么一说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