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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车轮胎溅起来的水差点沾在Omega半干半湿的衣服上。祝荧尝试过拦住送机的那辆车,可肚子里的孩子令他没办法做出太大胆的举动,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车子越来越远。就在他感觉头晕脑胀想要休息的时候,他看到了裴母和许砚。·接下来的日子或许是由于太过痛苦和浑噩,祝荧一度记忆模糊。裴母知道他有了孩子以后,不打算留下这个没被父亲知情的胎儿。她说裴慕隐将来会拥有幸福的家庭,让明媒正娶的妻子生下孩子。“你当周涉是因为我丈夫出轨才有的?那贱人怀孕时,我们别说没结婚了,都还不认识呢。他不知好歹地生下来,一直异想天开,想养大以后敲我丈夫一笔。”裴母道:“你想让这个小孩当第二个周涉?”她和祝荧开始了拉扯,苦口婆心地劝导过,也威逼利诱过,见祝荧软硬不吃,手腕也便狠厉了起来。祝荧没想到自己留下这个胎儿都会变成奢望,再三发誓了不会sao扰裴慕隐,还写了保证书,都没能让裴母动摇。他被强制性地扣在医院里,每天接触到的人都不会听他讲话,面无表情地在等他信息素稳定后做堕胎手术。他一度为自己的病症日趋严重而感到幸运,腺体多疼一天,那个胎儿就可以在肚子里多留一天。事情的转机在许砚来探望他。祝荧消瘦得厉害,被绑在病床上没办法挣动。许砚说:“不要怕,因为我也是信息素紊乱症的病人,同病相怜,所以来见见你。为什么那么固执?据我听说,你们好像闹掰了。”“您知道吗,我总是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祝荧道。他太虚弱了,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许砚用心听,才可以听清楚。“付不起您诊疗费的那天,我偷偷发誓自己以后要姿态潇洒好看,有时候被裴慕隐气得说不出话,就想着一定要他率先服软……没有的东西太多了,反正一辈子很长,好像都可以实现。”就像每次过生日许愿,可以慢悠悠地说好多个,不需要费心挑选。他道:“那都是一些没攥紧但想拥有的事情,这次终于自己已经得到了,我真的很想把他留下来。”许砚问:“有什么意义?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个累赘,该快点处理掉。”怕祝荧无动于衷,他苦恼:“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当那种年少不懂事的Omega,拖泥带水,自以为是地做牺牲,最后被泡沫一样的爱情害惨了。抛掉感情对现阶段的你来讲很难,可绝对是最理智的选择。”祝荧没有回答,他被绑得太难受了,后颈疼得发麻,却不能伸手揉一下。别人或许不懂信息素紊乱时有多痛苦,可许砚知道。终是于心不忍,许砚给祝荧松开了束缚。原先是希望让祝荧能缓和一下,不要那么紧绷,不然病情只会恶化下去。只是出门叫护士来检查的工夫,祝荧消失了。那些正规的医院都会被裴家搜寻,再被逮回去的话,裴母很可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让他躺上手术台。他被逼上了绝境,只能敲开了街角小诊所的门。门窗很久没擦过了,病床也被雨季捂得有股潮味,狭小的房间总是昏暗无光。祝荧一边被腺体折磨,一边搭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听医生在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自己情况不妙。他的身体状况太差,身上带着无法任意覆盖的标记,却又没有那位Alpha安抚,想要清除也很费力。或许下一秒就会流产,这种为了赚钱能瞎扯的地方都不敢接他的生意。奇迹般的是,那个宝宝很乖,跟着祝荧一起坚持了下来。随着时间流逝,肚子里的动静变得明显又频繁,祝荧时不时会感觉自己被轻轻地踢了下。有时候他把掌心放在上面,宝宝偶尔会碰一碰,仿佛在和他这个努力扛住困难的爸爸击掌。祝荧不爱求助于人,尤其不爱给人添麻烦,那段时间却找了方逸辰帮忙。方逸辰拜托了医学院的教授,希望那人能进行手术。“酬劳可以谈,您愿意cao刀就好了。”方逸辰道,“他是录取我们学校的全市最高分……很聪明,前途会很好,要不是有了这件事,您可以在奖学金竞选演讲上看到他。”教授遗憾道:“可惜他的预产期不凑巧,我早有了去X大出国交流的安排。”方逸辰没有放弃,另外在私下里找了一些医生。可惜做手术的条件太简陋,又本身存在很大的风险,他就算想卖方家的人情,也没医生敢买。随着预产期一天天临近,祝荧的信息素也濒临崩溃。医生道:“你知道许砚吗?他刚查出怀孕的时候,江家就请来了好几个顶尖的信息素科专家,每天围着转,他生小公子的时候还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他道:“要么你找下那位Alpha,你的腺体必须要被加深标记,当然,这只是试试看,可能没什么效果。要么,大家也是尽力了……”当天,祝荧浑身都特别疼,没有哪里是好受的,被打了镇定止痛药物。药效过后,他在水池前吐到胃里空荡荡的,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麻木地听着水流声。他问方逸辰:“你能联系到裴慕隐吗?”“他把以前所有的账号都注销了,要找只能飞国外去。X大那么多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个校区。”过了很久,久到方逸辰以为祝荧不会再回答的时候,漂亮得在大学被许多Alpha默默暗恋的Omega说:“算了。”他鲜少会低头认命,上次是签放弃治疗的同意书,送走了器官衰竭没有抢救成功可能性的母亲。这次是在流产同意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做完手术的那天,祝荧刚脱离危险,胸膛微弱地起伏着,却阴差阳错地收到了一张红色的请帖,上面写着订婚宴。“裴夫人知道我在和你打交道了,不过没为难我,只是要我把这个交给你。”方逸辰说。请帖设计得很精致,里面写着裴慕隐的名字,另一半却不是祝荧。方逸辰看了只觉得刺眼,问:“你拼命想保住小孩,是不是还对他有留恋?”祝荧没说是或不是,和以往不同,从头到尾真的再也没有逞强般的回复。他侧躺着,沉默地背对方逸辰,所以方逸辰只能看到他纤细孤独的背影。接着,祝荧把棉被往上拉了拉,蒙住了脑袋。似乎是即便旁人看不到他的神色,他也照样感到难堪,需要再多加一层保护罩。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很响,可方逸辰不敢在屋内多留,生怕待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