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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花的帐,待日后有了余钱再说。”“等他有余钱?”沈无疾嗤笑一声,“那你等吧,等到老天爷看你实在可怜,大发慈悲,给你掉点儿钱。”西风:“……”“钱银的事儿你别管了,咱家有的是法子,你别跟他告密就是。”沈无疾道,“总之跟着咱家出门拿东西就是。”西风犹豫道:“您有什么法子?干娘提前说过,你或许会乱想法子弄钱银,让儿子看好您,不让您乱来。”洛金玉是单纯认为这样不好,若如此,西风也不提了,可西风细想一番,也怕干爹此刻处境容易授人把柄,因此倒是与洛金玉“殊途同归”。“啧,都盯梢到咱家面前了,怎不去东厂谋个好差事?哼,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会乱来。”沈无疾不耐烦道,“不早了,歇了吧。”说着,他就出了柴房门,朝自己与洛金玉住的那屋过去。没走多少步,沈无疾又停下来,看着亦步亦趋跟着自个儿的干儿子:“不用你伺候,去歇吧。”西风低声道:“儿子想向干娘认错。”沈无疾笑了一声:“算你拎得清。那就来吧。”洛金玉正在房中写字,听到声音,转头看去,见西风跟着沈无疾进来了,也不惊讶。他知道沈无疾口硬心软,嘴上嚷嚷着谁也不许替西风说好话,实则见自个儿给西风额外留出饭菜就装没看见,饭后趁人不备,端走饭菜,溜去了柴房。只是洛金玉却没料到,西风进来了,冲他面前就跪。他忙放下书去扶他:“不必如此。”“爹,儿子错了……”西风哽咽着向他认错一番。洛金玉听完,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何需如此郑重。”又安慰道,“你与干爹亲近,视他如父,关心与心疼他乃人之常情,且你也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无需太过挂怀。”沈无疾在一旁看着他俩父慈子孝了一阵,终于西风这傻小子意识到时候不早,告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沈无疾哼道:“可算走了,还以为你俩要说到天明呢。”“你自己干儿子的味也吃?”洛金玉笑道,“他年纪小,分明也是为你好,却被你一通说了,自然要劝一劝,省得他想岔了。”“还小呢?不小了,搁别人家,这年纪都该扔出家门自立了。”沈无疾道。洛金玉笑着摇头,坐回去,拿起笔,一边道:“厨房炉子里有热水,你洗漱了便歇吧。”沈无疾走过去,抱怨道:“这么久没抱你,你倒是不想念,大半夜的不和咱家一起睡觉,还写什么……”他一边说,一边从洛金玉身后探头去看,这一看,愣了愣,一把捉住洛金玉的手,“你等等,你写的什么东西?”洛金玉回过头看他,平静道:“按照我朝,夫妻者其中一方上告另一人,应于堂前杖二十。但刑不上大夫,若这方乃在朝官员,则改杖刑为降职。我虽不曾上告你,但是我审你判你,我理应主动发函都察院询问此事。”洛金玉说着,神色复杂,道,“以我前段时日在都察院办公交涉所察,他们许多人都对本朝各项律法很是生疏,大约是不会记得这条的。”他忧心忡忡,“我上疏参奏都察院,至今也没下文,想来废除荫职、选拔真正有能之士一事,还是任重道远。”“……你可还是算了吧。”沈无疾无可奈何,头疼得很,“这条怎么看都是不知哪个混账加上去的胡话,咱家看着都觉无耻,你还当真。”这是何等的书呆子啊?!洛金玉认真道:“不可算了。此条不合理,我会另外上疏请废。然而,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实在无法忍受都察院的傲慢与无知。我此函,一则为求公理,不以自私立身,二则,亦是要讽刺他们,他们身为都察院,竟还需我自己发函询问触犯律法一事,他们应当感到羞耻万分!”“……”沈无疾无力地扶额,“得了吧,还‘羞耻万分’呢,依我看,他们先得怀疑你有毛病……”248、第248章如今司礼监掌印之位空悬,无论众人何等各有心思,圣意不决,仍让首席秉笔展清水代管大印。展清水整日里忙得不行,好容易才寻得喘息时机,却也不歇,径直去到东厂找何方舟,邀他一起去探望沈无疾。昨日他去向沈无疾宣完旨意,还得办些手续,亦要紧着回宫向皇上复命,因此只问了洛金玉如今住址。见是这等事儿,何方舟也不推辞,点点头应了,与他出了东厂,在街上买了些寻常礼物糕点,便循着住址找去。两人一路走得远,若故意生疏不说话,反而尴尬,像有什么似的。何方舟便语气温和、态度自然地与展清水寒暄,问他近日掌印是否习惯,云云。展清水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事无巨细,恨不得都掰碎了与何方舟说。这样一来,路上倒也和睦。待展清水说得差不多了,也快到沈无疾如今的住处了,他四下打量,叹气道:“这儿也忒偏僻了。”他和何方舟还要比寻常人脚程快,却也走了老半天呢。何方舟也四处看了看,安慰道:“地儿是偏僻了些,却也安静,看着也干净,不是什么乱巷子。”“嗐,再怎么说,也是个……不好的地方。”展清水犹豫着,看着何方舟,意有所指地低声道,“沈无疾他哪儿都好,平日里那么聪明有本事的一个人,偏偏在那事儿上栽跟头,胡乱寻人,落得这地步……”何方舟:“……”他如何听不出这人的话中深意,只能装作听不懂,淡淡道,“你非他,又何必妄议他的私事。”“可是方哥——”“别说了,时候不早,若去晚了,他们家饭都蒸上了,却见咱俩去了,又得重新折腾,多麻烦人。”何方舟笑了笑,快步向前走去。展清水知他是躲着自个儿提那事,也不敢逼着多说,只能默默跟上去。两人绕过一个弯儿,本以为还要仔细辨认附近这些长得颇像的门口,却大老远儿就一眼找着了。原因无他:沈无疾就在那儿呢。两人对视一眼,都颇觉惊奇,越发快地走上前去,纷纷叫道:“无疾,西风。”西风本正扶着梯子,仰着头指挥干爹刷漆呢,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忙叫道:“何公公,展公公。”沈无疾往下一看,笑起来:“嗐,还愁没钱呢,这不,钱袋子就来了!”西风:“……”倒也不必当人面说得这么直接。他干爹昨夜里说得成竹在胸,说有办法弄到钱买这个买那个,还说难得清闲,要领着他爷俩儿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