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有寡妇遇鳏夫而欲嫁之(14)死期将至
安州到京城这一路花了整整十天,期间阿松都没有见过沈筠下车和他们一道吃饭,每日都是沈黯拿了食物上车。如此一来,便有人对沈筠娇小姐的做派表示不满。竟让他们将军给她端茶递水,这架子实在是大。阿松听闻了内心一阵翻涌,将军将人姑娘搞的下不了马车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但是这罪能他一个人受,十天的日程里,前三天都是阿松驾车,之后他强制暗一、暗三和他交换轮岗,得以喘息。期间曾有人不满沈筠做派的将士曾在休息时靠近沈黯的马车,在边上愣愣的站了一会儿后,在阿松怜悯的目光中呆滞的走了。往后,关于沈筠不好的言语被沈筠十分可怜、去了半条命等等渲染过份的留言替代。大军进入京城之后,一众将士们相隔十日后再次见到沈筠,面上都带着于心不忍的怜悯神态。瞧那原本水灵灵的娇嫩小姑娘被折腾什么样了,连面都不敢露,路都走不了需要将军抱着,唉,真真是可怜人儿!这些汉子们倒是忘了沈筠第一日上马车也是由着沈黯抱上去的,当时还嘀咕着这小姑娘好生娇气。如今知晓了一部分内情后,再添一点杜撰意yin的想法,沈筠立刻被塑造成了遭受摧残的脆弱小花朵。沈黯在京城的宅子只做私人住,只有林源一道住下,其他人全都去军营各自安生。这十日,沈筠一路上醒醒睡睡,虽说沈黯那地方材大气粗,着实将她折腾的死去活来,那其中也是百般情滋味,她乐在其中。那些将士想的太过了,实际上沈黯也将她干的奄奄一息了,也会让她休息两天,不是天天发情。林源跟在沈黯身后进了府,阿松去卸行李,除了还在休眠的沈筠,正是四下无人之际。“将军,您既已到京城,想必圣上那这会儿已经收到风声,那赐婚…”“晚点再说。”沈黯听到赐婚,下意识打断林源的话,低头看了眼沈筠,见她依旧酣睡,才宽了心。这做贼心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沈黯的举动,让林源意识到了沈筠势必会成为一个隐患,将军可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家国大事啊!“将军,让我来吧。”林源伸出手,遭了沈黯一个不善的怒视,“不必了。”被隐形忽略的暗一、暗三四目相对,同时摇摇头。林先生这举动完全是想让将军的醋坛子掀翻,醋海翻波!这宅分东跨院和西跨院,林源被分配到西跨院,沈黯则抱着沈筠往东跨院的方向扬长而去,好似怕林源跟上一般脚底生风,飞也快的远离西跨院。夜深人静,月明星稀。沈筠翻着身子幽幽转醒,睡了许久揉着酸麻的脖子起身,陌生卧室映入眼帘,完全是沈黯的风格,简单明快,没有多余的装饰,屋内的八仙桌上亮着一盏灯,安静的略有些瘆人。“将军呢?”她对着空气说话。屋顶上的暗一和暗三对视一眼,犹豫着没出声。“暗一。”“将军在西院。”被指名道姓的暗一飘下来,单膝跪地。沈黯吩咐过,对沈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除了他以为家里沈筠最大。“嗯。”沈筠穿上绣鞋下地,“你们继续藏着吧,我自己去找他。”“是。”西跨院正厅。依旧是那四个人坐在一块说道,沈黯、林源、陈湖、丁和省。难得丁和省面上带了严肃,几个人皆有些愁眉不展。“将军,你这法子是否太疏漏了,沈姑娘能愿意天天呆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吗?”丁和省问道。沈黯:“总有办法的,要是让那楚家的知道了,想办法对付昀昀,我才难办。”傍晚时分,沈黯进了宫,得到了林源先前所说的一纸赐婚圣旨,对象正是那兵部侍郎楚河东之女楚雪。要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那楚河东上赶着将女儿塞给他,直接让陛下与他说,过两日楚雪就要来他府上小住,让他两好好交流感情。圣旨已下,沈黯皇命难违,恨不得一拳揍死楚河东那老狐狸。这所谓的小住只怕是托词,指不定是打算就此住下去,背地里在整点小动作,让他不得安生。最让沈黯忧心的还是,若那楚河东和丁和省一般,直接想办法将楚雪送上他的床铺,让他着了道,可如何是好?“将军,您也别想太多,现在面上沈姑娘是您的外甥女,只怕楚雪和她套近乎都来不及,您别露了马脚就可。”林源说道。沈黯只要好好收住他的下半身,不弄得真个沈府都听得见他们欢好的动静,应当是无碍的。但要他禁欲,谈何容易?四个高大汉子围坐在桌边,探讨的却是如何让两个女子和平共处,以及保护女子的人身安全,顺带还要让沈黯的欲望得到满足……沈筠轻手轻脚的走近西跨院,故作神秘往黑暗的角落走,悄咪咪的靠近门边。她想着以沈黯的耳力应当十分容易就能察觉到她才是,但沈黯却一心投进对话中,愣是半点没发现沈筠来了,以致于让她知道了他们密谋的“大事。”全因陈湖的一句话,“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楚雪过两日就要上门了,她住在西院,林源也在,若想到处乱走也不容易,暗地里在派几个人监视,不会出什么乱子。只盼望沈姑娘知晓了不要介意才是,毕竟将军你一个月后就要大婚,到时候沈府张灯结彩的,藏也藏不住。将军,你还是提前和沈姑娘好生说说才是。”一个月后大婚?沈筠听见这句话,顿时如遭重击,这事她早有预见。原以为到了那时不会太过难受,结果光听了消息就让她愤怒的喘不过气来。一想到沈黯身边会有一个女子和他谈笑风生,恩爱缠绵。那画面光是想想沈筠就感觉自己化身为嫉妒,恨不得弄死那个女子。但让沈筠忧心的是,洞房花烛夜正是沈黯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