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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猛地淹没了黑衣人,皇帝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慌乱,呵斥道:“皇后娘娘还在他手里,住手!”卿宁只觉得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梦里他是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前行,但耳边渐渐传来各种各样的呵斥声,他终于从梦境中挣脱,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只飞箭擦着他的眼皮飞过,嘭的一声闷响,扎了半截箭头进房柱里。妈的,差点儿瞎掉!他正想松一口气,整个人突然凌空而起,高射炮似的冲到了半空中,然后有人紧跟而来,猛地把他抱紧了怀里。他被梦境纠缠的混混沌沌的大脑终于开始清醒了,飞箭和长/枪戳刺的威胁一下子明显起来。抱他的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似草木又似冷雪,他在熟悉不过了,他说过,要走的时候会来救他。这是什么狗血感人的爱情!卿宁差点儿感动哭了,目光微动,就跟目露阴狠的皇帝对视了,皇帝突然笑了,眼里阴霾尽散,像个十几岁初尝恋爱的阳光少年,他嘴唇微动,无声而语,“你说过的,我睁眼就会看见你,你是我的。”卿宁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他想起了那个总是看书的男人,他在最后关头声音哽咽的说:“我醒来第一眼会看见你吗?”他当时信誓旦旦的说:“会的。”褚卫发现怀里的人突然哭了,目光直勾勾的留在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上。他的眼睛像一面无尘的镜子,这镜子突然碎了。褚卫猛地蹬墙,身影突然拔高,一下落在了宫墙上,“你想留下?”卿宁咬了咬牙,“不,我要离开。”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褚卫,褚未受之前的褚卫影响出现,眼里装着一个自己认为的卿宁,但他不是褚卫,不是他要治愈的副人格,他不能为此而停留。褚未大概从他的嘴型上读懂了他的意思,突然疯了似的大喝一声,“杀了他们!”御林军收到指示,猛地开弓射箭,褚卫从宫墙上一跃而下,当开了几支箭之后飞快的往宫外走了。卿宁像是他肩上的破麻袋,以各种奇怪的姿势被扛了又抱抱了又扛,箭矢仿佛都长了眼睛似的,见了他就转弯,他甚至看见一支箭射到他面前,就突然被谁拔了力气似的,猛地拐弯下落了。是世界第一幸运,没跑了。冲出宫外,御林军再追出来就遇上了一伙儿身着夜行衣的人,两队人马很快打了起来,褚卫就穿过那群人,扛着卿宁一路冲到了郊外的树林里。他把卿宁放下就脱力的坐到了地上,卿宁这才发现,褚卫的腹部上插了一支短箭。短箭上刻着龙纹,是皇帝用的袖箭。“你你你,怎么,怎么样了?”卿宁一心慌,整个人都大舌头了,“疼不疼啊?”“拔/出来。”褚卫扯掉脸上的黑布,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卿宁尝试了几次,都不敢下手,最后眼睛一闭,猛地一拔,他听见褚卫闷哼了一声,心里一着急,啾得亲到了褚卫的伤口上。褚卫的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闷哼也哼不出声了。褚卫:“你在干什么?”“我,我,我给你把毒血吸出来。”卿宁脸色爆红,头也不敢抬。“这箭没毒。”褚卫似乎短促的笑了一声,但卿宁抬头的时候,他又是满脸虚弱的模样。他挠了挠头:“哦。”第76章沉默寡言二殿下9卿宁拔箭的动作太过于拖沓,这不仅加大了褚卫的痛苦还拓宽了他的伤口面积,亲一亲在心理上来讲还有点用处,但对于身体上的伤是真的没什么用,褚卫一声闷哼哽在喉咙里,半响过后流血过多,直接晕了过去。这可把卿宁给吓死了,但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他没有考虑太多,用尽全力背着褚卫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们就碰见了一老一少两个人,两个人穿着粗布麻衣,背着竹编的背篓,正在讨论一株草的药效。“老人家,救命。”卿宁赶紧高声呼救。那两人一看,呼救的年轻人背上背着个人,说是背也不太确切,因为背后的人一双腿都拖在地上,俨然已经是个血人了。“公子快把人放下。”那老头几步过去接住了褚卫,三人合力把人放到了地上,老头一看便道:“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阿牛,止血。”小的那个应声,“是,爷爷。”阿牛的动作很娴熟,几下就把草药砸碎了敷在了褚卫的伤口上,敷上之后用白布一缠,刚才还丝丝缕缕往外冒的血就不见了踪影。“这位公子好体格,抗伤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得多,血已经止住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止血之后,老者又给褚卫把了把脉搏,把完之后感叹,“功力深厚,是个行军打仗的好手。”“谢谢老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将来先生若是有什么难处,请来西北边疆的军营找褚卫,若是能帮的上忙,在下绝不推辞。”卿宁报上了褚卫的名字,因为他怕自己到时候会不能使用原名,老先生以后要是真有什么难处,还不得找不到人么。老头也是个爽快的人,直接回答:“那老头到时候真有所求,就拜托公子了。公子放心,今日见过公子并得了公子的名讳的事,必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卿宁心下大为惊喜,“谢谢老先生!”果然是世界第一幸运,根本不需要主动提出来人家就知道要帮忙保密了。给褚卫止了血又从阿牛的背篓里拿了几株治伤的草药,卿宁这才拜别了两人,他背着褚卫找了一个山洞随便用干草铺了铺就把人放下了,到河边找了一圈就刚好捡到了一个看起来还挺新的小鼎,这刚好,他用鼎打了水把草药剁吧剁吧扔到了鼎里,给褚卫熬了一锅黑乎乎的草药。他端着草药回去的时候褚卫已经醒了,他嘴唇苍白而干燥,看见卿宁进来,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大概是放心了。“先别睡。”卿宁端着小鼎过去,“先把这药喝了。”“你会医术?”褚卫接过小鼎,盯着鼎里黑乎乎的药汁,疑惑的问。“我不会。”卿宁一五一十的把刚才的遭遇给交代了,“刚才遇见两个采药回家的郎中,他们给的药,也是他们给你止的血。”褚卫一言不发的把药喝了,看见卿宁那一脸庆幸的模样,他就不好开口教育他太过于轻信别人了,当然要是卿宁不敢断定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人的话,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那一老一小的。喝完药褚卫的脸色好了很多,卿宁拍拍他的肩膀,“将军,您能来救我我十分的感激,以后必定为您肝脑涂地,今晚咱们先在这儿养会儿伤,明天您肯定就生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