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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眉头紧皱抓着被子低声梦呓,和着配乐让人生出些不安感。林钦禾将灯打开,用遥控器将电影暂停了,走到沙发旁坐下,撕开一袋杨多乐平常最爱吃的薯片放在他面前,语气柔和了点:“如果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对我说,以前你不都这样吗?”杨多乐不适应明亮的光线,抬手挡着眼睛,过了会,他哑着嗓子问道:“钦禾哥,你对我好,和我mama没有关系吧,不是因为我是mama的儿子。”林钦禾闻言拧起眉头,沉默了一会说道:“没有关系。”顿了顿,又问,“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杨多乐放下挡眼睛的手,用遥控器再次点开电影,他没回答林钦禾的问题,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有个人要处心积虑地抢走你的东西,你会怎么做呢?”电影里的少年突然大喘着气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在沉重的音效中睁开血红的眼睛。林钦禾皱眉看着杨多乐毫无神采的眼睛,这个问题被杨多乐问出来有几分荒谬,他语气淡漠地回答道:“如果该是你的东西,别人抢不走,不该是你的,迟早会还回去。”杨多乐倏地看向林钦禾,黑沉沉的眼底浮现几分恼怒和恨意,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憋了回去。他在沙发上向林钦禾凑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像是在寻求什么依靠,没头没脑地问道:“钦禾哥,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是谁。”林钦禾将那袋薯片扔回桌子上,他压下心里的烦躁,只觉得这个问题幼稚的像这个永远都会任性的人,用所剩不多的耐心说道:“乐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世界上很多事情有是非对错,让其他人站队并没有意义。”林钦禾说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很快地拿出来看,是苏芸的微信消息。他还没来得及点开微信框,一旁的杨多乐突然站起来大声道:“是陶溪跟你发的吗?!”语气里满是浓烈敌意,杨多乐眼底发红,握紧拳头微弓着背,像一只惊弓之鸟,是防备又害怕的姿态。林钦禾按灭手机屏幕,缓缓站起身,他眉头拧得很深,脸色沉下来,盯着眼前这个明显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人,一言不发。杨多乐下意识对这样的林钦禾感到害怕,他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抹了下眼泪,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哽咽,企图像小时候那样用哭泣换取林钦禾的退让:“钦禾哥,我明明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还是要和他走那么近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比不上你跟他认识的几个月?”他早就发现林钦禾与陶溪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密切的有些不正常,以前只是心里不舒服,今天才知道。那个人处心积虑地来到文华一中,接近他和林钦禾,就是为了一步步夺走他的一切!他不愿意去相信那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粗鄙男人,可事实好像容不得他不信,这个从小伴随他的噩梦正在醒来。来自清水镇,与方穗极为相似的长相,一样的画画天赋,更重要的是。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对他表露出的强烈敌意!他一定是要来报复自己,抢走他的一切,一定是。一直在门外的罗徵音听到杨多乐歇斯底里的声音就忍不住走了进来,看到杨多乐满脸是泪地胸口剧烈起伏,急忙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背,轻柔安抚了几句,一边给林钦禾递眼色。可林钦禾无视了,他好像被触及了什么逆鳞,眉头紧蹙,向来淡漠的眼底压抑着怒火,忍了许久后,对杨多乐沉声道:“杨多乐,不是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你讨厌谁,跟我有什么关系?”语气几乎是冷酷的。“钦禾!”罗徵音看向林钦禾,目光含着不满,“不要这样对乐乐说话,你明知道他心情不好。”杨多乐埋到罗徵音肩上痛哭,罗徵音忙回过头去安慰。林钦禾看着眼前这两人,深吸一口气,直接转身朝门外走去,像是要逃离什么令他窒息的密闭空间。罗徵音一边给杨多乐顺气,一边给他擦脸上的眼泪,轻声道:“好了不哭了,这几天就住在罗mama这里,明天要不要出去玩?”杨多乐只哭不说话,罗徵音听到杨多乐的手机在响,便哄道:“看看是谁在给你打电话?是不是你外公外婆在问了?他们一定不希望你又在哭鼻子吧。”“我不想接。”杨多乐哽咽道。“好好好,不接不接,我帮你挂了。”罗徵音将手机拿过来一看,并不是方家二老的电话,而是关凡韵,那个杨争鸣的情人。她蹙起眉,直接将电话挂了,对杨多乐叮嘱道:“以后那个姓关的女人再找你,直接不理就是了。”杨争鸣这些年来情人无数,近两年就这个关凡韵比较稳定,上次就是因为她直接到学校给杨多乐送礼物,杨多乐气得请假回家饭也不吃。罗徵音以为又是这个女人让杨多乐今天情绪反常,心里想着要找机会和杨争鸣说一说,让关凡韵不要再sao扰杨多乐。林钦禾走回自己的房间,没开灯,在露天阳台的躺椅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后,拿出手机看,发现陶溪在半小时前给他发了几条微信:“刚才乔学姐和我说,我又有一幅画在画展上被卖出去了,卖了两万!”“周末请你吃好吃的,再贵也没事,我现在可是有钱人。”后面是一连串的动物表情包,欢天喜地活蹦乱跳的猫狗鸡鸭鹅,看起来很嘚瑟。林钦禾看着那些动图,扬起嘴角笑了笑,他看了眼时间,正好是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于是直接打了电话过去。“等我下,我马上出教室。”电话对面接通后传来陶溪急促的声音,以及脚步声和渐渐远去的教室嘈杂。“好了,可以说话了。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林钦禾看着阳台外的幢幢树影,如巨大迷雾锁着这栋别墅,他说:“解决了,你什么时候又参加了画展,怎么不告诉我?”“我就是把一幅画给了老师,他帮我上的画展,我也不知道居然能卖出去,还能卖这么多钱!”陶溪语气里掩不住雀跃兴奋,继续说道:“我在想以后要卖更多画,赚很多很多钱,我要买一个很大的房子,最好是带院子的那种,我们可以在院子里种些花花草草,哦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