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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钟想要与他变得亲近。更想问问他,说他“离娄之明,被褐怀玉”的时候是不是发自真心,还是根本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委身人下,不堪大用的婊/子呢?娄怀玉有很多想问的。但时季昌好像已经忘了那天晚上的事,神色正直的仿佛没有七情六欲,便显得娄怀玉想的问题都很可笑。“…娄怀玉”时季昌喊他,“你听到了吗?”娄怀玉醒过来:“什么?”“我说,”时季昌看着他道,“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想要请你帮忙。”时季昌与兰儿出去之后,一路回了原来的基地,才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后来又是辗转了许多地方,才最终同同伴再次接头。得到的消息有好有坏。好消息是同盟军一路南下,一路连胜,将许多个日军占领的集中营式村落都击垮了,已经顺利直达平城境内,现驻扎在外头牛头山上,只等上头一声令下,即可进攻。坏消息是,国内两只军队发生了内讧,现在整个国家的局势都很混乱,他们这一小支南下队伍没能得到及时的弹药补给,而日军方面却警醒地给平城加派了很多兵力和武器。“有消息说日军东北部总部署渡边雄川会过来,”时季昌激动地声音都大了一些,“如果能一举将他歼灭,对于整个战役都很有帮助。”他看着娄怀玉:“但是消息来源并不可靠,我想你……”时季昌讲得停下来,因为娄怀玉忽然低头笑了。娄怀玉即觉得鼻酸,也觉得可笑。因为娄怀玉没能问出口的问题,答案不言自明。“你是想让我做什么呢?”娄怀玉笑停了,便低声问他,“要我给你提供信息,还是让我帮你杀了他。”“怎么杀呢?和他上床的时候杀了吗?”娄怀玉抬起头来,看时季昌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来。“怎么了?”他又笑一声,“不是这个意思吗?”“我…”时季昌只吐一个字,又停下了。无法狡辩的是,他的计划里哪怕没有上床,也的确有利用娄怀玉实行刺杀的部分。娄怀玉也看着他:“承认了?”他笑了笑,叫了时季昌一声。“时季昌。”娄怀玉说,“我问你,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呢?”“我救你的时候,替你做事的时候吗,你有没有……在意过我的死活啊?”娄怀玉忽然觉得挺绝望的:“你是真的想过带我出去呢,还是根本觉得我这种人死不足惜啊?”“你应该觉得我很恶心吧?”娄怀玉盯着他,一连串地问道,“很看不起我,因为迫不得已才和我住这么久,其实被我碰一下都恶心的受不了,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早就想离我远一点了,对吧?”“不是。”时季昌皱着眉头说。娄怀玉没理他,自顾自冷冷地笑了声,说了下去:“那你觉得像我这样一个人,又凭什么平白无故要帮你呢?”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停滞了,静谧地同时让两个人觉得梗塞,产生一些无法呼吸的压抑。时季昌看着娄怀玉,借着微弱的光,看见娄怀玉微微泛红的眼角。娄怀玉在难过。时季昌这样想,便觉得胸腔里梗塞的感更加严重了。他想做点什么叫娄怀玉不要难过,开心一点,想解释自己的来由,也并非像他今天表现的这样,好像单纯只是为了拜托他一些事。时季昌也挂念他的安危,出去的日子,也总是会想亲眼见见他。只是时季昌笨嘴拙舌,大道理一大堆,却不知该说能说什么其他的话,他更不会安慰,而娄怀玉抿唇克制呼吸频率的样子,也好像不想让人戳破。“你…不要乱想”隔了很久,时季昌开口说。他仿佛组织了很久的语言,通顺又公式化地对娄怀玉道:“我…我们身在这个时代,就不得不,去学会把国家安危放在自己个人的私欲之前。”娄怀玉忍不住又笑了一声,眼角聚集的泪水便终于掉下来了。“想拜托你的也并不是很过分的事。”时季昌又说。“别说了。”娄怀玉把头侧到一边,将他剩下的话打断了。时季昌这样的神情,从前娄怀玉看过不止一次,因此觉得很熟悉。看报纸的时候,同他解释“安居乐业”的时候,教他写“天下太平”的时候。他以前总是很喜欢很崇拜,觉得时季昌完全不同于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那么伟大,高尚,无私,好像话本里面的大英雄,关系天下苍生,心系社稷太平。今天再看,却不知为什么觉得很讨厌。因为娄怀玉是没他时季昌高尚,他不懂什么大义,不要什么天下太平,他就是个自私的小人,目光短浅,只在乎眼前与自己,曾经也分心过,比在乎自己还要在乎某个人的安危,可这个人心很大,装了太多,就是装不下自己。“你别说了。”娄怀玉又重复了一遍。他将自己转过身去,不再面对时季昌,也逃出了小小的光亮圈,躲进黑暗里。“我不会帮你的,”娄怀玉说,“你走吧。”时季昌停顿的时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娄怀玉闭着眼睛,只能感受到空气中,时季昌微弱的呼吸。他听见时季昌的呼吸仿佛变换几次,时快时慢,最后,却只简单回应他:“好吧。”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夜里的冷风刮进来,撩起一些娄怀玉的碎发,仿佛能通过这几根发丝就传遍全身,让他也觉得冷。又过了下,房门便再次被关上了。时季昌来时不知踢坏了什么,但去时毫无声响。娄怀玉自己叫别人走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和时季昌不告而别的那天,坐在地上看完空荡荡地道的时刻一般,空洞茫然的难过。他想,时季昌大概不会再来了。第15章娄怀玉没想对,因为第二天的差不多的时段,他的门又被再次敲响了。起初娄怀玉没管,但门愈敲愈烈,娄怀玉怕招来什么人,便还是快步走去开了门。看见一拳敲空的时季昌,将拳头悻悻收了回去。他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隔了一会儿,拿出来,是朵鲜红的腊梅。“兰儿说,道歉要带礼物,我——”时季昌话未说完,娄怀玉已经沉默地把门关上了。然而第三天,他还是来了,这一次带了一根糖葫芦。娄怀玉忍不住皱眉,时季昌还问他:“你不喜欢吃吗?”再后一天,是吹糖人,再再后一天是小泥人,再再再后一天是搪瓷的小物件……娄怀玉起先还会给他开门,后来渐渐地怎么都不开,时季昌就把物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