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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极高的声望。因此,当徐观己被宁指挥使这样一顿指桑骂槐和冷嘲热讽后,他自己还未开口辩解,他身后的白玉京弟子们就已经眉头倒竖,出言呵斥。“大胆狂徒!你不过是广陵城一条区区走狗,竟敢这般跟我们首席说话?!”“我们代表来拜见陆铎公,代表的是白玉京,哪怕是陆铎公见了我们,都要对我们以礼相待!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们首席这样不敬?!”“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是堪堪步入筑基期的走狗,竟敢向我们白玉京的弟子狂吠?你可知我们此刻哪怕将你斩于剑下,陆铎公都不会跟我们多说什么?!”镇海卫们的面色变了又变,心中恼怒于白玉京的喝骂,但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对方说的并没有错。如果他们真的被白玉京的人杀了,陆铎公虽然恼怒,但也绝不会为了他们而跟白玉京翻脸。他们忍气吞声,脸色难看,作为陆铎公的狗承受了他人对狗的喝骂。但这群走狗中最大的那条狗,却偏偏见不得这些人嚣张。宁指挥使蓦然大笑一声,道:“说得好!为什么不说得更大声一些,好叫天下人得知,这就是你们白玉京的作风?!”“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插手他人城中内务,被阻止后不但以势压人、喝骂道门同盟的部下,还要说上一句‘我便是杀了你这条狗你主人也不敢向我叫嚣’?!好,好,好!不愧是道门正统白玉京!不愧是天下道门的典范,说得真是太好了!”徐观己面色微变,没想到只是两句话的功夫,这宁指挥使竟就这样颠倒黑白,扯上大旗,将白玉京架了起来。看来这宁斐能以区区筑基之身,统领广陵城镇海卫,本事果然非同一般,不可小觑,光是这张嘴皮子就够人受了。徐观己深知身后这些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师弟师妹们心性单纯,说话不过脑子,绝不会是宁斐这老狐狸的对手,于是他伸手按下他们,准备开口挽回同门的失言。但没等他开口,一个平静冷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白玉京虽然势大,但要说道门正统,却还是只有归元宗能当得此名。”众人闻声望了过去,却见不远处有一青衣人踩着一艘小舟缓缓驶来。世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被简化到了极致。分明眼前这一幕里只有一人,一舟,一剑,一酒葫芦而已,但偏偏在这样简单的一幕下,却再也容不下其它任何人的颜色。这一刻,一旁诺诺不敢言的季仙踪,在看到来人的这一身青衣后,突然就明白了之前江湖豪客看他的怪异目光,也明白了宁指挥使之前讥讽的那句“东施效颦”。因为他现在也恨不得将自己这一身青衣扒下来,并发誓从此以后再不穿青色的衣服。季仙踪越发深地低下了头,只希望将自己的脸埋进甲板里,再不要见人的好。而另一边,徐观己则看着这踏舟而来的青衣人,脸上的微笑却稍稍淡了一些。“原来是归元宗洗剑峰宫长老的弟子沈辞镜。不知阁下出言,有何指教?!”归元宗?天下第一宗的归元宗?洗剑峰宫长老?天下第一剑的那位宫长老?宫长老什么时候收徒了?收的还是这个看起来尚未及冠的年轻人?不同于小有名声的徐观己,这位天下第一剑的弟子沈辞镜,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人物,之前从未有人听闻其名。于是这时,在沈辞镜被徐观己道破身份后,众人不由得纷纷看向这位宫长老的弟子,想要看出他身上有什么出众的地方,才能够令闭关数百年的天下第一剑收他为徒。但……其它暂且不说,这位沈公子的脸倒是真的好看,正是那种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浓墨重彩,其气势之盛,甚至令人不敢逼视。也不知沈辞镜是做了什么,那自行驶来的小舟,临到众人近前后又自行停下了。他在舟上稳稳站着,说:“指教不敢当,只不过总得叫众人知道,真正的道统之首,远不会做出看谁哭得可怜就去怜悯谁的事而已。”沈辞镜的声音平直,面上并没有更多的情绪起伏,但配合着他的话,就是有种莫名的嘲讽感。徐观己淡淡道:“我道门中人,虽求长生,但也应时时自审,以济世救人、匡扶天下为己任,不可对不平之事坐视不理。这位宁指挥使,行事作风酷烈无情,光天白日下便要强拘了他人,我等正道弟子看不下去,想要插手,又有何不对?”到了这时,无论是镇海卫也好还是留仙门季仙踪也好,都知道这场镇海卫拘人的小事,在白玉京和归元宗的接连插手下,已经逐渐升级为两派弟子的道统之争。分明镇海卫与留仙门的侍婢才是这场事件的主角,但偏偏他们全都从事件中隐去了。众人尴尬不已,在这场交锋中颇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感觉。但这些人中却还有一人没有隐去。正是这位宁指挥使!只听宁指挥使一笑,道:“只因我作风酷烈,而那侍婢模样柔弱,所以这件事便一定是我的错了——徐首席的意思可是如此?”徐观己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辩驳,一旁的沈辞镜就说道:“看徐首席的模样,大概正是如此。不过徐首席,有句话我一定要劝你:怜香惜玉虽是君子所为,但比起这个来,君子更重要的是明辨是非的能力。如果你闭耳塞听,只顾一味以救助他人来标榜正道,那你充其量也不过是感动了自己、入了邪道罢了。世间正理,除了扶弱,还有斩恶。若你扶了弱又扶了恶,那你不如什么都别做的好!”众人万没想到,这沈公子长得好看,说起话来却十分辛辣。更何况他说话时表情分外耿直,就像是一切话语皆是发自真心而非恶意嘲讽,真叫人觉得见了鬼了。徐观己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沈道友是指责我入了邪道?!”沈辞镜眉头一皱:“我何时这样说了?”“难道方才的话不是沈道友说的吗?君子要明辨是非而非闭耳塞听,若是不懂得这个道理只为了标榜自我而扶助恶人,那是入了邪道——这难道不是沈道友指责我的话吗?!”徐观己冷声质问。“我只说君子应当如何不当如何,为何你偏要说我这是在指责你不够君子?”沈辞镜眉头一皱,“算了,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就当是我说错了好了。”徐观己心口气一堵。这会儿不单众人觉得见了鬼了,就连徐观己也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这沈辞镜,怎么说起话来就这么讨人厌呢?第21章错在何处徐观己被沈辞镜给气笑了。他温和的笑容一敛,气势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