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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非言乖巧闭了嘴,但他面上的笑,却从容得可恨。“我说过了。”谢非言再度变回了最初那慢吞吞的模样,“在下,无名之辈罢了。”燕听霜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杀意如刀,看起来像是恨不得当场就取了谢非言的项上人头!但最后,他再一次压下了自己胸中的暴怒,再一次回复了冷静。“你应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冷声甩下这一句后,燕听霜便领着白玉京的众人大步离开。“等等。”谢非言唤住了他,“燕首席,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难道不该为你的话语道歉吗?”燕听霜脚步一顿,面上杀意更甚。但他只要一想到谢非言那没说出口的“故事”,他便只能按捺下来,冷冷扫了小公子一眼,硬邦邦地摔下一句“对不起”便拂袖而去。而直到这一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漫天黄沙中,茶馆这才哗然躁动起来,不敢相信堂堂白玉京的仙人,一代首席,未来的白玉京门主,竟然在这一处小小的茶馆内折戟沉沙,被人挤兑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刻,他们向楼上扫过的目光都是充满了敬畏。一楼大堂内,小公子叉腰,笑得志得意满:虽然没能从这家伙口中逼出当年师易海叛门的真相,但这也算是阶段性胜利了!小公子是开心了,但楼上的谢非言却忍不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位燕首席什么毛病?谁管他跟小姑娘吵翻天?他明明是叫他跟小镜子道歉啊!小镜子又没错,你们凭什么骂他!谢非言心里还有点不高兴,觉得自己方才那段话简直是白说了,但沈辞镜却跟楼下的小公子同步了心情,感到自己这是大胜一场,开心地捉住了谢非言的手。“阿斐,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沈辞镜长了张猫系的高冷面容,内里却是个黏人的犬派性格,捉起谢非言的手就蹭到了他身边,“下次说给我听吧,我喜欢听你说话!”“……下次说给你听就是了,先坐好。”谢非言稍稍有些脸红,被楼下扫来扫去的视线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虎着脸把这小家伙按回对面的座位上。而就在楼上二人说着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悄悄话时。楼下,小公子骤然看到了什么,本想要上楼去找谢非言的脚步一顿,面色一变,心惊胆战地追出了茶馆,急急追着一道黑影跑出了这小镇。“等等!等等!小巧儿你看到了?唉呀,我又不是故意要跟人吵架的,你别告诉娘亲啊!喂,喂,别跑啊小巧儿!!”这黑影才不理会小公子,煽动翅膀,在天空留下一道长痕后,迅速掠过小镇,飞过沙漠,一头扎进绿洲的湖水,穿过层层水幕,来到了水下的华美宫殿。巨大恢弘的宫殿群内,无数春花秋月各有所长的美人儿见了黑影,无不笑着出声跟它打招呼。“小巧儿,你回来了?”“小巧儿,今日又在外头见着了什么好玩的事啊?”“小巧儿,你不是跟着少宫主出门的吗?怎的甩下她自己回来了?小心宫主罚你!”黑影没有回答,迅速掠过宫殿与人群,最后在最高那处宫殿的主殿落下,飞入如雾轻纱,落在轻纱后的人的肩头,声音细细地说着什么。“……是吗,澜儿去听书时,竟遇到了白玉京的人,还同他们吵了起来吗?呵,小小年纪和猴儿似的,就该叫人治治她……那么最后那些白玉京的人你收拾了没有?”“……哦?被另一行外来的人喝退了?”“……原来如此,我早就知道这白玉京乃是藏污纳垢之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越演越烈了。然,能知道这般秘辛,他们的来历想来也不简单。”“……沈辞镜?姝儿的弟弟吗,倒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可惜不是女孩子,否则我定是要收入门下的,宫老头来了也不管用。”“……等等?你说另一人是谁?!”蓦然,轻纱扬起。一只仿佛凝聚了天地精华的手从纱后探出,轻轻一招,于是后殿书桌上一封信件便就此飞出,滑入她的掌中。“谢非言。”她展开信件,轻轻念着信上的名字,似笑非笑。“谢非言呀……”“有趣,这孩子来我圣火宫……所为何事?”第46章掌握主动骂跑了白玉京的人后,谢非言和沈辞镜二人并没有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大家到底是正道人士,无论有什么矛盾和龌龊,面上总是要过得去的。若白玉京真的因为这小小口角就恨不得挖坑打埋伏、趁着夜色偷溜过来杀人灭口,那么这白玉京也走不到如今的地位。更何况,谢非言早已看明白了这位白玉京的新首席:城府太深,思虑太重,本性酷烈,却又瞻前顾后,一句“大局为重”,就能压下所有。这样的人,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拿得起,放不下,当得臣子,当不了帝王。只要白玉京的招牌还捆在他的脖子上,这燕听霜就不足为虑。所以,当二人在茶馆中稍稍歇脚后,他们很快将这件事丢下,又开始了他们的旅途。事实上,这一天已经是他们从归元宗出发的半个月后了。早在六天前,二人就已经到达了圣火宫附近,只要再花费半个时辰赶路,就能正式进入这个全女子的门派。然而,就在沈辞镜要领着谢非言拜访圣火宫宫主、向这位颇负盛名的宫主坦白二人目前的困境并请求其帮助时,谢非言却拉住了他,然后绕着圣火宫转起了圈来。他们在圣火宫附近的小镇一个个查看,一次次驻足。分明圣火宫就在二人不远处沙漠的绿洲湖下,但偏偏谢非言领着沈辞镜绕着沙漠转了足足六天。沈辞镜对此颇为困惑,曾经好奇问起了谢非言的意图,但谢非言却微微笑着,故作神秘。“小镜子,我们这一次去圣火宫,不仅仅是求医,更是请求圣火宫宫主的帮助、请求她将门派秘要传授给我。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但是对于她来说,她凭什么用这样重要的东西来帮助我呢?”沈辞镜眨眨眼:“对于外人来说,当然很难,但如果恳求宫主宽限阿斐你拜入门下,你不就能学了吗?”谢非言说:“是啊,但她凭什么要为了我打破门规、开这个先例呢?”沈辞镜道:“每个人都有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事,但每个人也有想做却无法做的事。圣火宫宫主既是久负盛名的修士大能,但她也是人,也有想做却不方便去做的事、想要却不方便去要的东西。我可以帮她去做这些事,去要这些东西。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