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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后,谢非言接过天南星准备好的黑袍后披在身上,道:“我去了几天?”天南星沉声道:“三天。”谢非言动作一顿,看着海边的红霞:“只剩一天了吗……”他将衣带慢慢系上,黝黑的眼瞳倒映着翻滚的红。·这天晚上,沈辞镜在白玉京山城下的客栈前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阿斐?你怎么来了?”沈辞镜惊喜向前,但走了两步后却又迟疑停下,觉得面前的人好像有哪里不对了。不,不是“好像”,是真的有很多地方都不对了。而最为醒目的变化,就是那一直萦绕在谢非言身上的爱意,已无法再被沈辞镜感知了,就像是被封闭在密不透光的罐子里,又像是隔着重重远山。沈辞镜几乎有些慌张地上去抓住了他,心脏紧张跳动。“阿斐,阿斐你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吗?”他捧着谢非言的脸,紧张问着。但谢非言笑着,眼中的爱意与纵容一如往昔:“没什么事,只是新得到了一个玩具,所以我有了点想法。”沈辞镜困惑看他。谢非言拉着他,退入一个无人的房间,随手将符贴在了门上,拒绝了他人的窥视与打扰,然后用布帛遮住了沈辞镜的眼睛,在他耳畔轻声道:“小镜子,你的眼睛太作弊了,这一回可不准睁开。”“阿斐,你……你这是……”沈辞镜愕然,隐隐猜到了谢非言想要做什么,却又不敢相信还有这等好事。谢非言笑着,扯乱了沈辞镜的衣服,又找了绳子将沈辞镜的手捆上,将他推倒在床上。“等,等等!”沈辞镜脸上发烫,反倒被这样过分主动热情的谢非言逗得害羞了起来,“阿斐,你怎么突然就……”“一点都不突然,你上一次作弊了,我不服气。”谢非言解下自己的衣服,随手丢在一旁,然后将沈辞镜按在床上,坐了下去。沈辞镜抽了口气,声音瞬间哑了。他喘了口气,隐忍道:“阿斐,你别乱来……会伤到你自己的。”“不会的。”谢非言捧着他的脸,细细打量这张面容,蓦然落下泪来,声音却还是带着笑,道:“小镜子,我……”他一顿,咽下了那声哽咽,“阿镜……我真的,好喜欢你。”沈辞镜呼吸一重,捆在手上的绳索骤然崩裂,而后他将谢非言压在身下,吻了上去。·月上中天。胡闹了半个晚上的沈辞镜在谢非言哄劝下睡了,而谢非言则无声起身,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借着月光凝视着他。片刻后,谢非言终于转身离去,但这一瞬间,沈辞镜却抓住了他的手。“别走。”谢非言心脏紧缩,骤然回头,几乎以为沈辞镜已经看穿了这一切。但床上,沈辞镜却并未睁开眼,只是眉头紧皱,像是陷入了什么噩梦,喃喃道:“不要再丢下我了。”这或许是源自沈辞镜的神性对他的提示,让他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对谢非言做出了挽留。谢非言一震,心头漫出的苦涩几乎难以遏制。但最后,谢非言只是拉开他的手,在他掌心留下一个浅淡的吻。“对不起。”对不起,只能以伤害你的方式来保护你。“小镜子,原谅我吧。”所以,请最后一次以所爱之人的身份原谅他吧。因为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敌人。只能是敌人。第79章山雨欲来第二天,沈辞镜是被楼上震耳欲聋的拍门声惊醒的。“小师妹,快起来快起来,别睡了!”“刘师弟,醒了没?我们该走了!”“大师兄,白玉京的宴席何时开始?我们最迟可以何时到?六师弟他叫不醒呀!”“……”楼上混乱的声响几乎瞬间就将沈辞镜惊醒。他睁开眼,下意识往身边一摸,空的。沈辞镜拉下了眼上的布帛,环视一圈,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手上这条残留着体温的布帛,和床上凌乱的痕迹提醒着他的真实,他几乎要以为昨晚的放浪形骸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每一次醒来,自己都是被留下的人。沈辞镜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和失落,但他来不及细想,因为楼上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提到沈辞镜了。“沈师兄呢?他在何处?”“我好像听说他要去山城买点什么,可能要晚点回来。”“可这都第二天了啊!”沈辞镜不敢再耽搁,迅速起身穿好了衣服,将客房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统统毁尸灭迹后,再在客房桌上留下一锭银子,便匆匆离开。他向怀里一探,摸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偶。这是他亲手所刻的木偶,刻的人正是谢非言。两天前,当沈辞镜随着师门一行人在这座山城落脚后,他听闻当地山城有一绝正是木雕,于是生出兴趣,慕名前去。最初,沈辞镜本想要买下一件木雕作为给谢非言的礼物,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买来的东西哪有亲手做的更有诚意,于是耗费重金,向这匠人低头请教,去看去学,花费了一天时间才刻出了这个略有些粗糙的木偶。这木偶是以谢非言为模样刻的,但所刻的却不是谢非言平日里惯来的轻慢高傲或是冷肃酷厉,而是寥寥几次对他开心大笑的样子。沈辞镜觉得,这时的谢非言,在发光。当时,那为期一天的木匠师父瞧了一眼,赞叹道:“小娃果然就是聪明些,虽然把个俊娃娃刻成这样子,但却已经有神了哩!”木匠师父一顿,道,“这一定是你重要的人吧,友人?兄弟?”沈辞镜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隐秘的开心甜蜜。“是我重要的人,但不是友人,也不是兄弟。”而是比友人或兄弟更为重要、更为亲密、更密不可分的人。沈辞镜喜滋滋地把自己的第一个作品收藏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打算将这个新手的练手之作送给谢非言当礼物,因为这样显得他一点都不诚心。他只是忍不住想要将这样开心的人珍藏起来而已。可是昨晚……等等,昨晚阿斐不会看到了吧?应该没有吧?他还想给他一个惊喜呢!抱着这样乱七八糟的念头,沈辞镜面无异色地回了楼上,若无其事混入季师兄那鸡mama带的一群小鸡中,一路上山。沿途,归元宗遇上了无数前去白玉京的门派,在经历了无数或热情或虚情假意的寒暄后,一众门派弟子们终于来到了白玉京前。白玉京是一个家大业大的门派,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