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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快想到,娱乐圈里,在日常生活中能处理好这种心情的人有一个,正面例子——云相琢。工作是工作,私下的娱乐是娱乐,要分开。再说,纠结是为什么,是因为在意还是不在意?如果不在意,他该冷静,回归平常心,不该如此躁动。如果在意,那他也不应该纠结反复,而应该坦荡荡地相近接触,让未来拥有更多可能。陆从嘉看着不远处等着阿姨送饭的关导,心中一锤决定。他已经纠结完毕。他能写完,就是认清过去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达成和解,他要做好后续的工作。陆从嘉走过去,十分随和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露出得体又令人舒适的微笑。“关导中午好。”关殊愣了片刻:“……中午好,怎么了?”陆从嘉已经在心中打好腹稿,十分流利又稳当地开口:“早上那场苏和沈的初见,我觉得拍的不太好。一方面灯光让我的面庞被阴影遮住,效果看起来就有些阴沉;一方面在沈那边的灯光也不够,不能在镜头前有‘眼前一亮’的感受。”←前面一半是摄影的意见,后面一半是关殊加的。关殊的手上原本拿着手机,不知为何,他的手有些颤抖。陆从嘉的笑意无懈可击,衬托得对面的关导神色彷徨,像是刚出道的小苗苗。关殊的脸色黯淡些许。他仰靠在沙发上,夹克衬托出他俊美的身材——但他的脸色带着些不知出处的怅然。“最大的原因在沈玉至,他的体态管理不太好,没有入场的惊艳感。我已经让助理去磨他,下午拍第四场戏的时再重新拍初遇。”陆从嘉想了想,确实,沈玉至的表演者背有一点点因为随意衬出来的颓,可能是因为玩手机而产生的驼背,不过不严重,关导说下午能继续拍,那下午就能继续?但关殊为什么神情不对,是沈玉至那边还有什么未知的问题吗?例如……演技实在一般?陆从嘉不明就里,但时间宝贵,他交流完后,没有其他问题,匆匆回酒店休息。留下关殊默默失落捂脸。喜欢自己?果然是错觉。依旧得体的讨论,和半年前一样,无所谓,看淡,正常交流,像个普通的朋友。他明白自己的野心,他想在锈迹斑斑的历史上绽开新的花朵,他希望他和陆从嘉有并行的锦绣未来。但陆从嘉什么都不在意,他只在意拍戏。现在的陆从嘉已经像是过去的他,认真拍戏,其他杂事全由助理负责。他的生活被拍戏充满,容不下他。关殊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到陆从嘉坐过的位子旁边,伸出胳膊。似乎有薰衣草的香气在空气弥漫,他仰倒在沙发背上,无比期待憎恨他、因为他的三年漠视而痛苦不堪的陆从嘉重新出现,坐在他的怀中,然后笑眯眯地捅他一刀,痛入骨髓也很畅快。比现在客套祥和来得好得多,那代表陆从嘉彻底漠然。只当他是路人。.拍戏,时间紧,进程塞得满满当当。新人主演渐渐开始入戏,陆从嘉也经常教导,又是校园偶像剧,进度十分稳定。但导演还是比主演要忙。主演有时候还没有戏份,可以休息。但导演要浏览过每一卷镜头,做出判断,做好记录,让剪辑师更好地剪辑。于是,关殊甚至没有空去纠结,他近乎麻木地坐在镜头后,摒弃所有对陆从嘉的感情,认真分析镜头。这是他身为导演的工作,也是他在拍戏道路上必须要经历的历练。拍戏很快就到了第一个重要戏点——苏思渐因为一次和狐朋狗友的玩闹立下一个赌约,而沈玉至外形俊逸冷淡,于是成了赌约的对象,苏思渐需要给沈玉至买一杯特别甜的奶茶,让沈玉至喝下去。——沈玉至那么冰,看着就不好接近,别说送奶茶了,连搭话都难吧?——前几天不还听说,一个想和他搭话的小姑娘被他气哭了?——他的性格确实夸张过头啦。苏思渐接受赌约,硬着头皮(也乐在其中)地去琢磨怎么让沈玉至喝下奶茶。他心理建设一整节数学课,顺带偷瞄苏思渐的解题思路解了一道数学题,然后做出决定,直接邀请一次试试先。他特地挑了第二杯半价的奶茶店,随手买两杯,特地挑热的,下午坐在他的桌子上,笑嘻嘻地递过去。“奶茶喝不?第二杯半价,不喝可惜。”目光交汇,沈玉至愣怔半晌,什么都没说,默默接过。“谢谢。”十分清冷又清浅的声音。然后他拆开吸管,默默抱着喝。苏思渐反而呆了一会儿,站在位子前,近乎呆傻地看着乖巧喝奶茶的沈玉至,看了半晌,才愣愣地回到位子上,小心地偷拍一张照片。他的赌约要求拍照留念。其实沈玉至知道他有赌约,不是真心想送他奶茶,但是他还是接下奶茶。其实苏思渐能躲过赌约,但是他为了能理所当然送奶茶,理所当然拍照片,他接下赌约。情感戏,需要在细节发力,对演戏的要求其实很高。眼睛要有戏。——当然,帅哥的眼睛总是耐看,没戏也能被粉丝吹成有戏。所以偶像剧对演技的要求低。但关殊的要求高。新人接受能力还不错,关殊指点两句,就没有大问题。但陆从嘉反而在陪新人磨戏之后失去感觉,演不好了。他微微蹙眉,拿着已经变凉的奶茶,找不到之前演出来的感觉。演戏演得累,状态变差,挺正常的。陆从嘉揉揉太阳xue,见关导走过来,想提一下,休息十分钟。但关殊大步走过来,正对着陆从嘉的眼睛。桃花眼里满是深情和化不开的纠结盘桓,陆从嘉在镜头里,先前也是用如此眼神看着“沈玉至”。关殊开口:“陆从嘉。”陆从嘉疑惑地看过去,眼神纯粹的疑惑,连回避都失却。关殊眼神一暗,凑过去,小声道:“你可以想一想,那时候——”那时候他送茶给自己,让自己解酒时的感受。话说到一半,关殊忽然后悔,他连忙收住话头,补救道:“——你当时写那个情节的时候,希望主角是什么样的神情”陆从嘉神色平静:“和那天晚上一样的神情。”关殊瞬间如堕深渊。他恐惧于陆从嘉的冷静淡然。他发现他自己真的是没有被爱的能力,他宁愿自己被恨。恨是冲动的,剧烈的,能够被感知的,而陆从嘉是平静无波的湖。完全相反。.戏最终还是过了,演戏演到后面,代入是浪费时间,技巧更适合赶进度。可当天晚上,关殊还是做梦了。梦里是缱绻月色笼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