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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发——三十六条,”李月驰从牛仔裤兜里摸出一个瘪瘪的烟盒,塞进唐蘅手心,“这个月下个月都不抽了,短信随便发。”好傻唐蘅和李月驰在二号线上分别——唐蘅去找蒋亚安芸,李月驰去医院。地铁驶入虎泉站,唐蘅低声说:“那我走了。”四周都是人,他什么也做不了。“嗯。”李月驰冲他晃晃手机,没说别的。唐蘅走出地铁,转身驻足。而李月驰就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两人隔着几步之遥的距离对视,很快关门的提示声响起来,防护门和地铁门缓缓合上,李月驰在唐蘅的视野里变得越来越窄,越来愈窄,最后一刹,他冲唐蘅笑了。直到刷卡出站,走进蒋亚家小区,那画面仍定格在唐蘅的脑海中。李月驰穿了一件铁灰色T恤,修长结实的小臂露在外面,被太阳晒成麦色。他的眉毛黑黑的,睫毛黑黑的,一双瞳仁更是漆黑明亮。像是硬毫蘸浓墨勾勒出的一张脸,那么分明,令人看过就忘不了。唐蘅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然后上楼,敲门。蒋亚来开的门,上下打量唐蘅一番,阴阳怪气道:“哟,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唐蘅说:“羡慕吗?”“我羡慕个屁,我又不是没对象,”蒋亚朝屋里使了个眼色,幸灾乐祸地,“不过有些人,咱就不知道了。”安芸走出来抬脚就往蒋亚屁股上踹,蒋亚身子一闪避开了:“说真的老安,你和田小沁咋样了?”安芸不理他,满脸不爽地盯着唐蘅。唐蘅诚恳地说:“真得谢谢你。”“我服了,”安芸骂道,“你接电话的时候不能提前说他在旁边?”“当时……情况特殊。”“怎么样,”蒋亚顶顶唐蘅的肩膀,暧昧道,“干柴烈火?”“滚。”“爸爸是过来人,”蒋亚说,“你嘴唇还红着呢,哎——咱家白菜就这么被拱了。”唐蘅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对安芸说:“李月驰知道你不是针对他。”“靠,我还就针对他了怎么了吧!”“你针对他干什么?”“他这人靠不住的,真的,”安芸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他把你当猴耍啊?一会儿有女朋友一会儿没有的,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个人是他老师。”“老师?我以为是他什么亲戚呢,”蒋亚也皱起眉,“为了老师去借高利贷啊?”“他说她对他有恩。”“什么恩?救命之恩?拍电视剧呢?”安芸语速很快,机关枪似的,“他可比你精多了,长点心眼吧你!”“我知道,”唐蘅被他俩说得有些烦闷,“之后会问清楚的。”他当然也想问清楚那位赵老师的事情,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总不能说有天晚上我偷偷跑去医院看见她靠在你身上,这件事他实在说不出口。而且那位赵老师又病危了。蒋亚从厨房端出一盘西瓜,兴冲冲地问:“所以你俩真的在一起了?”“真的。”“那哥们是挺帅哈。”“帅能当饭吃啊。”安芸没好气道。“你这话说的,”蒋亚耸肩,“田小沁不长那样,你能看上人家?”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唐蘅连忙转移话题:“那个比赛还报名吗?”蒋亚:“啥比赛?”“周黑鸭那个。”“报什么名啊,你都要走了。”唐蘅看着他,不说话。蒋亚愣了愣:“你不是要去东京——cao,不去了啊?”“我刚刚给辅导员打电话了。”“唐蘅,”安芸沉默片刻,像是彻底无奈了,“那你怎么和唐老师解释?”“就说不想去了。”“他会信吗?”“信不信随便,总不能把我绑到东京,”唐蘅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蒋亚你去报名吧。”“不去就不去呗,小日本儿又不是啥好地方,”相比于安芸,蒋亚倒是喜滋滋地,“这样唐蘅也不用异地恋了,咱们还能参赛,还能弄专辑,多好!”“参赛有什么要求?”“初选没啥要求,是乐队就行,复赛的话需要有至少一首原创。”“复赛什么时候?”“十一月。”“来得及。”“那必须!”蒋亚一手抓住唐蘅,一手抓住安芸,“开始搞事业了啊!!!”安芸欲言又止地看着唐蘅,最后她还是没再追问,点点头说:“那就开始准备吧。”其实他们已经有不少半成品,大都是安芸编曲,蒋亚和唐蘅写词——虽然蒋亚写的词实在一言难尽。三人凑在蒋亚家的书房,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商量起来,哪首曲子能用但要继续修改,哪首词符合他们的风格,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他们乐队的风格究竟是什么?蒋亚说我们的路子肯定是朋克啊,安芸说朋克不适合我们,蒋亚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说着又开始拌嘴,吵得风生水起。他俩吵架的间隙,唐蘅给李月驰发了条短信:中午吃的什么?发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吃午饭,竟然也不觉得饿。距离他们分开已经两个小时二十二分钟,应该不会显得他太粘人吧?手机屏幕上旋转的小信封变成一枚绿色对勾,显示发送成功。发件箱里多出一条短信,下午15:06分,收件人:李月驰唐蘅盯着这三个字,心里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李月驰,月亮的月,飞驰的驰。如此简单的一个名字,却如此特殊,好像这三个字从几万个汉字里逃逸出来了,它们变成某种神秘的图腾,烙进他的身体里。“不行不行,这个肯定不行,”蒋亚皱着脸,“这还是摇滚吗!改行唱民谣吧!”“屁,你对摇滚的理解有问题,我们第一首歌就得选个好驾驭的……”“我不管!这种我打不了!”“你现在冲我急什么,回头去排练室试试再说!”“唐蘅你别他妈谈恋爱了!”蒋亚一把薅住唐蘅的胳膊,“你来听听安芸选了个啥!”其实唐蘅还真没谈恋爱——因为李月驰没回短信。他只是对着那句“中午吃的什么”发呆,有点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太傻了,像是没话找话似的。其实他是真心想知道李月驰吃了什么,总怕这人为了省钱充话费而不吃午饭。从前他一向我行我素,想什么说什么,现在却是想问的不敢问,问了的又后悔,只因为李月驰成了他的男朋友——放在手里都还没捂热。唐蘅尚且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便是“患得患失”,只觉得那个问题真是问得好傻。唐蘅听了安芸选的曲子,是一只柔和简单的慢调,有点布鲁斯的味道。蒋亚说:“这个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