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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很糟。”“搞艺术么,总得有点个性。你说你没想过当歌手,那我这么说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组乐队,唱摇滚?这总有个理由吧?你先不急着回答我,你可以想想。因为好玩?因为吸引眼球?还是说,你们想通过音乐传达点什么?等你想出一个答案了,打电话告诉我,好不好?”也许是气温骤降的缘故,咖啡馆的窗户都关着,唐蘅忽然觉得有些闷。“好,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他只想尽快结束这次聊天,“就这样吧。”“一定要打。”“嗯。”“OK,”林浪起身,“我们走吧。”他们在街道口地铁站分别,林浪搭地铁回酒店,唐蘅回家。分别时,林浪望着望川流不息的珞喻路,随口说道:“武汉这地方真适合拍MV,刚才我在汉大溜达,发现学校旁边有好多平房……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你和灵籁签约了,一定要在那里拍一支MV,怎么样?”唐蘅一下子愣住:“你什么意思?”“啊?我就是觉得那片旧房子很有感觉嘛。”“哦……”唐蘅低声说,“的确是。”林浪走了,她买给唐蘅的拿铁也凉透了,唐蘅把纸杯丢进垃圾箱,转身走进汉大南门。她无心的话提醒了他——旧房子,李月驰租的旧房子。从学校拐进巷子,路过“长爱”,没一会儿,唐蘅又看见那栋破旧的二层小楼。他爬上生锈的楼梯,发现门上的锁还是之前李月驰换的那个。一楼的木门也是锁着的,手一摸,一层灰。唐蘅跑到巷口的襄阳牛rou粉店,问老板:“你知道这儿的房子怎么租吗?”他们乐队经常来吃饭,都混了个脸熟,老板好奇地问:“你租这儿的房子干什么?”“住啊。”唐蘅说。“哎哟——”老板摆摆手,“那些房子都破得很,又脏,有什么好住的!我看你是不是想开店抢‘长爱’的生意啊?”“我真的租来住,我有个朋友……他需要。”“便宜得很,最多三百块一间,多了就是坑你!”“怎么联系?”“你想租哪一间,”老板掏出手机,豪爽道,“我帮你联系!”十来分钟后,唐蘅在牛rou粉店里见到了房东。是位五十岁上下的阿姨,就住在不远处另一间平房里。她不会说普通话,武汉话的口音又极其浓重,幸亏有老板帮忙翻译。不费什么力气就谈好了,两百块一个月,押三付一。唐蘅一口气付了一年的房租——他甚至想直接把那间平房买下来,却被房东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约好下午签合同交钱,房东走了,老板笑眯眯地说:“人家还等着拆迁呢,怎么会卖给你!”“拆迁?有消息了?”“八辈子的消息,”老板坐回收银台,悠悠道,“这么大一片老房子,拆起来可是大工程,我看啊,够呛。”就这样折腾了一整个上午,唐蘅吃一碗牛rou粉,下午,急匆匆地签了合同,拿了钥匙。当时房东的儿子也在家,提醒道:“那个门锁是之前换的,你还是换个新的才安全。”唐蘅端详着那枚熟悉的钥匙,笑了笑说:“不用了。”房东的儿子莫名其妙:“丢了东西我们可不管啊。”“丢不了。”唐蘅说完,转身走了。他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装修是不可能了,只好先联系保洁公司来彻底清扫一通。墙壁上陈年的霉记被砂纸磨平,地面的污垢被清理干净,就连那扇窄小的窗户也被擦得明净如新,整个房间都因此变得明亮了。又找水管工换了新的水管和水龙头,买来电热水器装在卫生间里,到傍晚的时候,淋浴也有了——虽然这使得卫生间变得更加逼仄。之后工人们都走了,唐蘅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边打量,一边思索。还要换个新的顶灯,要明亮,一张新的结实的床,床头装壁灯,要看着就很暖和的暗黄色——因为冬天快来了。还要什么?饮水机?算了,买大桶矿泉水就好。做饭吗?也许还是需要一台电磁炉,但是别再蹲着煮面了,买张小桌子吧,电磁炉放桌子上,吃饭也有地方。唐蘅上前几步,在心中丈量着各个家具家电的尺寸。他还要买一个挂式空调,如此便可冬暖夏凉。买一张书桌,不用太大,能让李月驰坐着看书就好。储物柜——确实没地方了,实在不行就在墙上钉几个架子,多少能放些杂物。对了,床下也可以放东西。这个房间还是太小、太小了。唐蘅忽然有点无奈,如果李月驰肯花他的钱,他们就可以租一套宽敞的房子,有卧室、客厅、书房,有放得下双人浴缸的卫生间,有可以坐在一起赏月的摇椅。但是转念一想,这间房子也足够他们两个睡觉、洗澡、吃简单的食物,窗前也能看到月亮,也能躺在一起看书或者聊天,他们好像变得很小很小,在这个辽阔无垠的世界上,他们是一对渺小的恋人,只需要一点点空间,就能放下很多的爱情。他还要找人清理掉楼下的垃圾,运一些土过来,撒上青草的种子。从窗户望出去,就能看见碧绿的草坪,高高低低的楼房,以及夜晚时“长爱”那sao气的粉红色招牌。唐蘅揉了揉自己的脸,觉得这一切都太好了,好得他不敢想象。他忽而又想起林浪的话,如果晚两年出国,那也就能和李月驰少两年异国恋。如果他干脆不出国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既然四下无人,偷偷想一想好像也没所谓。如果他不出国了,他是不是就能一直和李月驰过这样的日子?手机忽然振起来,李月驰的声音有点闷:“你在哪?”“我在……呃,在家,”差点说漏嘴了,唐蘅捏了下眉心,问,“你下班了?”“下班一个多小时了,以为你在忙。”“是有点忙……”唐蘅抓起出租屋的钥匙,“我来找你吧。”“没事,你先忙你的。”“我忙完了啊。”“真的?”“真的。”“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哎——”唐蘅故意拖长声音,装出不耐烦的语气,“李月驰,你是不是挺委屈的?”“对啊。”“好吧,我来找你,”本想再逗他两句,但他这么理直气壮地承认了,又让唐蘅有点愧疚,折腾一天,的确没顾得上打电话,“你在哪?”“凌波门。”“你等我——十五分钟。”“骑车过来吧。”“啊?”可是他出门没骑车啊!“我想快点见到你。”李月驰低笑着说。你也要有他们约好九号中午见面,十一点整,汉大南门。唐蘅早上八点就从床上爬起来——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