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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不知道啊?”“高桐不是和柏修文一个宿舍嘛,然后他直接霸占了柏修文的位置。。”“等等,我一点也不知道啊。你说明白点?”“我说你怎么跟高桐叫的那么亲,原来是不知道他这档子事……他进宿舍就选了1号位,那位置玩手机啊或者半夜学习都不会被看见!”“你是说他本来不是那位置的?那柏修文啥也没跟他说?脾气也太好了吧……”江唱晚的语气颇为不可置信,“怎么这样啊,我还没见过这种人。。”“是啊,好恶心的。”“……”高桐那一只打算迈进教室的脚,始终没有踏进去。方才温暖和煦的风,在此刻都仿佛变为最透骨渗人的寒风,刀子般剐蹭着他的后颈。他留了很多汗。脊背尽量挺直了,可是腿脚一直是软的;大脑有根弦仿佛嘣的一下断了,就连嘴唇都在颤抖;不停地咽唾沫,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要抢……开学到现在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会说自己格格不入,其实也是因为其他人不太理他。反正他也看不上这些人,那就索性自己玩吧。可他不是没发现,那些同学讲的话有时神秘而隐晦,跟他讲完一句话就相互对视一眼,带着怪诞的笑。当时高桐虽然隐隐感觉不妙,但具体也不太清楚,就没放在心上。“真受不了,怪不得他们都说高桐可奇怪了。没分班前就有人说了,我当时还没多想……”“总之唱晚,你也离他远点吧。你没看你今天问他怎么学习,他态度那么敷衍嘛,这种学霸都特别自私的。”“哎……”换床位,这实际上是不太值得议论的事。但每个人听闻此事时都大吃一惊,更别提被占便宜的人是柏修文,而做出这种奇葩事的是大家都有耳闻的、不近人情的高桐。发生的一切落实了他们的道听途说,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开始了秘密的‘传教’。那一天高桐终究是没回宿舍睡午觉。他去了厕所,进了最里面的隔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悄无声息地掉了几滴眼泪。·下午第一节课的老师请假了,离得很远就听见班级里嘈杂一片。高桐轻轻推开后门,嘎吱一声,教室里的喧闹声戛然而止。看清来人后,讨论又恢复往常。他低头径自走回座位,然而屁股还没挨上椅子,却突然背后一寒,蓦地有种不好的预感——吱的一声,果然身下的椅子被人猛地抽走!根本来不及防备,高桐直接后仰摔了下去。他只来得及用手扶一下后面,座椅间距太近,他后脑勺重重磕在后座的桌腿上。“……”这情况下他实在是懵了,眼前模糊得重了影。恍惚间看见有个人从他身后绕过来,大摇大摆地站在面前。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高桐晃了晃头,发现是张元龙。这姿势太狼狈了。他支撑着手臂,想要努力站起来,肩膀却被猛地被对方掐住,那双手仿佛铁钳一般狠狠捏住他肩颈的rou,痛得高桐霎时就拧了眉头——“哎呦,摔疼了没啊?”他们这边儿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周围的注意。大家都不约而同停止了谈话,将目光转过来。有个同学说:“怎么了这是?”张元龙笑着回答:“这高桐不摔倒了吗,我问问他摔坏了没。”一小部分男生发出了一阵哄笑,其他人似乎还没明白情况,都不动声色地观望着。高桐趁此机会挣脱了对方。他握紧了拳头,然而看到对方山一样壮的块头儿,还是低头把自个儿椅子拽了回来,不想再惹事。同学们看他这副样子也觉得挺没劲的,只不过自习嘛,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张元龙看他一副冷漠的样子就来气,就跟拳头打到一团棉花似的窝心,他直接抓住对方的衣领子,吼道:“你他妈听不见我说话?高桐,我可是在关心你啊?”高桐咳嗽了一声,使力把对方的手拂了下去。“你无缘无故捉弄人,”高桐缓缓说:“然后叫我配合你演一把同学友爱的戏码,我不理你你就发疯,是不是有毛病?”这话一出,整个班级都静了。他眼皮都没掀起来看这人一眼,是十足的轻蔑与不屑。高桐拍了拍衣袖,坐回座位里。在张元龙那近乎涨成紫红色的脸上,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因愤怒都眯成一条缝。他没想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看起来格外懦弱的少年敢当着他的面儿跟他叫板。然而他却怒极反笑了起来:“行啊,那我告诉你为啥收拾你。”高桐打开笔盒,拿出一只圆珠笔。又把垫在书本下面的演算纸抽出来,开始默写公式。“今天下午我回班里时,我看见我凳子在你座位里,你来跟我讲讲为什么?”张元龙盯着他,冷道:“是我凳子自个儿长腿会跑了?”高桐心下一怔,这才想起来中午回班时自己椅子被人拿走,他就随便拿了旁边一个人的。本想午休后就还回去,没想到中午发生了那些事……他微微侧头过去,视角极轻地扫向江唱晚那头。然而又只是一瞬间,他又收回了视线。“我最看不惯你这幅样子,装什么玩意儿啊你?”张元龙看着他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又要开口大骂,却只听前排有人敲了几下桌子:“行了行了,别吵了!都自习!”班长终于出来说话了。他走到正发生争执的两人旁:“上自习呢,你俩有什么事儿不能下课解决?影响了其他同学学习谁负责?”他转向高桐,说道:“高桐,你等会下课出来一趟。”高桐心想,为什么要我出去?然而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这件事几天以后,张元龙一直消停着没找高桐的茬。高桐也以为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有一天班主任把他叫了出去。“高桐,你出来一下。”彼时他正导出圆锥曲线的公式,听见那位年轻、漂亮的班主任叫他的名字,心里不禁愕然。他点点头,在演算纸上做了个记号便起身出去了。那节课是数学自习,柏修文坐在他后几排,听到对方名字被叫到时笔尖顿了一下。许多人都抬起头往外瞄,相比起来柏修文的反应实在不足为奇。他微微侧头看着高桐单薄的背影,复又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没有人知道那天谈话的内容。据一个当时借去上厕所机会摸情况的同学说,高桐低着头站在墙边,双手都隐匿在巨大的校服袖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来。班任和年级教导主任站在他前面,两个人的影子似乎把高桐包裹住了。高桐回到班级里时依旧没什么表情。大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