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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交给你临江市公安局。关闭监控设备的审讯室里,杨斌坐在椅子上,双脚交叠跷在桌面。听见铁门响的那一刻,他扭头看了眼来人,“陈洪民是吧。”“杨局、杨局好。”“站着干嘛,这种地方你应该很熟悉啊,坐,当自己家一样。”听出他在嘲讽自己,来人非但没发怒,反而垂眉低目地嗤笑起来,耸肩塌鼻的样子似极了老鼠。灯光下抬起头,一张蜡黄的脸和深陷的眼眶像是风干了挂在脸上的。“什么时候到的?”“早上刚到。这一晚上的卧铺真够累的,对面那双脚跟他妈十年没碰过水一样。要不是您找我,我可不受这份罪。”“这回是几进宫了?”杨斌似笑非笑挑起眼。“那谁还记得清。戒毒所的饭我早就吃顺口了,个把月不吃还想呢。”“呵。”干了这么多年警察,拿捏这样的流氓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他往椅子后面一靠,掏出一盒中华烟扔了过去,“抽吧。”这趟出来陈洪民还没解过馋,一见到烟就跟见到亲爹一样。只见他迅速捡起烟盒抽出一根,叼进嘴里发现没有火,又涎着脸找杨斌要火。杨斌扔骨头一样扔出打火机,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条狗衔住,慢条斯理地问:“知不知道我找你来要做什么?”“知道,对付姓厉的。”“怎么个对付法。”“把我儿子要回去,逼他跟我们硬碰硬。”“他要是不碰呢?”袅袅的烟雾中,陈洪民抽烟的动作一顿,“依你的意思……”杨斌窥他一眼:“你跟他也算是打过交道,难道就想不出一点对症下药的办法?他的性格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变过,为了自己在乎的人,简直揣着熊心豹子胆!什么样的险都敢冒!你过来。”他朝陈洪民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陈洪民手肘在桌子上一撑,斜身靠了过去。“我给你提个醒。你是你儿子的亲爹,你去找他要儿子,他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但是你也别真带走了,咱们的目的就是让他跟我们抢。他要是不抢,你就当着他的面踢你儿子两脚,抽你儿子几耳光,再给你儿子喂点你吃过的那些玩意儿,我保证他当场就能要你的命!”陈洪民猛地抬眸,后颈霎时一凉:“他以前可是当过兵的。”“当过兵怎么了?”杨斌不以为意,“我派几个人跟着你,他的拳头再快,难道还能快过我的枪?我怕的就是他不下手,只要他敢下手,我就能立刻把他逮起来。”听他说得这样厉害,陈洪民大约也有些害怕,默了好久才再度慢慢地抽了口烟。“杨局,这事风险可不小,弄得不好我小命都得搭进去。再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再怎么不是人,也得想着为我儿子好啊。他跟着厉醒川可比跟着我这个亲爹好多了,您说是不是。”杨斌眼睛一斜,吊起眉梢:“溜冰的人跟我这儿讲什么父子亲情,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你要真在乎这个儿子,当初也不能让自己的相好碰那玩意儿,趁早别在我面前放屁。这件事要是办得好,我保证你以后都吃不上戒毒所的饭,还能得一笔养老钱,你觉得值还是不值?”陈洪民得到这最后一句保证,终于也向后一背,享受地抽起烟来,“值……值……”—另一边,厉醒川刚到设计院,院领导就把他叫到办公室去,关上门,合紧百叶窗。“坐。”“前两天听说你儿子病了,现在怎么样了?”厉醒川心里有数。他大衣还没有脱,戴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提着一个公文包,坐下来以后搁在面前的茶几上。“没什么大事,多谢院长关心。”老院长点了点头,一条腿跷在另一条腿上,身上的白褂子口袋挂着一副眼镜,看后辈的眼神苍老温和。“没事就行,孩子生病大人是最揪心的,我看你这两天也瘦了不少。孩子几岁了?”“快四岁了。”“四岁……”老院长慢慢低下头,手指微微在动。算来算去,难道传闻竟然是真的?再抬起头,他目光犀利许多,偏了偏头正要开口,厉醒川却打开公文包,递给他两份文件。“院长,这里有两份材料。一份是我当年服役的边防二部为我开的证明,一份是亲子鉴定。”老院长一听,急忙放下腿接过来,又掏出眼镜戴上,将材料拿远了些。只见第一份证明文件措辞简练刚硬,短短几句话便将事情说得一清二楚。厉醒川服役期间表现出色,不仅各项训练成绩斐然,在一次打击边境贩毒链条的行动中更是起到了关键性作用,并因此荣立个人二等功。下面的落款日期是昨天。“这是传真过来的?”“嗯,早上刚到。”老院长不禁又看了他一眼,见他明明能量这样大,面上却是淡淡的,毫不显山露水,心里不觉多了几分忌惮。再看另一份亲子鉴定时就只是随手翻了翻,并没有过分留心。毕竟能让部队以这样快的速度开出这样的一份证明,足以说明传言是假的了。“醒川,我希望你不要多心。咱们院虽然名义上已经市场化,但本质还是公职体系。院里有院里的要求,军人更有军人的纪律,今天叫你来也是想听听你的说法,没有别的意思。”“我明白。”厉醒川态度不卑不亢,“院长,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下午还要送孩子去趟医院,时间方面我会好好调配,争取不耽误工作进度。”老院长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叮嘱了几句,亲自将人送出去了。午休时间一过,厉醒川就跟同事交接好工作,换上衣服离开。今天儿童医院通知有张床位要腾出来,让他下午三点带着孩子和证件去办住院。回家路上,车在办公楼林立的市区堵了二十分钟还不见松动,干脆改道绕远。开到某个路口,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到了凌意上班的地方。红灯时间不算短,他降下车窗撑着肘,抬头看了眼曾经去过的那一层。几秒钟后收回目光,视线近处忽然多了一个人。凌意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