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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人吗?”梁池不动声色掀了掀唇。听不见回音,她只好暂且死心,缄默着完成了所有处理工序。“你跟我讲讲你meimei的事吧。”系好绷带,姚欣慧撤开后忽道。梁池穿外套的动作一顿,“没什么好讲的……”他敛眸,“一个很傻的人。”“傻到家了……”外套口袋无由跌出梁池的皮夹,恰好以敞开的姿势掉落在姚欣慧脚边。她先一步俯身去捡,拾起时翻过面看,那一瞬他的心脏蹦到了嗓眼。“咦?”梁池不由分说抢下皮夹。而幸好,姚欣慧看到的只是严虎的照片。“勒个人我晓得。”她面目认真道。“你晓得?”“对,好像是个大老板,我姐妹被他包过一阵子。”梁池淡淡应一声,合上皮夹落入口袋。气氛里的凝滞未被雨声冲散。姚欣慧带余留的哭腔笑了一声,抬手拍他左胳膊。“行了,”她说,“不要绷着脸噻,我又不会把你吃咯!”梁池提唇轻笑,“可你刚才是有要吃人的劲头。”姚欣慧大笑,笑得格外夸张。她心里还是空落,宛如一个四壁的洞xue,倘然有手伸进去擦开一根火柴,照亮那些壁上镌刻的字……看见的必定是繁简一致的“池”。PO18开往春天的地铁(真骨科)1313夜未夜,远近广场舞乐升平。山城是被榻上睡前仍贪玩的儿孩,夜空中每束灯光都是他挥动的手。“碰七筒!”“诶等到起哈……哈哈又胡了!”巧姐啪拉拉摊下牌来。魏娟撇嘴,“没意思没意思……”说着拍开桌屉理几张筹码扔过去。众人有的笑有的唏嘘,屋灯雪亮下麻将翻腾入海,四双手乱作一处揉挜。“勒把打完我回切了哈,”魏娟近日输比赢多,于是牌风也暴躁,“我家大的楞个下班了等着我烧锅。”巧姐看破,眼梢一翘,“你怕不是输不起!”“瞎说!”“那你说,你几个小时都没得瞧手机,啷个晓得你家大的回来了嘛?”一句话堵得魏娟噎语。“啊哟啊哟,都是未来的亲家噻,一块儿哈麻将莫要伤和气嘛!”旁人问:“未来的亲家?”巧姐“嗯”一声,随即煞有介事道:“她家小的在我外甥谈朋友噻……”扬着下巴,格外神气。“真的假的?”魏娟凉哼一下抢白,“我都好想重新考虑一哈。”巧姐剜她一眼,“你勒个人真是好会记仇哦!才输几回嘛就在勒里跟我赌气,你又不是没钱,男客留钱还有别的……”见她突然有口无遮拦的趋势,坐下家的小齐微不可察碰碰她手肘,并给她使眼色。牌海中的手少了一双,魏娟正坐进椅子,横着脸道:“你把话说清楚诶,啥子叫‘还有别的’?!”噼啪声停,四人面面相觑,巧姐也来了劲,“你真要我把话说清楚嘛?你可想好咯!我来勒里时间不长,关于你的那些事情可是每个人都晓得,每个人都能讲。人个不说那是给你面子,怕你难看,晓得迈?”小齐劝解,“好咯好咯,啊呀哈个麻将而已嘛,何必要搞成勒样嘛?”屋里一时寂静,窗外夜色喧嚣。魏娟嚯地起身,一把抓起若干麻将和茶杯砸在地上。“我跟你讲!”她五官变形着怒吼,食指狠戳桌板,“晚上我就让小迦跟你家楞个分手!你以后也别想三缺一了喊我,我魏娟,哈一辈子麻将都不跟你哈!”“好啊!”巧姐也站起身,“哎在场的人都作证嗷,勒话是她讲的,要是反悔她就是小狗!”双方冷面相对,短兵相接。就在这当口,棋牌室老板破门而入,神色慌张地找到魏娟,“梁妈你快哈气看看,你家的发廊着火咯!”“啥子?”魏娟怔住,其余人也慌了阵脚。“还愣着做啥,搞快点哦!”魏娟推翻了椅子皇皇奔跑出去。夜幕下的江岸依旧如常,来往叮呀当呀的自行车铃,孩童与家长饭后消食的笑语,山中人间的苦乐辛欢。除了,除了那爿业火焚燃的发廊。魏娟狂奔着赶到时,门面四周已拢起揪心的群众。火舌滚卷屋身的哧哧焦声中,她听见有人议论:“勒家店的老板娘好像还在里头。”又有人道:“好像本来是逃出来的,不晓得为啥子又跑回去咯。”“你说啥子?”魏娟冲向声源,“还在里头迈?”不待那人作答,她立刻转身对发廊高呼:“小迦!”“你不要吓mama好不好,快出来!”魏娟疯拍大腿,尖声嚎哭,烟气呛得嗓子仿佛溃疡,“我求你了,你快出来!小迦!”紧跟而来的巧姐拽住欲冲进去的她,“你做啥子?疯了迈?火燃得勒么大你进去就是找死晓得不?”“我的女儿啊……”魏娟抓乱头发哭喊。有人安慰,“你莫急,消防员在路上咯。可不能往里冲,你哪有本事救人嘛?”说话间,店牌哐啷一声坠入火海,三色虹灯仍然在火光中骇丽盛放。魏娟猛地挣开巧姐,抬腿就要往店里冲,而后一道身影于身前飞箭而过,抢在她之前陷没大火。“梁池!”她反应过来后大喝,“哎哟你们两个真是要我的命嘛!”一踏进屋内,梁池的心脏像是也有旺火焚燃,力崩拉倒的火爆声里,他捂着嘴闪避四下的建筑残骸,浓烟在他眼眶中冲撞撕咬。“幺儿!”他唤,出声时音调干哑。而事实上,他的心情与刚把车开进小巷望见火光时一样,顾不上想太多,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而已。好在店面小,梁迦的回应瞬间暴露了位置。梁池无防御的rou身跨过火舌,惊悸间看见她怀抱着春娇,幸好人无大碍。“哥……”这一声不知是何情绪。梁池搂紧她冲出了大火。二人劫后余生,店口的邻里过路纷纷鼓掌。魏娟冲过来对着梁迦就是一通骂,伸手拧她的耳朵,“你找死迈?啊?勒么大的火往里头跑,你要想死找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好不好哇,我把你养二十多年容易迈?”梁池皱着眉握住母亲的手,“好咯好咯,人没事了就不要讲了。”梁迦满面焦黑,抱紧春娇瑟瑟发抖。火势越发大,下午那场雨停得是如此不合时宜。焰心包吞屋身,焰裙张牙舞爪啃咬夜幕。梁迦近五年的心血就要于今夜化作骨灰。但是她忽而没有遗憾。梁池扶她坐到马路牙上时,她抬头,让火光在面上眼中跳动,想到的只有他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