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2
顾令是毒蛇猛兽沾之即死。她双手半举起,张开手掌,咧嘴惨笑一声,说:“纪总,那个……刚才就是开个玩笑……”纪渐哦了一声,重复:“小玩笑……”纪渐手撑着钢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那纪氏和你旗下公司的合约全部作废。”王总脚步踉跄,高跟鞋崴了一下脚,口中呢喃,讪笑着想要挽回局面:“纪总,你……你在开玩笑吧。”纪渐语气冷漠地回复她:“不是。”女人大脑里头的弦崩——断了。“纪总,我刚才真的没想到是你,早知是你,怎么可能说那些话呢?你就别和我计较了。”对方结结巴巴,赔笑道歉。“别和你计较?”纪渐闻言,冷哼一声,说,“你在教我做事?”这话的意思敲定结局。纪渐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早知是你,怎么可能说那些话?她不敢招惹自己,但是敢招惹顾令。因为现在的顾令……没有后台和雄厚的资金基础。纪渐缓缓抬手放在心口,如今,明明被欺负的人是顾令,不是自己……他却无法忽略和压制心中的愤怒和难受。但……让顾令沦落如此的人,罪魁祸首是自己……原本是一场闹剧,一些人虽然喜欢顾令,但没必要也没实力为了他去得罪王总。而另外一些人原本是打算看顾令的把戏。顾令之前太过于高调,自然有人厌恶他。如果当时纪渐没开口,甚至自己还会帮王总嘲讽顾令玩不起。此刻……此刻只剩下了庆幸。王总她还想试图挽回,拿起酒杯准备自罚三杯。纪渐眯起眼睛,声音一字一顿:“别碍我的眼。”顾令和对方同时身子颤了一下。但王总一张脸慢慢涨成了猪肝色,最后转身踉跄走了。此时,顾令摇晃一下头,想要强打起精神,眼前的视线都有点发花。他看不清人,四周的每一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金光,色散在空中,朦朦胧胧。入耳的声音也含含糊糊。顾令朝纪渐方向,说:“抱歉,纪总,招待不周。”纪渐闻言,身子猛地一顿。顾令的声音客气又生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寡淡又无神,甚至都不像是在看自己。纪渐恍惚想起,之前在纪家庄园时,顾令趴在桌子上双手垫着下巴,仰着头笑着望向自己,一双眼睛带着光亮,满满当当都是自己。顾令找了个理由离开,让纪渐喝好玩好。虽然纪渐不屑于参加。纪渐抿紧了唇,没开口喊住他。众人的目光落在顾令离开的背影上。这……顾令是不是没给纪渐面子?*顾令踉跄走进休息室内,躺到了沙发上,拿出胃药干咽下去。顾令翻身侧躺,蜷缩着身子捂住腹部,想要通过挤压缓解痛苦。浑身冒着冷汗,头顶的吊灯太过于光亮,让他闭着眼眼泪也从眼角沁出来。是灯……太亮了。他躲了。躲开了纪渐。顾令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渐,他摸不准男人的心思。如果不喜欢自己的话,按照纪渐的性格,不是应该避而远之,又何必给自己送礼物过来。纪渐小时候是跟着纪夫人弹钢琴,后来在纪家庄园再不见他弹过。这钢琴曲所代表的含义……顾令深吸一口凉气,忍痛攥紧了身下的布料。自己不敢主动……顾令拿枕头蒙住脑袋,低声呢喃:“我怕我成为笑话……”真是个笑话……走廊外面。纪渐一瘸一拐搀扶着墙壁走着。忽然萧潇踩着高跟鞋站到他面前,缩着脖子喊:“哥哥……”纪渐蹙起眉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说:“滚!”萧潇捏紧了手,深吸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你和顾令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或者没下定决心,你别去招惹他了。”“唔!”萧潇头磕在墙上,脖子被纪渐掐住,她睁大眼睛瑟瑟发抖地看着面前的人。“你在命令我?”纪渐咬牙,冷笑着说,表情狰狞,“萧潇,当年你母亲是怎么对我的,她把我推下按在游泳池的深水区水里,我可还没忘记。”萧潇挣扎起来,紧闭眼睛,大声说:“你也不看看你这些年行事作风,得罪了多少人,不数你以前,就近期都有纪家、严家、顾家……你压根就没有朋友!你身边的人都是因为利益而围绕着你,如果你倒下去,像蒋金、林助,还有顾令会怎样?!”“会成为别人针对的目标,用来取悦你的那些仇家!”萧潇说完之后,心中绝望,她甚至有一种会被纪渐掐死的感觉。可是窒息的痛苦没有到来。萧潇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纪渐。哥哥的表情似乎冰封一般,唯独一双眼睛藏匿着复杂的感情,她读不懂。正如这么些年来,她也从来没想明白,为什么纪渐没弄死自己……正如她也不明白,纪渐为何会给顾令送那样的生日礼物,为什么会来到宴会现场。她不想去猜纪渐的心思,那样太累了。他的苦衷,没必要让别人来体谅。萧潇看着纪渐一言不发转身,扶着墙慢慢地走远。她晃了一下神,而后想起来,自己还要去找顾令。这里休息室有点多,顾令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有点放心不下。萧潇表情委屈,如果自己没生在纪家,如果自己有一个像顾令那样的哥哥,该有多好。*休息室内,顾令头埋在枕头中,忽然有人轻轻拉扯了一下。声音朦朦胧胧。“别……”顾令抬手捂住眼睛,没有遮盖到的眼角抹上了一抹红晕。忽然,他听到在极端的安静中,吧嗒一声,灯光瞬间熄灭……黑暗带来安全感,也让顾令觉得越发寒冷,中央空调的风呼呼吹着,像是要把人冻成冰块。顾令手指打颤,下意识地吐出一字:“冷……”寒意从背部一路攀升到头皮上,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四肢的血脉似乎都疯狂地奔涌去护住心脏,以至于顾令感觉自己的手脚没有知觉般。忽然,带着温热的外套盖到了身上,熟悉的淡淡烟味。额头一热,像是有人在自己面前蹲下来,近距离他可以感受到对方手掌的热度。顾令的身体发出舒适的信号,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他眼皮上像是有千斤坠,拉扯着皮肤,眼睛酸痛发胀。